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正在上课，保安一开始并不让他们进，直到傅寒洲给傅虹打了个电话。
保安挂断电话瞬间变脸，笑得格外客气：“两位里边请。”
两人漫无目的在校园散步，正值下课，校园里很多青春洋溢的学生打打闹闹。
学校的布局并没有改变，林栖不免触景生情，羡慕地望向擦肩而过的学生。
两人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操场。
形体课上，学生正在开肩和开髋，哀嚎遍野，放眼望去，大家都一脸痛苦面具。
触景生情，林栖指着不远处的学妹学弟，浅笑道：“当初我开肩和开髋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钻进头发，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眼睛片刻未曾离开学生。
即便毕业多年，她的体态依然优雅大方，习惯早已刻入骨髓，一举一动皆落落大方。
冷风吹红她的鼻尖，傅寒洲替她拢了拢围巾，拨开几缕贴在她脸颊的发丝。
似乎想起什么，语调沉缓地询问：“你还想当空姐吗？”
两人相对而立，傅寒洲神情认真望向她。
不知是风太大，还是其它原因，林栖长睫微颤。
她微怔片刻，手指轻梳被风吹乱的长发，无所谓地耸耸肩，故作轻松笑道：“不过都是工作而已，我早就不做蓝天梦了。”
两人的衣摆在风中微扬，不时缠在一起。
说话间，转过身朝树林走去，指着不远处的教务楼，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老太太办公室。”
这个话题勾起傅寒洲的回忆和兴趣，亦正中他的下怀，毕竟，故地重游有利于感情升温。
他丢下工作，不过是想哄她开心，来航院是一举两得。
“当时你很小，我递给你竹笋的时候，你的脸忽然红了。”傅寒洲三两步追上她，低低笑了一声，眼角眉梢噙着温情笑意。
“你盘着头发，有几根可爱的碎发在头顶摇晃。”
斑驳阳光透过枝桠缝隙洒落进来，照在他无与伦比的脸上，他眼底的碎光如星火燎原。
林栖长睫翩跹，漠然移开目光，掩住眸底渐起的冷意。
“我们走吧。”林栖不想再触景伤怀，露出恬淡微笑，撒娇似的晃了晃他衣袖。
追忆往昔的氛围骤然中断，傅寒洲略有不解低眸看她，未有责怪之意，伸手摸摸她的发顶。
拉过她冰冷的手包裹进掌心，顺势揣在大衣口袋，温声询问：“不想再走走了？”
见她点头不语，傅寒洲带着她往外走：“今天你生日，只要你开心就好。”
乍冷乍暖的温度让林栖的手有点刺痛，任由傅寒洲牵住手。
踏出校门那一瞬，林栖下意识回眸望了眼，飞速收回视线。
*
旋转餐厅。
林栖挽着傅寒洲的手款款走入包厢，微卷长发柔滑光泽，白色真丝礼服灵动飘逸。
经过造型师两个小时的精心打扮，此刻她愈发光彩照人。
收腰款式的长礼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比例，小V领口衬得她优雅的天鹅颈完美无缺，灯笼长袖遮住手腕。
傅寒洲坐在她对面，眼底皆是满意之色，酒杯倒映着奢靡的灯光，他举杯示意：“栖栖，生日快乐。”
林栖端起酒杯，浅笑嫣然：“谢谢。”
说话间，不自觉捏紧高脚杯，淡淡收回视线，敛眸浅饮一口。
“栖栖，你有什么愿望吗？”傅寒洲放下酒杯，深邃黑眸谛视着眼前的女人，不经意流出温情。
林栖双手托腮，似笑非笑与他对视，试探性地反问：“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傅寒洲好整以暇地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心情愉悦地欣赏她的美貌。
不知为何，傅寒洲总感觉她身上冷硬的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好像还是那个19岁的少女。
餐厅在城市最高的大厦，直耸入云，玻璃窗倒映着霓虹，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林栖垂眸浅笑，貌似认真思考数秒，带着几分疲倦缓缓开口：“我最近有点累了……”
偌大的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菜品林栖只在网上见过，红酒来自国外私人酒庄。
傅寒洲仿佛猜到她的心思，手指轻晃酒杯，优雅地端起酒杯浅抿一口。
“如果你累了，可以出去旅旅游。”男人从容淡定地开口，“你以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傅氏的项目足够养活十个麦肯。”
“不必为了物质发愁，喜欢什么吩咐宋哲一声，他会帮你搞定。”
听他这么说，林栖坐直身子，抬手别了别耳发，放在餐桌下的手默默攥紧，骨节泛白。
克制住心底的愤怒和失望，林栖意味不明地浅勾唇角。
“傅总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大方吗？”
“不。”傅寒洲摇头，儒俊的面孔凝视她，意态认真地解释：“我没有别的女人，也不会对别人这样。”
林栖轻笑一声，钻石耳线划出奢华冷光，微挑眉，半开玩笑地问道：“真的吗？”
面对她的质疑，傅寒洲坐姿闲适，笑着打消她的顾虑：“你可以去问宋哲，或者顾正廷。”
林栖视线敛落，缄默无言。
“林栖，我是真的喜欢你。”见她不再说话，傅寒洲掌心覆住她冰凉的手，眉宇间有不自知的深情。
“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先切蛋糕。”
不知何时，侍应生推来黑天鹅造型的蛋糕，包厢里灯光全部熄灭。
生日蜡烛闪烁的光芒晃动在两人脸上，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清唱生日快乐歌。
往昔和妈妈弟弟一起过生日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姐，你许的愿望是什么？”
“我不告诉你。”
林澈嘁了一声，笑道：“不用想都知道，你的愿望是当空姐。”
“许个愿。”男人对着失神的她说道。
林栖长睫颤了颤，象征性地闭起眼睛，许了个愿望。
切完蛋糕，傅寒洲神秘兮兮对她说：“有个惊喜给你。”
“什么？”林栖疑惑地抬眸。
“跟我来。”傅寒洲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
伴随新年的钟声，五彩纷呈的烟花在夜色中绽放开来。
他们站在总统套房的阳台，听着人群高昂的欢呼和烟花震耳欲聋的声音。
“喜欢吗？”傅寒洲自身后揽住她的腰，下巴贴在她颈窝。
男人近在咫尺的炽热气息喷洒在颈侧，仿佛满天烟火落在肌肤。
林栖微怔片刻，僵硬地转过身，双手攥拳抵在男人胸口，稍稍抬头。
男人深邃黑眸中盛满炽热直白的星光。
她保持着微微后仰的姿势，试探性地询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傅寒洲生出丝错觉，在她眼底看见莹润清透的荔枝。
只是那荔枝仿佛是冰镇过，冒着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