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们很高兴,我叫曹州浩,因为,我在这个镇子上时间久了。所以,都喜欢叫我曹公公,你们啊,以后还是叫我老曹吧!要说,什么多九公,我可比不了。”
苏晨一看大家对这个老人如此尊敬,也客气地主动握手说:“曹公公,以后我们挣钱还得靠你多多帮忙啦啊!”
“哎呀,哪里,哪里啊!咱们是互相帮忙,你们赚钱了,我也能跟着有钱花的。所以,这是相互的,放心好了,我们的海产品绝对让你们满意到位。”
看着大家都很恭敬,老大妈也从里屋端出来了一盘子切好的西瓜,送给他们吃了起来。
曹州浩拍着张志军的肩膀说道:“小张啊,你又来了,见到你就是高兴,跟见了儿子一样。我能帮助你们这些大老板,是我老曹的分内事,咱们彼此互相帮助而已了。你们再看吕泰,跟我打交道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钱也越赚越多了。”
就连好色的赵炳森也拍起来了曹州浩的马屁,逼着大拇指说道:“哎呀,曹老公公,你就别谦虚了。既然,你被人家尊称多九公,那足以说明你能耐大,只是,不知道我们谁是唐敖,谁又是林之洋了!”
“哈哈……这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夸大了,我只是多出了几年的海,多打了几年的鱼而已,本来想着,我们这些打鱼的,一辈子就靠鱼虾蟹什么的过活一辈子了。谁知道,我老了竟然能靠这些海洋生物发迹一把!要说八十年代的时候,我们这里那叫一个穷啊,那时候的无论是海蟹还是海蜇亦或是现在卖到供不应求的海鱼,曾经都不如大白菜值钱。现在呢,我们这里海产的生意在你们北方打开了,这第一个做海产贸易的生意人,还是我给联系的。”
赵炳森又开始了吹嘘,说道:“那可不是嘛!都说了,全国的海鲜桶,还有出口内销的海洋产品,咱们当代多九公是头一个,你的壮举啊,不但刺激了国内海鲜消费。更是把你们渔村的经济给带活了,先富带后富已经干出来了成绩了。对了,曹公公,这个叫秦淮仁的,曾经是他们村的村长,他是靠蔬菜大棚,带着全村的乡亲致富了,虽然说,没有特别富,但起码脱贫了,跟你一样,成了先富带后富的典型。”
秦淮仁被间接提到了,只能舔着脸笑着说:“呵呵,我只是赶上了时代的浪潮而已,要是没有政策的扶持,我们村还是穷乡僻壤呢!不过,跟曹公公比还是不够,我们只是干了几年的反季节蔬菜,稍微赚了点钱。不像曹公公这样,把全国的市场都打开了,让这里的海产品销售到全国,甚至海外。”
被这么一顿夸,曹州浩也自信地笑了起来,拍着大腿说:“这个小伙子说话实在,我喜欢,他说的一点也没错。要是没我老曹,走出这伟大的第一步,我们这些渔民还是在贫苦线上挣扎的呢!现在,我们这里的人把钱都投资到了海洋产品上,产量越来越高,靠内销火车皮拉货,已经不满足不了啦。过不了多久,这里再圈地建码头,真正的就会走向全世界了。只是啊,当时,我们这管运输的目光短浅,只看得见眼前的好处。”
说着曹州浩气的拍大腿,啐了一口:“那个混小子,就认钱,我啊给他塞了三十张。才允许,我把第一批海产品装箱卖到了你们北省,也是你们那的大酒店老板是南方人,觉得海产生意可以做。这才火了,后面啊,吕泰就成了我的忠诚伙伴,那简直是亲密无间合作愉快啊!我敢这么说,是我让平安镇的海产走出了浙江,是吕泰让平安镇的海产在你们北省打开了市场。”
“是吗?曹公公,我真服你了,我啊原以为吕泰自己本事大呢!现在,我才知道,真正有能耐的是您这个当代多九公。”
说着,几个人又开始大口炫起来了西瓜。
秦淮仁也很满意,但他从跟曹州浩的对话里就发现了他和吕泰最大的关系漏洞。
与精明小气的吕泰不一样的是,曹州浩这个人心里有着更广大的世界,眼界也更开阔。就冲他舍得出三千块钱去贿赂管理运输的官员来支持自己家乡的海产走出去,那就说明,他更有魄力。
如果说,吕泰这么小气的人能发财,也是他命好,有这个当代多九公指点帮助,才让他豪赚了一大笔,成了百万资产的暴发户。
之所以说,性格差异不同的两个人,会合作如此亲密,不是说他们对脾气,而是利益。
曹州浩是生产供货商,吕泰是中间销售商,说明白点就是个二道贩子。
也是赶上了省城里那个买海产的老板是南方人,看好海产的生意,这才有了这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精明的秦淮仁知道了,这一次想要发财,自己的六万本金显然不够,那么自己随身带的三张存折,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
他已经从心里认定出来了,自己这次浙江之行的贵人,那就是曹州浩。
于是,立马把话题引入到了正规上,问道:“曹公公,说正经的吧,我们来就是要从你们平安镇采购海产回我们省城去贩卖的。您看什么时候去合适呢?”
