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时俭新官上任的时候,好几个米商来找过他,但李时俭都没有见他们。
那些米商现在担心得厉害,就怕李时俭拿他们开刀。
李时俭现在还不打算收拾他们,只要官府可以放粮赈灾,他们手头上的存粮就无用了。
“那便让他们再害怕些时日。”
张良存拿了账本过来给他们过目。
如今他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勉强能看得懂账本,不过他们才是幕后大老板,得他们过目才行。
张蔓月接过账本看了看,现在粮食的需求基本平缓下来,每个月能有几百两的利润。
算上米铺每个月的进账,自己做生意的进账,还有卖鸡精的进账,各项加起来,她能有二千两银子。
忽然感觉自己就富了呢。
手头上有钱,她就想要买房了。
没有办法,她的理想就是这么的朴实,当一个包租婆。
她很看好李时俭的能力,有他治理邵城,这里肯定可以发展得好,房价自然就跟着水涨船高。
第二天小大夫过来找她,说自己已经看好了一个铺子。
这也是张蔓月跟小大夫说好的,出钱帮她开一个医馆,或者说是投资一个医馆。
到目前为止,邵城还没有一家女子开的医馆,而且小大夫常年这么奔波不是办法,她容易找不到病人,病人不知道她的行踪,也很难找到她。
要是有个医馆,想求医治病的女人,就有地方可去了。
原本小大夫不答应,她觉得自己的医术,还不到可以坐馆的程度,张蔓月一阵游说,终于说服她开一家医馆。
张蔓月手头上事情多,便让她自己去找铺子。
小大夫找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一间还算是合乎心意,租金又不怎么高的铺子。
因为是张蔓月出钱,肯定得她看过之后才能决定,所以她便过来找张蔓月。
俗话说得好,隔行如隔山,张蔓月对医术一窍不通,对医馆的选址也如此。
她感觉自己今天的任务,就是过来付钱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作用。
小大夫十分尽职尽责,给她详细讲解自己选这个铺子的原因。
她经常在附近给人看病,这里离她活动的区域很近,在这里开医馆,病人过来找她会方便得多。
这个铺子也很宽敞,前边可以问诊,后边还有一个院子,可以用来熬药。
这些老百姓大都很贫穷困苦,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文钱花,舍不得花钱买药。
他们若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可以先到后院熬一副药给她们试一试,若是有效果了,她们再拿药也不妨事。
而且铺子很大,可以摆药柜,还能隔出一个房间。
给人看病很多时候,会需要一个密闭的空间,给病人检查身体,房间是非常必要的。
张蔓月见她说话时眉飞色舞,就知道她对这个地方很满意,当即决定把这铺子赁下来。
她付了钱,牙人交了钥匙,立下字据,赁期是五年。
小大夫跟牙人借了皮尺,测量这铺子的大小。
只有丈量清楚,才能知道药柜打多大,房间要围出多大位置。
今天她的心情似乎很好,还跟张蔓月说起了她家中的事。
她出生于医药世家,爷爷就是个大夫,在她还很小的时候,爷爷便教她医术,恨不得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她。
她有天赋,对医术也很感兴趣,每天都很用心学习,也学到了很多。
可她的父亲却反对她学医,一直觉得女子就应当相夫教子,长大之后找个好夫婿才是正途,很反对她学医。
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还能说一说她父亲,但是当她爷爷过世,父亲便严令禁止她学医,更别提让她到医馆帮忙了。
她不愿意就此放弃学医,只能乔装打扮,每天走街串巷的给人看病。
刚开始确实很辛苦,她年轻,又很面嫩,不好意思跟人说话,根本没人找她治病。
后面她转得久了,鼓起勇气跟人交谈,主动询问别人要不要帮忙看病,不用付诊费的那种。
虽然被骂地次数很多,不过她确实也医了不少病人。
再后来大家慢慢信任她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会找她看病。
张蔓月听完她的经历,不胜唏嘘,她爹真是个老古板呀。
自己孩子能有这样的天赋,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可他却想着要如何打压她。
“我觉得你做得对,嫁人是每个女子都会做的事,但是有治病救人这身本事的,却寥寥无几。
你靠一身医术治病救人,简直就是广大女子的福音。”
小大夫朝她笑了笑,语气温和而坚定,“我答应过爷爷,一定要将周家的医术发扬光大,我是不会放弃的。”
就因为这个,她跟父亲的关系很糟糕,父亲还放话,若是她再不听话嫁人,便要将她赶出家门。
如今有了这个医馆,她也算是有了容身之所。
张蔓月:“这么大一间医馆,你一个人是不是忙活不过来?是不是得找个帮手?”
小大夫愣了下,以前她都是自个儿忙活,从来没有请过人帮忙。
若是开医馆,确实是得请个人过来帮忙,至少帮忙熬药。
“应该得请人过来帮忙熬药,招呼病人。”
“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小大夫摇了摇头,“张小娘子你家里人多,不知道可有合适的人选?”
“没有学过医的能行吗?”
小大夫点点头,只需让她过来帮忙熬药送药,没学过医术也可以。
不过若是知道医术,可以帮忙抓药,那就更好。
但是会医术的人,谁愿意在一个女子手底下做事,她觉得很难找到这样一个人。
“可以的,只需让她帮忙煎药送药,为人细心可靠,还要有耐心就可以。
若是以后方便了,我再教她辨认药材,学会了再让她帮忙抓药,也是可以的。”
“我有个人选,就是二婶的小女儿,也就是我堂妹。
她没学过医术,不过她对人有耐心,而且她从小帮忙干家务,这点活儿不在话下。”
小大夫微微一笑,“行,那便有劳你了。”
“你别这么说,二婶要是知道这个事,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她回到家,就把这事跟梁惠娘说了,梁惠娘的确十分高兴。
“月月,周大夫真是这样说的?她真愿意让蔓枝过来帮忙?”
张蔓月笑着说道:“自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骗你。
二婶,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去把周大夫叫过来,你当面问问她,她的话你总相信了吧。”
梁惠娘连连摆手,“不用,我不是相信你,我是太高兴了。”
蔓枝没少跟她念叨,也想到城里来,她正为这个事犯愁呢。
哪个父母不想自个儿的孩子过得好,要是她能上城里来,说不准以后还能找个城里的人家呢。
现在喜从天降,她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张蔓月才好了。
张蔓枝第二天就被接过来了,她十分高兴,跃跃欲试,想要大展拳脚,争取留在县城。
谁知道她还没干活呢,就遇上了拦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