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很是委屈,却还不愿意住这个肮脏的农家庭院。
吕泰压根不懂得怜香惜玉,甚至粗暴地斥责了起来她:“苏晨,你就这么娇贵吗?出门在外,吃一点苦又怎么了,你是人,我们就不是人吗?你看你身娇肉贵的,以后,咱们跟我出远门挣大钱啊!你要是这样,看我以后还带不带你来了。如果,你想要享福,不如在家里待着吧,你出来干什么的,是挣钱的。”
就连这个时候,李秋芳也出来说话了,她也做起来了苏晨的工作。
“是啊,苏晨,不是我说你,看你这一身打扮,还有你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出来吃苦赚钱的姑娘。吕泰为什么能挣大钱,还不是人家肯吃苦不抱怨,你才出了一次远门,就这么点苦都吃不了,你还发什么财?跟你说吧,住在我这里的好处可多着呢,住房子便宜不说,而且,用水我还不要你的钱。再说了,我的院子也够大的,你们把收购来的海产品可以先囤放在我的院子里面,等有了空车皮,再拉走啊!放心吧,我是本地人,你们买的海产品丢不了,免费用水,免费吞放货物省了存货钱,再有我这还免费给你看货呢!这么一比的话,苏晨,你觉得呢,哪家能有我这里的性价比高?”
苏晨还是有点不情愿,虽然,这些人说的话,她已经听进去了差不多。
可是,从小没有吃过苦的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嫌弃。
其他人没有看出来,但是,细心的秦淮仁却把这些全都看出来了,走上前对李秋芳说道:“老板娘,你也理解下,苏晨是城市里长大的女人。跟你、我还有吕泰这些村里人不一样,我们吃苦都习惯了,人家暂时不适应。要不这样吧,你给她再腾一个小单间吧,哪怕是你们自己常用的房间,贵一点她也能接受。”
“嗨,就是这个事啊!女人啊,跟男人不一样,就是该过得精致那么一点,行了。我这就去腾出来一个小单间,小是小了一点,但是,绝对比这些破房子干净卫生。”
李秋芳答应了下来,就跟苏晨说:“苏小姐,那你跟我去吧,我带你看看这个腾出来的小房间,你满意吗?确实小,也就是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那么大的地方,但是,住得要好一点。”
侵害人跟在了苏晨和李秋芳的后面,走到了那个所谓的小单间里面。
这里跟外边的房间不太一样,确实很小,但却是用实实在在的好木板做的隔断。
卫生条件什么的,跟外边的破旧棚户相比,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真是犹如苏晨所说的那样,外边的那些棚户给牛马住都嫌弃破旧,可是,这里面的小隔间,虽然说小,但是却精致干净,这下苏晨估计不会再挑剔了。
秦淮仁在内心也高看了一眼李秋芳,这个女人还真是满足了各种采购商人的需求,对于吕泰这种视财如命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就安排外边的破旧房间;对于苏晨这种生活质量有讲究的女人就安排了这样精致的小隔间。
“那个老板娘啊,我的房间就是这里吗?”苏晨看了看还算满意,就问了起来。
“不是的,是里面的小隔间。”
说着,就带她进入了里面的小单间,还真是小,估摸也就七平米大小,出了一张单人床,就是一张长条桌和角落的旧衣柜了。
虽然小,但是苏晨还是满意地答应了下来。
一看苏晨有意向住下来了,李秋芳才满意地赔上笑脸说道:“苏小姐,你就放心住吧,你们这些带着百万现金来的老板,要是住在了其他的旅社里面,那一点也不安全。你们太有钱了,那些穷人见了你们眼红得很,能偷就偷,偷不到就抢,可不太平呢!”
这话说得苏晨有些害怕了,甚至还有点意外,问道:“真的吗?不是吧,李小姐,你再开玩笑,咱们国家的政府暴力机关不会允许光天化日下施暴的。”
李秋芳就猜出来了她不信,这才说:“你啊,就是没出过远门,不知道人心的险恶。仇富,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人家见不得你过得好。穷人跟富人本来没有仇恨,但是,你比他有钱,他就不高兴,就跟你有仇了。抢了你的钱,还觉得天经地义,这叫劫富济贫。我再跟你说吧,我们这里的流氓还有痞子可多了,我想你们刚从火车站下来,就应该被马牛子这伙流氓痞子给盯上了吧!”
