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庆停止思考,望向传来哭声的方向,随即意念一动,整个人瞬间从原地消失。
“为什么要打我爸爸?”
工人湖西边的空地上,一个八岁左右的娃娃跪在地上,面前是腹部中枪、倒在血泊中的父亲。
旁边站着一名手持步枪的民兵,以及一群受惊吓的普通群众。
“你爹没有获得授权就在工人湖捕猎,已经构成违法乱纪。我是朝阳公社负责巡逻的民兵二队成员,依法惩戒,何错之有!”秦怀仁带着三名干将走近,语气盛气凌人。
娃娃仰头哭着问:“工人湖不是大家都能来的吗?”
周围群众面色一变,窃窃私语。
“掌嘴。”秦怀仁目光阴冷,察觉民心开始波动,立刻下令镇压,以免局面失控。
那名开枪的民兵上前,一巴掌‘啪’地狠狠扇在娃娃脸上。
稚嫩的脸庞瞬间浮起红肿的掌印,娃娃痛得哇哇大哭。
“打到他闭嘴!”秦怀仁语气更加凶狠。
民兵根本不等他哭停,又是两巴掌接连甩上去,‘啪啪’作响,直到娃娃嘴角渗出血丝,哭声才变成低低的哽咽。
周围的人们义愤填膺,心中震怒不已,但面对秦怀仁手里的56式冲锋枪,全都噤若寒蝉,甚至刻意避开视线。
娃娃不敢再发出声响,只是低着头默默啜泣。
秦怀仁满意地点头,示意民兵退下,然后扫了一圈围观众人手中和背上的战利品,大雁、野鸭、蛋筐等琳琅满目。
“感谢诸位同志为集体做出的贡献,你们可以统一交给我,回头我会逐一登记,交由公社,届时按工分结算。”
他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明抢,收了这些猎物,从此音讯全无。
但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默默交出来。
与此同时,王大庆再次现身。
两个小时前,他朝天开枪惊飞了附近的鸟群,那对父子正是因此而来。
现在人中枪,他虽无直接责任,但也算间接引发。
他决定动手干掉民兵二队。
考虑到秦怀仁是副县长之子,来硬的难免被报复,于是他先做好伪装。
此刻,他从头披上一整张狼皮,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脚踩垫高的狼皮靴,手中端着装满弹夹的毛瑟步枪。
‘沙沙’。
湿地边缘传来动静,是脚踩淤泥的声音。
王大庆无需探查也知道,那是民兵二队从周围包抄过来的杂兵。
工人湖与周围湿地面积不小,十几名民兵分布不同方向,平均下来每处最多两人负责。
从脚步声判断,距离大约五十米开外。
王大庆判断暂时不必理会,便贴着湿地边缘缓缓移动,同时举枪上膛。
‘砰!’
当他与目标距离缩短至两百米时,突然扣动扳机。
群众刚听到枪响,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秦怀仁持枪的右肩顿时血花四溅。
“啊,是谁开的枪?!”
“管他是谁!快跑啊!”
“……”
人群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统统给老子抱头蹲地!”秦怀仁咬牙忍住剧痛,依旧恶狠狠地命令想逃跑的群众,“不听话的,杀无赦!”
群众见他还敢开口,哪敢乱动,全都照做。
‘砰砰砰。’
连续几声枪响再次传来,秦怀仁的三名干将,右肩纷纷中弹,被击得踉跄倒退。
“这里是洞洞九,正北八点三刻方向,两百零五米处发现敌人一名!”有民兵立即用队内特有的传讯方式大声汇报坐标。
秦怀仁和三名干将立刻改用左手持枪,全神贯注瞄准。
其他埋伏队员也随即调整方向,改变作战部署。
王大庆心头一震,没想到这些民兵竟有如此纪律性,训练水准远比街头混混专业,居然还懂配合与坐标标定。
不过,那又如何!
王大庆在听见敌人通报位置的瞬间,直接意念启动,身形凭空消失,回到了灵泉空间。
“狐妖……不,是胡仙儿!”距离较近的一个民兵正好看清王大庆披着的狼皮模样,立刻惊恐尖叫。
其他人虽然没看清楚细节,但亲眼见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也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向队长报告。
“狗屁!不过是利用地形做了障眼法!”秦怀仁冷哼一声,是个坚定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不然也不会带人冲击县武装驻地。
“两人一组,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翻出来!”
“是!”
秦怀仁威望尚在,命令一下,全体人员立刻调整部署,开始大面积搜索。
蹲在地上的群众中,有不少来自旧社会,对“五大仙”一类的说法深信不疑。
年轻些的,也常听老人提起保家仙的故事。
此刻个个互相对视,心中都在默默祈祷胡仙儿显灵,将这些臭流氓统统收走。
而王大庆消失的位置地面上,此刻离地半米处浮现一个绿豆大的褐色小圆点。
细看之下,那是一个人类的瞳孔。
瞳孔属于王大庆。
当前灵泉空间设定为定点进出,方向也不能变化,他必须打开一个极小的孔洞观测外界状况再作打算。
等了几分钟,确认没有人靠近,王大庆再次出现,立刻卧倒在地,小心观察四周。
对面秦怀仁正咬牙包扎伤口,三名干将分散位置持枪警戒,暂时无人注意他。
周围也能看到数对持枪民兵在草地间搜寻。
机会来了!
王大庆继续保持匍匐姿势,慢慢调整位置,然后滑入一片茂密野草丛,将身体彻底隐藏,随即举枪瞄准,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枪响再次震动整个湿地,秦怀仁的左肩再次中弹,鲜血迸射而出。
“贼寇!有种出来跟老子决斗!”秦怀仁愤怒地咆哮着,痛得直冒冷汗。
其他民兵高度戒备。
‘砰砰!’
王大庆再次连开两枪。
秦怀仁的双膝中弹,鲜血如柱,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偏北一刻,九点方向!”一名干将准确报出坐标。
‘砰砰~~’
紧接着,数道枪声从不同方位响起,子弹呼啸着飞向王大庆所在区域。
他一听坐标被报出,第一时间再次消失进灵泉空间。
“报告!现场未发现目标踪迹!”负责搜索的两名民兵惊慌汇报,一人持枪警戒,一人翻草查探,却什么都没找到。
“废物!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秦怀仁满脸扭曲,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世界上竟有人能凭空消失。
他怒火中烧,将怨气尽数撒在手下身上。
民兵们不敢怠慢,纷纷向枪响区域涌去,瞬间将那片野草践踏一空。
草丛中躲着的大雁、野鸭纷纷飞起,鸟蛋也被践踏殆尽,那些好心留下的“三留一、五取三”蛋窝,全成了牺牲品。
王大庆依旧躲在灵泉空间,通过指甲大小的缝隙观察外界,虽然所见有限,但望着那些被踩碎的蛋,心中隐隐作痛。
那可都是钱啊,早知道就不该留情,直接端走得了!
眼看半小时所剩不多,马国宝一定会遵守承诺返回,王大庆不敢再拖,趁敌人不备,选择在离地一米九五的极限高度打开空间缝隙,伸出毛瑟枪。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两名倒霉的民兵应声倒地,一人中弹于腿,一人肩头破裂。
有眼尖者看到了子弹的起始方向,立刻指着那边大喊。
“那儿,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