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致命的是,那惨白的亡灵罡风也已席卷而至。令人绝望的是,这骸骨魔龟竟完全不受罡风影响,庞大的身躯在死亡之风中行动自如。
“现在...还觉得能杀出去吗?”乌瑟曼苦笑着咳出一口血沫。
贺鸿煊抱着乌瑟曼在空中急速盘旋,背后金色羽翼不断变换角度,在密集的骨链缝隙间惊险穿梭。他一边闪避一边喘着粗气道:“刚才我以为是你菜...现在发现了,这老乌龟确实有点东西。”
乌瑟曼被颠得又吐出一口血,虚弱地骂道:“你能不能专心飞...!”
话音未落,一道骨链擦着贺鸿煊脸颊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我已经够专心了!”
“帮我撑一会!”乌瑟曼突然咬牙道。
贺鸿煊眼睛一亮:“要开大了?”
“对,再不拿出点底牌,就得和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死在一起了。”
只见乌瑟曼全身泛起幽蓝光芒,水系星宫开始构架。
贺鸿煊一边扛着骨链攻击一边骂骂咧咧:“大爷的,你怎么还要构架星宫!平时就知道做瑜伽搞SpA!要是领悟出超然力,咱俩早就脱离危险了!”
乌瑟曼气得差点星宫溃散,蓝光剧烈晃动:“你...你闭嘴!!你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陪女朋友逛街!你要是再强一些,我也不至于顶着重伤之躯还要帮你开道!”
“老子能分身!修炼谈恋爱两不误!”
“我天赋好!就算修炼偷懒照样也比大多数人强!”
“天赋好顶个卵用!我要有你这修为我今天踩着这个王八揍!”
“吹牛谁都会。”
就这样,二人又互怼了起来,而此时亡灵罡风已经近在咫尺。
“算了,不气你了,好好酝酿大招吧。”
贺鸿煊也顾不得再和乌瑟曼争吵,他一边在空中急速变向闪避骨链,一边全力催动光系领域。
所有其他领域效果瞬间收缩,全部魔能都灌注到净化属性上。霎时间,他整个人化作一轮璀璨的小型烈日,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半座城市!
“圣言!”
在领域核心区域,亡灵罡风刚触及金光就发出“滋滋”声响,冒出滚滚黑烟。无数怨魂在圣光中扭曲哀嚎,被净化成缕缕黑烟消散。
虽然领域暂时抵挡住了亡灵罡风,但贺鸿煊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就在这短短的十几秒,此时他们的活动空间正在被快速压缩。
先前能救下乌瑟曼全靠出其不意,那时大部分骨链还分散在外围。可现在,数以千计的骨链已经编织成密不透风的球形牢笼,将他们彻底困死在直径不足三十米的空间里!
之前那种强行突破的方法,在如此密集的封锁下根本行不通。每斩断一根骨链,立刻就有三根补上缺口。更可怕的是,骸骨魔龟的本体正在缓缓逼近,那张血盆大口已经清晰可见獠牙上挂着的碎肉!
“还没好吗?!”
“马上!”乌瑟曼周身蓝光剧烈波动,星宫构架已到最关键阶段。
贺鸿煊看着越来越近的骸骨魔龟,再不想想办法,今天就真得交代在这了。他低头凝视嗡鸣不止的太阿剑,随着他的实力提升,这把剑逐渐觉醒新的威能。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金光突然转为皎洁月华,“是时候了试试那一招了!”
太阿剑剧烈震颤,剑锋迸发出刺目月芒。贺鸿煊将大部分光系魔能灌注剑身,对着骨链囚笼全力斩下——
“月轮·贯幽!!!”
霎时间,天地失色!
剑锋牵引着九天月华,凝成一道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型冰轮。冰轮旋转间清辉如瀑,每一缕月光都化作贯穿幽冥的银丝。这些银丝所过之处,骨链纷纷崩解!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被整齐斩断,断口处泛起晶莹冰霜;
魔气瞬间消融!那些缠绕在骨链上的亡灵怨念,在月华照耀下发出凄厉尖啸,化作青烟消散;
以剑锋为起点,一道冰晶轨迹笔直贯穿整个骨链囚笼,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冻结。漫天碎片纷飞。
“吼——!!!”
