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色上停留了一瞬。
职业化的微笑里透着一丝警惕:“请问您有预约吗?”
梁听雪咬紧下唇,“没有,但事情真的很紧急,你就说梁听雪找他。”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到那些人粗重的呼吸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魁梧的男人已经冲进了大厅,目光很快锁定了她。
“艹。”
那几个男子已经步履急促地走进了大厅,几个人在进了方洲集团之后明显动作变得沉稳,但梁听雪知道他们有的是办法将她带出去。
她放弃了跟前台周全,咬紧牙关猛冲向电梯,可电梯门刚刚合上,她来不及等待,转身就往安全通道跑去。
“妈的,追!”身后传来怒骂声,脚步声如影随形。
她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脚踝已经隐隐作痛,可她不敢停下。她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拼命往楼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肺里像被火烧一样灼痛,双腿几乎失去知觉。
推开了天台的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吹散了她的头发。她踉跄着冲了出去,身后的大门被猛地撞开,那几个男人喘着粗气追了上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为首的男人狞笑着逼近。
梁听雪退到天台边缘,背后是百米高空,身前是步步紧逼的追兵。她的手指死死抓住栏杆,指节泛白。
“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秦家跟你有关系吗?就算你认识秦家人又如何?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想跑!”
秦崇推开天台铁门时,先听见的是猎猎风声里对峙的声响。
梁听雪坐在围栏边的长椅上,发丝被狂风吹得凌乱,黑色丝绒裙摆被狂风掀起危险的弧度。
她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摸出烟盒,指尖在打火机齿轮上轻轻一划,火光映亮她苍白的侧脸。
几人被她这一动作搞得有些困惑,“想耍什么把戏?”
她将烟咬在唇间,缓缓吐出一缕白雾,这才转过脸来。
七分侧颜在阴郁天光里美得惊心,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颤动的阴影。
“那就试试看,你们能不能顺利从这里把我带走。”
她轻笑,烟灰簌簌落在裙摆,嗓音却稳得惊人。
秦崇眯起眼睛。
她束发的动作太过从容,连随性的撩发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表演。
可那截细白的脖颈上分明沁着冷汗,控制不住颤抖,在风中脆弱得像要折断的芦苇。
将坠未坠的泪光在挂在眼角,被风迅速抹散。
明明,怕得要命呢。
“梁听雪。”他忽然玩味地出声,像在品一颗糖似的,将她的名字含在齿间。
秦崇看见女人身形一僵,回眸时,瞳孔剧烈收缩,烟头从指间坠落,血色从唇上一点点褪去。
他嗤笑,唇迹勾起一抹玩味,“梁听雪,今天这么有雅兴,来找我叙旧?”
春风浮动他额前的黑发,凌厉的面孔,一如曾经的桀骜。
秦崇漫不经心地走近,夺过她唇间的烟深吸一口。
薄荷混着唇膏的甜腻在舌尖炸开。
他掸了掸烟灰,眼风扫过那群大汉时寒意彻骨,“既然是叙旧,在场的人是不是多了点?”
没等秦公子请人走,几个大汉还算识时务地撤了。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秦崇瞬间冷了脸色。
他一把将还剩大半的烟碾灭在地上“这次又招惹了谁?”
梁听雪还没回答什么,却见他有些不耐地拂了拂衣袖,睥睨的眼中有几分恶劣嘲讽。
“还是说,梁小姐这回玩脱了?”
梁听雪眼底泛起雾气,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皮肤里。
“秦崇...”她声音不重,却有几分抓住救命稻草的意味,“能不能让我在方洲待一天,就一天。”
她知道只要她离开这栋大楼,又会立刻落入苏灿那帮人手中。
男人突然低笑出声,指腹重重擦过她湿润的眼角。
他俯身,温热的呼吸激起她一片战栗,“凭什么?”
“你当年甩我的时候,可是连一句话,和一个正眼都不肯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