曹州浩停顿了几秒,捋了捋胡子说:“那这样吧,我晚上回去了,先联系几个值得信任的渔民,他们养殖的海产那是又好又多。保证,你们回去了能再赚一大笔。最晚后天,等我来找你们,咱们一起出发,那些安镇的牛鬼蛇神,还有阿猫阿狗什么的,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不会在价格上坑你们的!”
秦淮仁又一次感叹了起来,吕泰这么抠的人,竟然能发大财,那就是命太好了。
相反,自己勤劳踏实肯干,第一世的命运如此惨,这一次命运依旧多舛,只不过,自己给逆转过来了。
此时的秦淮仁更明白了命运的无可奈何,有人一出生就握着一手好牌,有人一出生拿到的牌就很难逆袭。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努力把手里的牌打好了,起码是个不容易输的牌局了。
但是,他有隐隐感觉到,吕泰将会是那个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失败者。
此时,在厨房帮忙的李秋芳,抬出来了一张折叠圆桌,大声说:“都别聊了,咱们该吃饭了,尝尝我们农家人的手艺吧。”
几个人就着刚出锅的馒头,还有农家人蒸好的海鲜,再配上几瓶当地的啤酒,边吃边聊,越说越开心。
谁也没想到,曹州浩这个年近耄耋的老人,酒量竟然如此地好。
就这样,秦淮仁他们五个在秋芳农家院过了一夜,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吕泰就把张志军和他交到了一起,就这馒头咸菜,还有本地的一些海米吃了起来。
院子里的苏晨却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像她这样金贵的城市女生,自然是嫌弃他们的吃食了。
秦淮仁也没有顾及她,跟着吕泰和张志军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些贫民饭。
苏晨对着他们的房间喊了起来。
“吕泰,张志军,秦淮仁……”
吕泰听见了苏晨的呼唤,把头从窗户里伸了出来,问:“有什么事啊?”
“咱们出来都五六天了,你们的衣服也脏了,都拿出来吧!我给你们洗一洗,别到时候,穿的吊儿郎当的,都给咱们北省的人丢分啊。”
张志军也把头探了出来,婉拒了苏晨的好意。
“谢谢你了,苏晨,我们以前一直这样的,再说了,我们出门又不是享福的。晚点,我们自己随便把衣服用水泡一下,再穿就行了。”
张志军也把自己的态度摆了出来,不想麻烦苏晨。
唯独秦淮仁却没有跟她客气,把自己穿脏的衣服抱了出来。
“苏晨,谢谢你了,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出门,不知道讲究。有你在,我们方便多了,等咱们这次生意做完,回了省城,我好好请你吃一顿饭啊!”
苏晨没有拒绝,反而高兴地笑了,秦淮仁看着她那会心的微笑,心里大致明白了,这个女人已经喜欢上自己了,甚至说,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
吃过了饭,秦淮仁主动帮苏晨搭晒着衣服。
吕泰则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去到了李秋芳的房间里,跟她有说有笑,不时地还会发出几声咿咿呀呀。
八月的海边骄阳似火,衣服在外边晾晒了才两小时,水分就被充分蒸发完了。
孤独的秦淮仁一个人靠在院子角落,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又在想这些什么!
以前,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在老家看到的都是一望无垠的庄稼地,现在,他来到了海边,见到了更广阔无际的大海,心里又有了一丝的涟漪。
“秦淮仁,你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干嘛?看大海,能看出什么内容吗?”
原来是苏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坐到了秦淮仁身边,看来跟他一样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