骸骨魔龟吃痛之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四条巨腿疯狂摆动,每一步都让地面剧烈震颤。虽然龟类生物天生速度受限,但这头体长百米的怪物全力冲刺时,速度竟堪比疾驰的卡车!
就在这时,乌瑟曼的星宫突然迸发蓝色光芒。
“浩劫水啸·泥海翻天!”
吟唱声中,整座山脉地脉轰鸣!无数泛着幽冥蓝光的极阴之水从虚空裂缝中喷涌而出,转眼化作遮天蔽日的墨绿色海啸。这水蕴含着九幽之地的至阴煞气,所过之处连岩石都发出“嗤嗤”的腐蚀声,表面瞬间布满蜂窝状的孔洞。
第一道极阴水浪砸中骸骨魔龟的瞬间,骨甲竟像遇到热油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剥落!魔龟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四条巨腿在泥浆中疯狂挣扎,却越陷越深。
紧接着,滔天巨浪裹挟着万吨山石奔腾而下。那些缠绕着亡灵之力的骨链,被极阴之水浸透后纷纷冒出青烟,转眼间腐朽断裂!整座山峰在腐蚀性泥浆的冲刷下,竟开始层层塌陷!
“不想死就躲远点!这是极阴之水,只要被卷入其中,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乌瑟曼对贺鸿煊提醒道。
“好!”
他们脚下,泥海所过之处,连整座山体都垮塌了!骸骨魔龟半个身子已被埋进腐蚀性泥浆中,正在疯狂挣扎,却越陷越深...
贺鸿煊抱着昏迷的乌瑟曼在空中摇摇欲坠地飞行,背后的金色羽翼已经开始闪烁不定。或许是两人方才爆发的恐怖威势起了作用,整片区域竟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游荡的殙兽都不见踪影。
他的光系领域此刻仅能勉强包裹住两人,但好歹挡住了残余的亡灵罡风。就在翼魔具即将失效的瞬间,贺鸿煊瞥见下方一栋民房,用最后一丝力气调整方向。
哗啦!
两人从高空急速坠落,重重砸在一栋老旧公寓的门口。贺鸿煊在落地瞬间强行扭转身体,用后背为乌瑟曼缓冲了冲击力。
“砰!”
尽管铠魔具吸收了大部分撞击力,但从百米高空坠落的震荡还是让贺鸿煊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他咳出一口血沫,踉跄着撑起身子。
“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行。”
亡灵罡风随时可能袭来,贺鸿煊强忍眩晕,一手抱起昏迷的乌瑟曼,一手紧握太阿剑,警惕地走进昏暗的公寓楼道。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贺鸿煊神经紧绷——这些殙兽在觉醒前与人类无异,甚至自己都毫无察觉。直到某天突然异变,成为嗜血怪物。所以谁也不知道这栋看似安静的公寓里,是否正蛰伏着这样的存在...
“有...危险...快躲开...”乌瑟曼在昏迷中含糊不清地呢喃道。
“啥?”贺鸿煊一个激灵,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
“母亲...别...别丢下我...”乌瑟曼又断断续续地梦呓着。
贺鸿煊表情古怪地低头:“喂,你说错了吧?该说爸爸别丢下你才对...”
就在他哭笑不得之际,怀里的乌瑟曼突然又呢喃了一声:
“爸爸...”
“哈?!”贺鸿煊差点手一抖把人摔地上,差点没笑出猪叫声,他此时十分后悔刚刚怎么就没录音。
贺鸿煊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决定趁机解开一个困扰已久的疑问。他压低声音问道:
“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怀中的乌瑟曼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嘟囔:“男...人...”
这女装大佬果然喜欢男人!不行,将来一定得对他警惕一些。贺鸿煊心道。
此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继续追问:“那你和赫卡萨以前是不是有一腿?”
