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脖颈渗出的冷汗坠入青铜鼎中,鼎内蒸腾的血雾在夜视镜头下泛着荧绿色幽光,宛如来自幽冥的鬼火。
鼎壁那行\"子时饲龙\"的血字正往下流淌,字迹末端凝结成小蛇状的铁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随后钻进鼎耳的饕餮纹中,仿佛有生命般隐匿不见。
当我的指尖轻轻触碰鼎内壁的祭祀图时,诡异的变化骤然而生。
图中傩面祭司手中的玉牌突然凸起,牌上的纹路如同活蛇般扭动,与我怀中的蛇纹玉产生强烈共鸣。
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我胸腔发麻,仿佛心脏都要被这股力量震出体外。就在这时,弹幕中突然闪过一条高亮留言:\"鼎耳在转!\"
我猛地抬头,只见青铜鼎耳上雕刻的蟠龙正逆时针缓缓旋转,龙鳞刮擦鼎身的声响,如同无数指甲在挠黑板,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每旋转一圈,鼎底就渗出半指深的黑油,油面上漂浮着未消化的指甲盖——全是孩童的小指骨,密密麻麻,泛着阴森的白骨光泽。
我抄起身边的工兵铲,试图卡住龙鳞阻止机关运转,可铲尖刚插进鳞片缝隙,整条龙竟活了过来,从鼎耳中游下,龙尾如铁索般缠住我的手腕,将我往黑油中拖去。
黑油开始剧烈沸腾,气泡接连炸开,瞬间喷出由尸蜡凝成的丝线。
这些丝线在空中自动编织,转眼就织成一张巨大的蚕茧网,将我吊在鼎口上方。
直播镜头被蛛网折射成无数碎片,每个画面都映着不同的酷刑场景:剥皮的、抽筋的、往颅顶灌水银的……全是针对孩童的古法酷刑。画面中孩童们痛苦的表情、凄厉的惨叫,仿佛就在眼前,令人不寒而栗。
\"坎离移位,龙蜕为尸……\"我咬牙扯断缠在脚踝的蜡丝,可断口处却钻出白胖的尸蚕。
这些诡异的虫子啃食蜡丝的速度比刀割还快,蚕身每胀大一圈,鼎底就浮出一颗琉璃眼珠。
当第十八颗眼珠弹出油面时,蚕茧突然剧烈收缩,将我重重地拍进黑油之中。黑油的恶臭瞬间将我淹没,粘稠的触感让我浑身不适。
黑油灌进鼻腔的刹那,所有琉璃眼珠同时睁开,瞳孔中射出的红光交织成网,穿透我的战术服,直直照在骨头上。
我清晰地听见自己肋骨在红光中发出脆响,仿佛被无形的手一根根掰断重组,钻心的疼痛让我几乎失去意识。
弹幕疯狂刷新\"快闭眼!\",可我的眼皮早已被蜡丝死死粘住,视线不受控地聚焦到鼎底的龙形凹槽——那里嵌着块逆鳞状的玉璧,纹路与我掌心的烫伤完全吻合,仿佛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就在这时,尸蚕突然集体爆浆。乳白的体液混进黑油,凝成胶状物将我全身裹住。每一寸皮肤都开始浮现龙鳞纹路,关节处发出鳞甲摩擦的咔嗒声,仿佛我的身体正在被某种邪恶力量改造。
更恐怖的是我的视线发生了诡异变化——右眼透过夜视镜看到的是现实中的墓室,左眼却看到九百童尸正跪在鼎边诵经,为首的孩童缓缓转头,露出的竟是我的脸,那场景让我不寒而栗,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场千年的祭祀之中。
此刻,龙形浮雕完全苏醒。
它从鼎壁游出,盘绕在我长出骨刺的右臂上,每片逆鳞都刻着受祭孩童的名字,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悲惨的过往。
当龙牙抵住我的喉结时,生死一线间,我猛地将蛇纹玉拍进它额间的凹槽。整条龙瞬间僵住,就在这一瞬间,鼎内黑油逆流成旋涡,露出底部锈蚀的青铜匣。
我颤抖着打开青铜匣,里面整齐码着九层逆鳞,每层鳞片都缀着生辰八字。
最底层那枚鳞片刻着当铺的经纬度坐标,背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以鳞代身,饲龙九世。\" 看着这些文字,我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早已卷入这场延续九世的恐怖祭祀之中。
直播间突然黑屏,音频里回荡着龙鳞刮擦鼎壁的声响,那声音悠长而诡异,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信号恢复时,镜头正对着一面青铜镜——镜中我的倒影长满龙鳞,而真实的我举着手机的手,正在镜面里缓缓化为白骨。最后一条弹幕从镜中渗出:\"申时三刻,换你饲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