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缓缓蹲下身,与小七平视,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指尖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柔声问道:“小七,这位前辈说,他那里有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很多和你一样拥有凤凰血脉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还有能让你的凤凰神火变得更厉害,能让你飞得更高,看到更远的世界,你愿意跟他去看看吗?”
小七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看吴良,又抬头看看强忍泪水的陈如烟,小脸上写满了迷茫与依恋。她用力摇摇头,小手紧紧抓住陈如烟的衣襟,指节泛白,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哭腔:“小七不要离开娘亲,不要离开爹爹!小七要和大家在一起,不要去陌生的地方!”
陈如烟闻言,眼眶瞬间通红,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小七的发顶,冰凉的触感让小家伙瑟缩了一下。
吴良心中一阵酸涩,喉间发紧,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小七乖,不是永远离开哦,你只是去那里学厉害的本事,等学成了,就能变成超级强大的凤凰,回来保护娘亲,保护爹爹,保护所有你想保护的人。你看天上的鸟儿,是不是飞得越高,看得越远呀?”
小七歪着小脑袋,似懂非懂地看着天空中自由翱翔的灵鸟,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但那份对亲人的不舍很快便将这份向往淹没。她小嘴一瘪,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眼看就要放声大哭。
这时,斩天妖帝缓缓开口,他的声音褪去了之前的威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如同春风拂过湖面,不强硬,却直抵心灵最深处:“小家伙,你体内的凤凰血脉极其纯正,在妖族祖地,你可以沐浴在真正的凤凰神火中,褪去凡羽,淬炼神躯,觉醒传承万古的神通;可以在无尽林海中展翅,在九天之上翱翔,无拘无束,尽情释放你的天性。你的潜力,不该被埋没在方寸之地,强者之路,从来都不是为了孤独前行,而是为了能更好地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小七的哭声渐渐止住。她似懂非懂地看着斩天妖帝,又看看吴良和陈如烟,小脸上露出了认真思考的神情,小手也渐渐松开了陈如烟的衣襟。
吴良见状,又将目光转向小紫,语气温和:“小紫,你呢?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小紫看了看吴良,又看了看气度不凡的斩天妖帝,紫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好奇。她双手叉腰,昂着小脑袋,脆生生地问道:“喂,穿青衣服的大叔!你们那里有好吃的灵果吗?有能让我打个够的厉害对手吗?能让我变得比现在厉害一百倍,以后再也不会让主人受欺负吗?”
斩天妖帝闻言,不由得莞尔,这腾蛇丫头倒是直爽得可爱,丝毫不怕他的帝威。他颔首笑道:“我妖族祖地,广袤无垠,奇珍异果遍地,有千年一熟的朱果,万年一结的玉液琼浆,皆是你从未品尝过的美味。至于战斗,妖族崇尚力量,境内有诸多试炼秘境,遍布强大的妖兽与同族强者,足够让你战个痛快,绝不会让你觉得无聊。若你能继承远古腾蛇的完整传承,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届时别说帮他应对强敌,就算是独当一面,震慑一方天地,也不在话下。”
小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燃起了两簇小火苗,明显有些心动。她本性好动,酷爱挑战,对变强有着近乎执拗的渴望,尤其是想成为能为吴良遮风挡雨的助力。她犹豫了一下,小跑到吴良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舍与期待:“主人……如果我去那里能变得超级厉害,以后就能帮你揍跑所有坏蛋,再也不让你受伤了!我……我想去试试!不过,”她立刻仰起头,强调道,“我只是去学本事,学完了就马上回来!你可不能忘了我,不能再收其他小跟班了!”
吴良看着小紫眼中的斗志与不舍,心中暖流涌动,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承诺:“好,我等你学成归来。到时候,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并肩作战,不离不弃。”
安抚好小紫,吴良再次看向小七,柔声道:“小七,你看,小紫姐姐也想去呢。那里一定很有趣,还有很多厉害的伙伴陪你一起成长,能让你变得超级强大。你不是一直说,想帮娘亲和爹爹分担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呀。我们不会忘记你,会一直想你,你随时想家了,就可以回来,我们永远在这里等你。”
陈如烟也蹲下身,轻轻拭去小七脸上的泪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声音哽咽却坚定:“小七乖,娘亲也舍不得你,但娘亲更想看到你展翅高飞的样子。那位前辈说得对,你去那里能变得更好。娘亲答应你,一定会拼尽全力修炼,等你回来的时候,娘亲一定能成为你的后盾,再也不让你受委屈,好不好?”
在吴良的鼓励、陈如烟的期许,以及小紫眼中跃跃欲试的感染下,小七内心的天平终于开始倾斜。她看着众人眼中的不舍与期待,又隐隐感受到体内凤凰血脉传来的雀跃与呼唤,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是对本源之地的向往。最终,她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浓重的哭腔,一字一顿地说:“那……那小七去!小七要去变得超级厉害,然后回来保护娘亲,保护爹爹,保护小紫姐姐,保护大家!你们一定要等小七回来,不能忘记小七!”
听到小七终于点头,陈如烟再也控制不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失声痛哭,泪水浸透了小家伙的衣衫。吴良也松了一口气,心中既有为她们踏上大道的欣慰,也有浓浓的离别愁绪,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他缓缓站起身,对着斩天妖帝郑重地拱手一礼,语气带着托付与郑重:“前辈,既然她们自己做出了选择,晚辈无话可说。只望前辈能信守承诺,善待她们,给予她们最好的引导与庇护,不让她们受半分委屈。这份恩情,吴良铭记于心,他日必有回报。”
斩天妖帝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带着一丝赞许:“你放心,此二女皆是天赋异禀,乃我妖族未来之希望,本帝自会悉心栽培,倾尽全力助她们觉醒血脉,传承神通。待他日她们学有所成,是去是留,皆由她们自己决定,本帝绝不强求。”
说罢,他袖袍轻轻一挥,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青色光罩笼罩住小七和小紫。小七回头,泪眼婆娑地伸出小手,朝着吴良和陈如烟用力挥着,哭喊着:“爹爹!娘亲!等我回来!”陈如烟早已泣不成声,只能挥着手,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小紫则是挺直了小身板,对着吴良大喊:“主人!等着我!我一定会变得超级超级厉害,回来帮你!”
青光一闪,耀眼却不刺目,斩天妖帝的身影连同小七与小紫的身影一同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道韵与凤凰、腾蛇的气息。
天道碑前,只留下怅然若失的吴良一行人,以及周围无数道依旧充满震撼与复杂情绪的目光。天空渐渐恢复了清明,罡风平息,符文黯淡,可那离别的愁绪,却如同细密的蛛网,紧紧缠绕在众人心头,挥之不去。
吴良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知道,今日之别,并非终点,而是为了未来在更高处的重逢。为了这份重逢,为了不辜负她们的等待,也为了守护更多想守护的人,前方的路,他必须更快、更强地走下去。体内的初生宇宙骤然加速运转,磅礴的气势从他体内散发开来,带着决绝与坚定,冲向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