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是在阐述一个道理。
毁灭或许强大，但生命与文明的火种，同样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韧性。
“玄苍道友，且看贫道这‘万象森罗’之道！”
乙生真人一声清喝，道印向前一推。
顿时，那“山河社稷图”虚影光芒大盛，图中的山川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条土黄色的巨龙冲天而起，迎向空中肆虐的电蛇。
这并非简单的能量对轰，而是大道层面的交锋，是“创造与秩序”之道。
玄苍看着这一幕，紫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异彩。
他能感受到。
乙生真人的神通并非为了杀伤，而是在演绎“生”的奥义，试图以道韵来影响甚至扭转他的毁灭之心。
“有趣！以生克灭？想法不错，可惜...”
玄苍嘴角冷笑依旧，“你可知，毁灭，亦是天地循环的一环，是推动纪元更迭的力量！”
“你这森罗万象，看似繁华，在本尊的绝对雷霆面前，不过是镜花水月！”
“灭！”
玄苍抬指一点，万千雷霆肆虐爆发。
万象森罗的生机之力，在这道纯粹的雷霆法则下，竟显得如此脆弱。
乙生真人面色一白，显然神通被破受到反噬。
但他眼神依旧坚定，道印一变：“生生不息，轮回不止，玄苍道友，再看！”
那被寂灭指抹消的山川河流影像再次从社稷图中涌现，而且变得更加凝实，仿佛蕴含着某种轮回真意，毁灭之后即刻新生，再次向玄苍涌去。
这正是生之道的难缠之处，绵延不绝，韧性惊人。
下方。
“轰隆！”
紫金色的雷霆与土黄色的灵力在天枢城上空轰然相撞，狂暴的能量余波如同无形的巨浪，狠狠砸在护城大阵的灵光之上。
原本璀璨的阵法光幕剧烈震颤。
无数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发出“咯吱咯吱”的不堪重负之声，城墙上负责催动阵法的修士们脸色瞬间惨白，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在身前的阵眼法器上。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城中的恐慌。
“那、那是什么？！”
南城街角，一个挑着药箱的年轻郎中指着高空，声音发颤，手里的药箱“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里面的瓷瓶滚落一地。
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厚重的乌云压得低低的，紫金色的电蛇在云层里翻涌，每一次闪烁都让天地间亮起刺目的光芒。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两道悬浮在雷云下的身影，明明只是两个人，却散发出比天灾更令人窒息的威压。周围的修士和凡人早已乱作一团。
此刻。
城中一些达到灵明境后期的灵修也是纷纷探出灵念，想要看清高空之上的局势。
可他们的灵念刚一触碰到那片雷云笼罩的区域，便如同投入沸水的冰雪般瞬间消融。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灵念连接的神魂直窜而下，让他们忍不住浑身一颤，脸色变得比城墙上的阵法师还要难看。
“好恐怖的威压！这...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够触及的层次！”
城西一间法器商铺的掌柜。
同时也是一位灵明境初期的灵修，他猛地收回残余的灵念，双手扶着柜台才勉强站稳，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经营法器生意数十年，见过不少修为高深的修士，可从未有谁能像高空那两人一样，仅仅是气息外泄，就让他生出一种蝼蚁面对巨龙的无力感。
更远处。
天枢城三大宗门之一的内，
几位长老正聚集在宗门大殿的屋顶上，目光凝重地望着高空。
为首的宗主云尘子，已是半步地元境的修为，此刻却也是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掐着法诀。
“那紫金色雷霆中蕴含的毁灭法则...太可怕了！若是真的落下，整个天枢城恐怕会瞬间化为飞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还有那位道长的‘山河社稷图’，竟能与如此恐怖的毁灭之力抗衡，这份修为，恐怕已经触及了传说中的地元境法则之力！”
旁边的长老们纷纷点头，脸上满是惊骇。
他们都是天枢城的顶尖战力，平日里在城中备受尊崇，可此刻在高空那两位的绝对力量面前，却只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
上空。
玄苍立于雷云之下。
紫金双眸淡漠地扫过下方城池的混乱。
乙生真人以“生”之大道演化的万象森罗，虽韧性十足，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却如同狂风中的烛火，一次次被撕裂，又一次次顽强重生。
“徒劳的挣扎。”
玄苍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感，“你的‘生’，建立在脆弱的平衡之上。
“而本尊的‘灭’，是重塑天地的伟力，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雷霆法则。”
玄苍不再留手，双臂缓缓张开，周身缭绕的雷火之力骤然内敛，尽数归于眉心那一点璀璨的雷纹之中。
刹那间，天地间的光芒仿佛都被吸走，只剩下那一点极致的紫金，散发出令人神魂俱裂的恐怖波动。
“雷印，雷道寂灭。”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仿佛源自宇宙本初的、令人心悸的嗡鸣。
一道凝练到极致，仅有手臂粗细的紫金色雷柱，自玄苍眉心雷纹射出，悄无声息地划破天际。
这道雷柱所过之处，空间不是扭曲，而是直接湮灭，留下一道纯粹的、虚无的轨迹。
“轰隆隆！！！”
乙生真人以大道之力显化的“山河社稷图”虚影，在被这道雷柱触及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寸寸瓦解，化为最本源的灵气粒子，消散无踪。
“噗！”
神通被强行被破，乙生真人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身形剧震，一口蕴含着道韵的金色血液喷出，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他周身流转的清光黯淡到了极点，连维持悬浮都显得勉强。
“大哥神威！”
黑煞与丧彪见状，兴奋低吼，看向玄苍的目光充满了狂热与敬畏。
下方。
护城大阵的光幕在那道寂灭雷柱的余威波及下，如同琉璃般彻底破碎。
城墙上，数以百计的阵法师齐齐吐血昏厥，阵法核心处的灵石接连炸开，化作齑粉。
毁灭的气息，真正意义上地降临到了天枢城每一个生灵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