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沙海一到了下雪,就像是换了一个世界一样,铜制门环轻叩声惊飞檐下残雪,回房间的路上沈知行的手掌始终覆在玉兰后腰上。
院里的青砖地覆着薄冰,他半步不离地贴在他身后,生怕她踩滑。
“当心。”他的提醒混着白气落在她发顶,“我小的时候,在这里摔过一跤,可疼了。”
玉兰笑而不语,原来他莫名的亦步亦趋是来源于经验教训,她很喜欢听沈知行讲他小时候的事。
可当她发现她前脚刚进门,后脚沈知行就反手把大门锁上时,顿觉得不对劲了,她脖颈一紧,刚转身想要询问,整个人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沉香气息的阴影笼罩下来。
沈知行的吻在接触到她冰冷的唇瓣时骤然停顿。
“冷吗?”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垂,那里还戴着他亲自挑选的珍珠耳钉,“那我们先回房。”
屋内书桌上的青瓷酒壶是周姨特意温的桂花酿,底下还放着她写下的便签,大意就是喝喝酒暖暖身子,这酒也是庆祝的礼物之一。
沈知行倒了一小杯递给玉兰,询问道:“试试?”
“度数高吗?”
沈知行唇边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不高,周姨喜欢喝点清淡的。”
玉兰将信将疑抿了一口,清甜的桂花香气在舌尖散开,却不想片刻后酒劲翻涌,脸颊迅速泛起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朦胧。
她歪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耳边的珍珠耳钉,盯着沈知行轻笑:“骗子...你不是说...”
“说什么?”沈知行离她更近一些问道。
“周姨喜欢喝清淡的酒吗?”玉兰越来越觉得头昏了,说起话来了都开始大舌头了。
“是啊,周姨是喜欢喝清淡的呀,但她酿酒不是啊。”
说完,沈知行就一脸带笑地想要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却不料被玉兰灵活躲开。
她突然起身,脚步虚浮却大胆地跨坐在他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沈知行,你知道吗?今天我真的好开心...”她的指尖顺着他的领口下滑,隔着衬衫感受他灼热的体温,“从你求婚那刻起,我就一直在想...”
玉兰的话尾被身下不舒服的感觉打断,她一边伸手去摸,一边撒娇,“戒指盒子硌到我了。”
沈知行一把按住那只柔软无力的小手,极力克制着自己。
可玉兰却不依不饶,她不安地在他身上扭动着,小声抱怨着道:“硌得好好好不舒服,快拿开。”
沈知行没动,玉兰更是放肆了,她的唇轻轻擦过他的耳垂,含含糊糊道:“哦,这才刚求了婚就不听我的话了....”
话未说完,她像是惩罚一般,猛地咬住他的下唇。
“唔。”沈知行闷哼出声,再也无法忍耐这个小醉鬼的攻势,她双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在书桌上。
“别闹,听话。”
青瓷酒壶应声倒地,桂花酿泼洒而出,浸湿了桌布,也沾湿了玉兰的睡裙。他的吻温柔而又克制的落下,
玉兰在他怀中轻喘,双手因为缺氧很是不安分地扯着他的领口。
沈知行抱起玉兰走向床榻,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鹅绒被上。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照亮玉兰绯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
玉兰的睡裙不知何时滑到了腰间,露出一截白嫩的腰肢。
沈知行的手掌覆上去时,她忽然咯咯笑出声,酒气混着桂花甜香喷在他耳后:“痒...”这声气若游丝的呢喃,让沈知行喉结剧烈滚动。
“别动,我给你穿好,等会着凉了。”
他抬头望她,只见月光将她眼尾的红晕染得透亮,像撒了把碎钻在雪地里,璀璨得让人心颤。
“玉兰,看我。”他的声音带着近乎虔诚的颤抖。
窗外的雪光突然亮了些,他看清她眼底的水雾,不知是醉意还是情欲。
玉兰伸手扯他的领口,却因力道不稳而晃了晃,整个人倒进他怀里。沈知行慌忙搂住她的腰,却触到她后腰上的伤痕时,第一次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玉兰身上其实有很多伤口,腰上的只是其一,最严重的还是那条横穿了整个后背的疤痕,他一直不敢问,不敢提。
这些都是玉兰的过往,在她没有主动跟他说时,他都会等,等她愿意向她吐露她的委屈,她的痛苦,还有她的恨。
“疼吗?”他低头吻那道疤,声音闷在她皮肤上。
玉兰的手指插进他发间,将他的头按得更近些,沙哑着嗓子道:“现在不疼了。”
“以前疼吗?”他的拇指轻轻抚过疤痕末端的分叉,那是鞭子抽断时留下的痕迹。
玉兰的身体微微发颤,却不是因为冷,她将脸埋进他颈窝,呼吸灼热:“疼啊,但现在每道疤都在说,我活下来了,活到遇见了你。”
沈知行猛地别过头去。
玉兰没错过他突然发红的眼眶,迷迷糊糊地想,原来这人也会哭。
他的吻落在她眼皮上,咸涩的液体混着酒香。
她现在其实已经不避讳跟沈知行谈过往了,她知道自己不会淹死在回忆里,更重要的是,现在会有人去将她捞起来,晒着暖暖的太阳,再小心翼翼地放进心窝。
“以后不会再有疤了。”他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弦,闷极了。
玉兰想笑,却被他的唇堵住:“别说话,”他咬她下唇,带着惩罚的力道,“让我看看,还有哪里疼。”
听着这么小孩子气的话,玉兰终究是没忍住,大笑出了声。
“傻子。”
“这伤是怎么来的?”他突然问。
玉兰头昏昏沉沉的,但在听到这句话时,还是下意识的躲避。
“哎呀,问这些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