一听到马牛子的名字,苏晨立马紧张了起来,瞬间精神了十二分,赶紧问:“老板娘,你认识马牛子?”
“嗨,怎么不认识啊,马牛子是火车站前的治保主任,公务员。但是,他做梦都想发财,这不笼络了附近一匹闲杂人员,对过往的客商敲诈甚至威逼,就是强买强卖海产的生意。一般没背景势力的小户,都只能受欺负,不少人被他们坑了呢!像你们这么大的生意人,怎么没有被他们打劫了吗?”
李秋芳的话听的秦淮仁心里发怵,跟他预料的不错,以马牛子为首的黑恶势力团伙,就是靠宰过往客商的钱,来过日子的。
秦淮仁赶紧抢过来了话,说:“哦,马牛子啊,确实,我们被他们堵住了。但是,我秦淮仁是跟我们北省的陈海、陈涛兄弟混的,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惹不起真正的龙王,所以,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这不,我们带着钱来住你这了吗!”
秦淮仁的话多少有吹牛的成分,但是,李秋芳没有听出来,还在打着哈哈。
“呦呵,我就说跟吕老板混的人都有本事,就连这个小工都够厉害的。”
接着,这个精明好算计的女人又把话语对准了苏晨。
“就说嘛,你们是外来的人,容易被当地的地头蛇欺负。所以,才应该住在我家这里,混混们到谁家闹事也不敢来我们这里闹事,我哥哥能保护你们,他是我们镇的派出所所长呢!所以,我才让你们住我这里,这些平安镇的混混谁都敢敲诈,就是不敢动我们家的客人。”
苏晨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说道:“好了,你去忙吧,我这个朋友帮我收拾一下,我就要休息了。昨天,我没睡好,我得好好补个觉。”
李秋芳也没有再说别的,直接开口要价说道:“好啊,我不打扰你,这个小隔间,你是同意了。但是,价钱是一天十元,不还价,接受吗?”
“十元……”
苏晨明显犹豫了一下,心里已经感知到了,这个叫李秋芳的女人再对她看人下菜碟,故意说出来了个让她有点为难的价格。
秦淮仁抢先一步答应了,立马塞了一张百元大钞给李秋芳,说:“老板娘,先住十天的,这钱,我给你了。到时候,咱们再续租。”
李秋芳不再言语,拿到了钱就高兴地走了。
秦淮仁看出来了苏晨的不情愿,但也只能开口安慰:“苏晨,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出门在外,哪能什么都随自己的心愿,任性呢!坚持下吧,好了,你睡觉吧。我也跟你一样,折腾了一晚上基本没合眼,等睡醒了,咱们再说收购海产的事情。”
苏晨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微微地点了下头,而且,她的脸颊也微微地泛红了。
秦淮仁明白,这个女人已经对自己有了好感,自己的内心也暖暖的。
他出去后,兀自一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顾不上收拾,直接躺在破旧的草席上,连衣服也没脱,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晃天就快黑了,傍晚时分来临,秦淮仁和苏晨也睡醒起床在院子里集合了。
碰巧在这个时候,吕泰带着一个发须洁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这个穿着一身白的老人,看模样得有七八十岁了,但是,走起路来不比一同前行的吕泰步伐差。
而且,看他的精神状态和走路的行进动作,更显年轻。
明明吕泰更年期,但他跟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相比,竟然像是一个长期吸食大麻的瘾君子。
那老人往前走着,跟他们笑嘻嘻地打起来了招呼。
秦淮仁对着眼前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来了兴趣,就问起来了张志军。
“志军,这个精神抖擞的老人是谁啊?看他和吕泰这么亲密,关系应该不错吧。”
“他啊,叫曹州浩,今年七十八岁了,是当地最德高望重的老渔夫。为人坦诚实在,吕泰挣钱少不了他的帮忙,这里人都称他曹公公。知道多九公吗?”
秦淮仁立马说:“多九公,知道啊!清朝作家李汝珍写的《镜花缘》的一个人物,人虽老,但是身体康健,见多识广,才学颇深。”
张志军立马点头,说道:“对,就是这个曹州浩,他啊,是安镇最有学问的。被当地人亲切地称呼为,当代多九公。”
吕泰一看大家都在,就开始介绍了起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当代多九公,曹州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