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青、栓子还有刘义三人抵达村口的时候天还没亮,这时候原本应该寂静的村庄里却响着嘈杂的锣鼓声。
刘长青走后家里就没了顶梁柱,这时候女主人又出了意外,家里就留下个几岁的小姑娘,栓子他娘知道刘长青媳妇遭了意外,一边骂刘长青不是东西,要这么男人只有屌用,家里娘们死了都没人收尸。
刘长青和他媳妇还年轻,还没到给自己准备寿料的时候,现在王家早死走了,家里连个放人的东西都没有。又喊着村里几个年轻人把他留给自己的那口棺材抬到刘长青家里去,棺材被抬走的时候栓子他娘还抱着棺材哭了好大一气,整的几个年轻人都不知道还抬不抬走了,栓子他娘哭好后才摆摆手,让他们把棺材抬出门。
农村生活的人都是十分朴实善良的,碰到这种事情村里家家户户都出人出力,虽然都已经知道刘长青出门时区干啥了,但毕竟刘长青在村子里呆了那么多年,哪家没有承过他的情?
刘长青站在家门口看着这扇紧闭的大门迟迟不敢推开,从今以后门内再也没有那个给他端茶递水的人,再也没有那个在他晚上回家还挑着灯缝补衣裤的人,再也给他在桌上留下饭菜的人。
栓子站在刘长青身后心里也很难受,他明白此刻刘长青的内心是多么悲伤,他深吸一口气,从刘长青身边穿过去,推开了那扇大门。
“吱!~”
门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把屋内的在场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看清门口站的人后,坐在院子里守夜的人都站了起来。
“老刘,回来了?”
“刘大哥,进去看看嫂子吧!”
几道关切的声音传到刘长青耳朵里,看着像模像样的灵堂,堂屋里停放端正的棺材,这都是乡亲们帮他操办的。
回过神来后,刘长青跨过门槛,看着已经围在他身前的这些乡亲们,他一下就跪在他们面前,一个脑袋就磕在地上。
几个年长的连忙过来拽他膀子,“不至于,不至于啊!”
“我刘长青爹妈死的早,是吃着百家饭长大,又是村里的父老乡亲一斗米一尺布的帮我娶了媳妇,这次又劳大伙帮我媳妇置办后事,这个头我得磕!”
给大伙磕了一个响头后,刘长青才站起来看向屋内的灵堂。
众人看见他目光看向的方向后,在他身前让开了一条道路。
刘长青走到他媳妇的牌位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按道理他是不需要下跪的,但看见那还没合上的棺木,他心里愧疚。
“婆娘,我回来了!”刘长青小声的对着牌位说了一声。
随后他站起身,对着屋里还在打丧鼓的几个人说到:“请各位先出去一下!”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业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要求。
一直紧跟在身后的栓子连忙上前去,从兜里掏出烟给几位师傅一人装上一支,客气的请了出去。
“队长,人都走了!李婶把妮子接走了,是几个长辈商量的,等你回来事情办完了再去接!”
“知道了,把门关上!”
门外的人看见刘长青进去后打丧鼓的师傅就出来了,都不明白刘长青想要干什么,慢慢的都围到了门口。
“刘义,看啥呢?让你买的那些东西呢?都拿出来给大家伙尝尝!队长在里面跟嫂子说两句话!”栓子喊完就带上了房门。
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刘长青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棺材旁边,他伸出手想摸摸这个和他一个被窝睡了10来年的女人。
一只粗糙的手掌顺着女人不再细滑的脸庞往下摸去。
不一会,站在门口的栓子看见刘长青伸到棺材里的一只手变成了两只手,又从棺材里传出几声像是在脱衣服的声音。
“卧槽,队长,你想干啥?嫂子都已经凉了,这天气说不定都开始有味了!”
刘长青的脑门上突然就一股股的爬满了青筋,没有理会栓子,他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栓子看着刘长青不但没有停手,反而动作越来越大,他拉开一道门缝向外瞅了瞅,“队长,黄寡妇在外面,要不我把他喊进来?”
“你别逼我在我最悲伤的时候扇你!”
“那你这...”栓子赶紧闭上了嘴,这时候刘长青下手可没个轻重。
“我要看你嫂子的伤口,鬼子的刺刀和伪军的刺刀不一样,你嫂子身上挨了几刀,在什么地方我都要记住!”
不一会,刘长青媳妇的衣服都被打开,赤裸着上半身展现在刘长青眼前,看着雪白的身体上一个个被刺刀扎进去的窟窿,刘长青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忍着心中的悲伤仔细地观察她身上伤口的形状,他不敢想象他的婆娘在死前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
吱呀!~
门被打开,刘长青从屋内走了出来,这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这时候正是干农活的季节,普遍起床的都早,村里除了下地的,其余人都到了刘长青这里帮忙。
院子里几个年长的老者坐在一起一口口的吧嗒的旱烟,刘长青走过去坐在他们身边。
几个老者看到刘长青坐过来,脸色有些不自然,村里在刘长青走的那段时间风言风语的很是刮了一段时间。
“几位叔叔伯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媳妇已经停了5天了,规矩你懂,最多7天,你现在回来了后面的事你就自己操办吧!”
“我懂!”
看着这满院子的人,刘长青记得只有妮子出生的时候这么热闹过,只不过当时人人都是满脸笑容,现在媳妇没了,这个家就不像是个家了,他还不知道妮子睡醒了问他要娘他怎么交代。
这两天刘长青一直坐在灵堂里就没出来过,他只想着好好陪着婆娘最后这段时间。
“队长,时间到了,要钉棺了!”栓子走到刘长青身边小声的说道,这两天都是他帮着迎来送往,两只眼睛外面是黑的,里面却布满血丝。
刘长青从椅子上坐起来,走到棺材旁边最后看了一眼,“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