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控中心的气氛比昨晚更加凝重。林海阳站在白板前,看着新增的几个红点,那是最新确诊的病例位置。他的手指在白板上轻轻划过,像是要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医护感染人数还在上升。”老周低声说,“已经有九人。”
林海阳点了点头,没说话。他转身走到窗边,阳光照进来,却没能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奕发来的消息:“我到了香平,已经在疾控门口。”
他起身往外走,脚步沉稳。
走出大楼时,小奕正靠在车旁等他,穿着风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看到他出来,她快步迎上来,手里拿着一台相机。
“情况比我想的严重。”她说。
林海阳点头:“医护感染了九个,而且没有明确接触史。”
小奕皱眉:“这说明……病毒可能已经变异,或者存在超级传播者?”
“不排除这个可能。”他说着,带着她往回走,“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楚传播路径,尤其是海鲜市场那边。”
他们回到会议室,屏幕上是一张详细的市场地图,标注着所有已知病例的活动轨迹。林海阳指着一个摊位,“这是最早出现症状的那个老太太的儿子工作的地方。我们从这里开始查。”
“我已经联系了几家媒体,准备做一期专题报道。”小奕拿出笔记本,“让公众了解疫情,也呼吁有类似症状的人主动上报。”
林海阳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了些,“辛苦你了。”
她笑了笑,“这是我能做的。”
当天下午,林海阳带队前往海鲜市场。市场已经被封锁,但仍有部分商户坚持要在里面清点货物。林海阳走进去时,空气中还残留着腥咸的味道,地面上湿漉漉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
“你们当时有没有注意到谁身体不舒服?”他问一位仍在场的女摊主。
女人摇头,“大家都戴着口罩,谁也不知道谁病了。”
“那你们平时怎么进货?有没有外地来的供应商?”
“大部分都是本地批发商,只有偶尔会有人从外面带货过来。”
林海阳记下这一点,继续往前走。他在一个角落停住脚,那里挂着一串钥匙,旁边是个空摊位。
“这个是谁的?”他问。
“是李老板的。”一名工作人员回答,“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李老板?”
“对,他是市场里最大的海鲜供应商之一,经常往返外地。”
林海阳的眼神沉了下来。
当晚,疾控中心调取了市场监控录像,并与病例信息进行比对。果然,那位失踪的李老板,在发病后仍连续五天出现在市场内,与多名患者有过密切接触。
“极有可能是超级传播者。”老周分析道。
林海阳沉默片刻,然后拨通公安部门的电话:“请协助寻找这位李老板,务必尽快控制。”
第二天清晨,警方传来消息,李老板最后一次出现在城东的一家旅馆,之后便失去了踪迹。
林海阳亲自带队前往调查。旅馆老板娘见到他们时脸色发白,“他住了两晚,说是感冒了,一直咳嗽。”
“有没有登记身份证?”
“有,但我刚查了,证件是假的。”
林海阳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随即下令:“调取周边监控,查找他离开后的行踪。”
与此同时,小奕在社交媒体发布了一段视频,呼吁市民配合防疫工作,并特别提到李老板的情况。短短几个小时,评论区就出现了几条疑似见过他的留言。
“有人说在城南菜市场看见过他。”小奕把手机递给林海阳。
他看完留言,直接拨通了辖区派出所的电话:“立刻派人过去排查。”
傍晚时分,警方在城南一家农贸市场找到了李老板。他躲在一间仓库里,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医护人员迅速上前给他戴上口罩,并安排转移。
林海阳站在仓库门口,看着救护车驶离,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
“这个人身上,恐怕还有更多未知的风险。”他对身边的老周说。
老周点头,“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夜色渐深,疾控中心灯火通明。林海阳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图。新的病例又增加了三例,其中一人从未去过海鲜市场。
他揉了揉眉心,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林市长。”小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刚收到一条消息——有个女孩说自己前几天在市场附近呕吐晕倒,醒来后发现身边站着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就是李老板。”
林海阳猛地抬头,“她现在在哪?”
“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可就在他们即将出门时,疾控中心再次传来紧急通报:
又有五名感染者出现,且无明确接触史。
林海阳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老周。
“看来,”他声音低沉,“我们面对的,不只是一个李老板的问题。”
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