没想到乌瑟曼突然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但咬牙切齿地说:“没、有!但你再不帮我把肚子上的这根骨链拔出来,将来在黑暗位面遇见或许就会有了!”
“我敢保证,那时候的你肯定不是自愿的。”
“知道就好。”
“咳咳…”贺鸿煊轻咳一声掩饰幸灾乐祸,他赶紧抱着人又爬上一层楼。随便找了扇门,眼中银光一闪,
“念控!”
门锁“咔嗒”一声弹开。贺鸿煊暗自祈祷:“千万别有人千万别有人...”
贺鸿煊绷紧神经轻手轻脚地摸进屋内,耳朵警觉地竖起。突然,里屋传来“咯噔”一声轻响,随即恢复死寂。
他装作没听见,先把乌瑟曼轻放在掉皮的旧沙发上,朝太阿剑使了个眼色。长剑立刻悬浮而起,剑锋直指沙发周围。
左手凝聚出一面光盾,贺鸿煊右手虚握随时准备施法,踮着脚尖朝声源处挪去。每走一步,地板都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贺鸿煊屏息凝神地走到床前,手中的光盾微微发颤。他发现被子有明显的起伏显然里面躲着一个人,他瞬间完成光系星座构架,右手已经亮起刺目光芒——
“光落漫丈!”
随着一声厉喝,他猛地掀开被子!刺目的金光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骤然熄灭。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正死死抱着更年幼的弟弟,两人蜷缩在被褥里。女孩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捂着男孩的嘴,自己却控制不住地发抖。那双惊恐的大眼睛里,倒映着贺鸿煊错愕的脸。
\"别...别杀我们...\"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哀求声细若蚊蝇。
贺鸿煊心脏猛地抽痛,却不得不硬起心肠。他举起光盾挡在身前,声音刻意压低却充满威慑:“立刻站起来!双手抱头!”
“大哥哥,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小女孩泪眼婆娑地试图解释。
“三!”贺鸿煊突然暴喝,光盾上的光芒暴涨,“二!”
两个孩子吓得一个激灵,姐姐慌忙拉着弟弟爬下床,哆哆嗦嗦地抱头跪在地上。弟弟的裤子已经湿了一片,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贺鸿煊握着光盾的手微微发抖——在这座城市,就连孩子都可能是的殙兽。
在这地狱般的十天里,贺鸿煊已经记不清第几次被看似无辜的“人类”偷袭。那些伪装成老弱妇孺的殙兽,总是在他最松懈的瞬间亮出獠牙。
贺鸿煊从空间囊中取出帕特农特制的魔法绳索,心中默念着希望这次是误判。绳索如灵蛇般飞出,将小女孩牢牢捆住。
女孩只是轻轻颤抖了一下,便安静下来——是人类。贺鸿煊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就在绳索即将缠上小男孩的瞬间,异变陡生!
\"嘶啦——\"
男孩的嘴角突然撕裂到耳根,口腔里爆出数十根倒刺獠牙!小小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贺鸿煊咽喉!
贺鸿煊甚至没有转头,只是闭目轻叹:
“光矢。”
咻咻咻——
数十道光矢瞬间将男孩射成筛子,污血溅满了整面墙壁。身后传来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但声音全被他预先布置的隔音结界封锁。
这些天以来,他的魔法曾贯穿过哭泣的老妇人胸膛,斩下过举手投降的少年头颅。每一次事后确认对方确实是殙兽时,非但没有解脱感,反而让他的内心多了几分沉痛。
贺鸿煊看着地上逐渐停止抽搐的小型殙兽残骸。这十天来用鲜血换来的经验再次被验证,它们只有在感知到威胁时才会现出原形。
帕特农特制的束缚绳索会触发了殙兽的防御本能。随后他转头看向蜷缩在墙角啜泣的小女孩。
“你弟弟...早就死了。和你生活的一直都是...”他看着一脸崩溃的小女孩不忍再继续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