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朔觉得自己脸颊的温度越发的高,好像有点晕晕乎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后他是在帐篷里睁开眼睛的。
身边空了,谁也不在。
阳光将整个帐篷都照的很亮堂,隔着帐篷的四面布,阮朔还能看见偶尔会有几个人影经过。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阮朔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嗯,有点痛。
昨晚都是真的。
脑子里没有任何记忆的阮朔此刻深深陷入了羞怯的状态。
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张起灵很有感觉。
总觉得对方很可靠,很值得信任,也非常值得依赖。
而且对方的脸、身材、性格都非常合自己心意。
要是自己会喜欢上谁谁谁,张起灵应该是最先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
只是他真不知道怎样才算是爱人。
别跟一个失忆的人说这个啊,好难理解。
“啊啊啊……”阮朔抬手疯狂的将自己头发抓乱。
想起昨晚昏迷之前的那个吻,阮朔就觉得非常、非常的混乱。
咻吁~~
一阵欢快短促的口哨声在帐篷外响起,黑瞎子的声音随之传来。
“小白毛,太阳想晒你屁股了,快点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只能把绳子绑在帐篷上,把你拖走了。”
听见声音的阮朔烦躁的又薅了两把自己的头发。
大祭司说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是自己的朋友,而对方的神态、动作、语气,自己都感受不到恶意。
所以对方很可能真的是自己的朋友。
阮朔想了想,好像也根本就想不出怎么和朋友相处。
只能敷衍道:“好了,知道了,不要催我。”
出来时,阮朔披散着长发,一脸的疲惫,随意扫了一眼站在一边双手环在身前,做看戏状的黑瞎子。
撂下一个:“哼。”
哼完转头就要走,黑瞎子连忙笑着追上去。
虽是追着,但黑瞎子很聪明的和阮朔保持着一定距离,显然是不想再被阮朔的蛊虫无声袭击。
“小白毛,昨天你和我打的那几招都是你这三年练的吗?大祭司教你的?”
“小白毛,你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我们俩可是一块干坏事的最佳搭档啊。”
“小白毛,你可别能忘记你还欠瞎子我一百块呢,这要是算上利息……我给你抹个零头,你给我二百就行了。”
“小白毛……”
“小白毛……”
阮朔不堪其烦,站定在原地,猛的转身,一步步朝黑瞎子逼近,眼神冷锐,似要吃人一般。
黑瞎子完全不觉得自己会遇见什么危险,咧嘴一笑,配合着一步步往后退。
两人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一个前进了三步,一个后退了三步。
就在阮朔想开口说“你怎么这么烦人”时,黑瞎子快速打断:“昨晚呐,我尿急,就随便找了个土坡,没想到一不小心看见了点不该看的。”
“哎,小白毛,哑巴那样的人你是怎么拿下的?三年不见,你们俩到哪一步了?”
“你!”阮朔像是被火燎了一样睁大眼睛迅速往后连连退开,和黑瞎子拉开距离,表情不知是慌乱还是惊恐。
“你、你看见了?”
“我……我。”
阮朔的语言组织能力开始紊乱,视线闪躲,“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反而把自己憋的从脖子开始,整张脸都慢慢的红了起来。
这表现不言而喻。
黑瞎子又吹了声口哨,唇角的笑意扩大。
他是真没想到,张起灵这样千年不开花的铁树竟然也会那样热烈的和谁亲密接触,而且看当时那模样,很明显是张起灵主动。
这个小白毛失了忆,完全就是状况外。
亲一口就晕过去了。
“得,我不打扰你了,作为队伍的中流砥柱兼情感处理大师,我的可是很忙的,走了。”
黑瞎子就这么抛下自己的饵,转身,对着阮朔摆摆手,干脆利落的离开,走进了人群里整理自己的装备。
“情感处理大师?”阮朔呢喃着。
皱了皱眉,又想起来大祭司说过,这个人是自己的朋友。
要是自己的朋友,那自己遇见不懂的,岂不是可以去问?
要是对方能为自己梳理梳理,让自己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说不定能对自己现在的状态给予很大的帮助。
看着人群里的黑瞎子,阮朔攥了攥拳,悄悄给自己打气。
见阮朔走出帐篷,正准备将食物带去给阮朔的张起灵清清楚楚的目睹了黑瞎子和阮朔的全部互动。
很罕见的,张起灵心头萌生了些许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