上苍为誓厚土作证,顾正池出去说话的空档,她想教训贱人,被爷爷拦住,摇头表示有话回家再说。
是田甜自己突然摔在桌上并打翻满桌东西,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没有碰她一根手指!
顾正池的回归让她明白,贱人又在设套害她,故意让正池哥哥误会。
阮宝珠慌张焦急解释,甚至拉出了爷爷。
老爷子闭眼长吐口气,再睁开,满眼的疲惫,他嫌有没接孙女的茬,而是问:
“怎么样,你姨这脸有的治吗?”
顾正池伸出一手拉起田甜,背对着爷孙,虽再回老爷子的话,却也是和田甜说:
“两种方法,保守或用祛疤的好药。”
医生说了不需要植皮,他自动排除选择。
阮晴捂住脸,刚想说她保守治疗就可以,田甜眸色坚定果断接话。
“我们用好药。”
她嘲讽一句:“把脸彻底治好,表妹也无需再愧疚到难以入眠不是!”
顾正池眼底划过笑意,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他不怕那一瓶祛疤药需要付出什么,能就此了断阮宝珠对他的救命恩情,也算了结他一桩重要心事。
阮宝珠恨得心都在滴血。
双拳握紧,死死咬住牙关才克制自己没变成颗鱼雷,爆炸炸掉整间医院。
贱人,今夜回去,她就要弄死这个贱人!
田甜眼神晶亮,瞥了眼那头恨不得变成猴子,敲爆所有人脑壳的阮宝珠,似打趣似娇嗔了一句。
“那我不和顾哥道谢了,以免表妹再误会,后续感谢都让表妹代劳。”
意思是她不承他的情,是人情又或者还人情,后续都是他和阮家的事。
没有借机扒上来,知进退,光这份眼力劲,就比恨不得把他榨干的阮家爷孙强多了。
顾正池笑容深了深,“应该的。”
事情解决,阮晴被留在医院,解决了感染风险才能用药。
……
“我送你们回家。”站在车旁,顾正池说。
阮抗日颔首,看向田甜,“你妈在医院没空照顾你,跟姥爷回家?”
田甜心咯噔一下,知道这是要收拾她了,忍住去看顾正池的冲动,挺起胸甚至还挑衅。
“好啊!接下来就麻烦姥爷和表妹了,正好回去问问大院警卫,我有没有去过,有没有给谁关在厕所里面!”
问是不可能问出什么,这辈子都不可能问出什么,回来前,阮变态传了她大院一处狗洞通道。
算计阮宝珠时,她都是钻狗洞的。
阮抗日沉沉笑了,“果然长大了!”
田甜觉得,他这话就像嚼着血沫子说的,也知道仅仅一面之缘一点同病相怜,顾正池帮到此地已经极限。
接下来阮抗日打死了她,顾正池都不会再插手,当然,前提是阮抗日有打死她的胆。
她说的如此自信,阮抗日知道大概率问警卫,也是问不出什么了。
车子停在阮家门前,顾正池拒绝了阮抗日进屋喝杯茶的邀请,一脚油门头也不回离开。
阮宝珠痛彻心扉,“爷爷,正池哥哥过去从不会这样。”
“先进屋。”
大门关上,田甜想随便跑进一间屋子,插上门熬过今夜,脚才抬起一只,辫子就被阮宝珠大力扯住。
她随手抄起鞋柜儿上的衣架,红着眼睛劈头盖脸往田甜身上招呼。
“贱人生的小贱种,让你在正池哥哥面前害我,怎么?以为他是什么大善人?会一直帮你?”
木制衣架一下接连一下,不顾落在哪里,铺天盖地落在身上的疼痛可想而知。
最后一下,衣架狠狠落在田甜额头,挂钩差一厘米就要捅瞎她的眼睛,鲜血汩汩流下,染红视线。
呃——!
田甜捂着头,扬起脖颈。
痛楚难忍的样子叫阮宝珠格外畅快,“摔啊!你不是很能假装在男人面前耍贱,怎么不摔了?”
阮抗日弯腰换鞋,只当没看见。
眼瞧衣架又一次落下,还是奔着她的脑袋,田甜瞳孔一缩急呵,“再打一下,我明天吊死在军区门前。”
下落的手骤停,落下也不是,收手也不是,阮宝珠嗤笑:
“你敢吗?真想死千里迢迢回来干嘛?怎么不死在乡下?”
田甜不理她,只用一双染血的眸子定定对上阮抗日犀利的视线。
“姥爷就不想知道,顾正池为什么突然换了态度?”
“又或者说,想让表妹打死我,背上一条杀人罪名?”
阮抗日嗤笑:“谁杀你了?不过一个勾引未来妹夫不成,没脸活下去的奸生子罢了。”
这一刻,田甜的心哇凉!
她不敢赌这话有多少吓唬的成份,杀人后伪装自杀?是心狠手辣的老逼头能够做出的事。
姥爷既是旅长,自己和妈妈的名声又在大院里面臭不可闻。
谁会为一个奸生子出头?
她逼迫自己冷静,一道灵光从脑中划过,想起阮现现教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仰起脸,血顺着下巴颏滴滴流淌,一脸桀骜难驯,“来啊!你打死我!”
“听说,大姥姥她老人家历经磨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正不知道怎么报复你个狼心狗肺的阮世美。
杀了我啊!杀了我给大姥姥送去收拾你的把柄,她不会为我出头,但对弄死你,一定很感兴趣。
窝囊废,白痴,丢了西瓜捡个伥鬼,早知如此管住下半身,还能吃口软饭,现在呢?只能吃你孙女婿的大鸡——呃!”
头顶挨了阮宝珠全力一下子,说的正嗨的田甜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打,打得好,打死这个畜生。”阮抗日捂着胸口,整个人都在哆嗦。
背叛妻子他不后悔,另觅新欢他不后悔,把原配举报下放他更不后悔……
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下狠手,让姓严的老太婆死在乡下!
谁知道当他看到严凤华不仅活着回来,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老头时,那种想杀人的心情?
最令他吐血的还是师长对待严凤华的态度,熟稔之外,多了一层恭敬客气,他知道那代表什么……
光想象一下,都令他无法接受,这个畜生还敢当面揭短?
田甜的流血昏倒让阮宝珠吓得不轻,扔了衣架试了试还有鼻息,心落回实处。
眼瞧爷爷抽的比昏迷的田甜还厉害,害怕爷爷一气之下真让她打死她,她还不想背上人命。
眼珠一转恶狠狠道:“打死不是便宜她了,厕所没打扫呢,就把表姐关在里面醒醒脑子。”
人被拉扯着一条腿关进厕所,坏掉的破木门在面前闭合的瞬间,田甜猛然睁开眼。
她不吵不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脏了的厕所而已,别说和粪堆,恶心程度和乡下的旱厕都无法比较。
她等啊等,等到大约午夜十二点,家家户户熄灯大院万籁俱静。
猛然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划破静谧夜空。
“救命啊!阮家窝藏贼人,阮抗日要杀人灭口,谋杀亲孙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