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皎微怔,看着沈枢深邃的眼眸,心头闪过一抹微妙的感觉。
沈枢看了她一眼,便没再看,轻轻地抚摸着于皎的手背。
“这几日要当心。”
“嗯,知道了。”
话音刚落下,陶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看到于皎手背上的纱布,脸色陡然沉了下来,转头就要去教训沈从灵。
于皎赶紧起身拦了,劝了两句。
陶氏看着于皎的伤,伤心地掉眼泪。
“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只怕那刀真的要划在从灵的脸上。”
于皎给陶氏递了帕子,“母亲,别怕,没出事。”
陶氏拿过帕子擦泪。
“若不是赵建一事,府里岂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韵受到惊吓,卧床不起,沈从灵被赵建虎视眈眈地盯着,现在于皎还受了伤。
真是没一个孩子安安稳稳的。
“明日那赵建还要过来,我真是恨不得将他一棍子打出去,从此再也不要打扰我们侯府才好!”
“赵建一事恐怕还是要在赵建的身上下功夫才行。”
陶氏闻言,眼睛一亮,“听你这意思,你有主意?”
“有些想法,不过需要时间布置,明日先见过他们两个再说吧。”
陶氏点头,又陪了于皎一会儿,回去以后让人给于皎送了不少滋补的药材过来。
沈枢留在院子里,没回书房。
晚上于皎宽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手背,疼得抽了一口凉气,被沈枢听到,他上前。
“我来吧,你别动。”
于皎面颊微热,下意识地想躲,想了想还是没逞强,由着沈枢动作。
沈枢帮她宽去外衣,又拧了帕子要帮她擦脸。
于皎吓了一跳,“我自己来。”
“手上有伤,还是我来。”
“那我叫映春。”
“都出去了,何苦让人家跑一趟。”
沈枢拿着温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帮于皎擦了脸,然后又帮她擦手。
“还是夫人觉得,我做得不好?”
“没有,我没这么觉得。”
“那就好,这几日我会照顾夫人的。”
于皎摸了摸发热的耳朵,“哦,多谢郎君。”
“睡吧。”
于皎应了一声,上了榻,躺在里面。
沈枢道:“明日我会告假留在府里陪你,你不用怕他们。”
于皎本来就不怕,听到沈枢这样说,心里还是高兴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情况,还是沈枢的气势能压住人。
“郎君你真好。”
沈枢闻言转过脸来看着于皎。
于皎莫名。
看我干嘛?
沈枢又移开脸,却在被窝里,轻轻地握住了于皎那只受伤的手。
“这样握疼吗?”
“不疼,但是为何要牵着?”
这也太奇怪了吧。
手拉手睡觉?
“你睡觉不老实,若是压到伤口恐怕就白包扎了,还是牵着你。”
于皎弯眉,“原来如此,多谢郎君了。”
沈枢没说话,轻轻地握着于皎的手,觉得心里满满的,却又因为她手上的纱布,又有丝丝缕缕的疼痛。
第二日,长公主带着赵建登门。
赵建受伤严重,坐在轮椅上由人推着进来。
沈从灵还被关着,沈韵也病着。
原本身体不太好的苏莹,陶氏也不打算让她出来,但她说自己没事,陶氏也就随她去了。
侯府的三位公子,于皎,以及侯爷,侯夫人在侯府与长公主见面。
赵建坐在轮椅上,虽然嘴上说着抱歉,后悔,可看向沈枢的眼神却很冰冷,说完了,还抚了抚自己的受伤的腿。
显然是怀恨在心。
长公主坐在椅子上,“这个孩子实在是让本宫惯坏了,本宫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喜欢大小姐,一时糊涂犯下这样大的事,幸好侯府上下宽宏大量,不然他得掉层皮。说起来,怎么没看到大小姐?”
陶氏道:“从灵身体不适,在院子里休养。”
长公主笑道:“别是知道我们来了,特意躲起来的吧?”
陶氏没接这句话。
长公主又道:“其实我很喜欢从灵这个丫头的,不如本宫保个媒,给两个孩子牵个线?建儿这次行事虽然荒唐了一些,但对从灵的心可是真真的,从灵要是嫁过去了,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的。”
这话令人作呕。
陶氏的脸色当场就挂不住了。
沈培和沈停云两个年纪小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于皎站起身,向长公主行礼,缓声道:“如长公主所言,从灵讨人喜爱,京城里喜欢她的人很多,皆对她真心。一家有女百家求,母亲想着还是慢慢挑的好。”
言下之意,喜欢沈从灵的多了去了。
你要是喜欢,那就排队等着沈从灵挑。
长公主冷冷一笑,“是吗?没想到从灵这么受欢迎,不知是谁家的公子看上了?”
于皎不卑不亢,“现在不太方便告知长公主,怕长公主要将那些人全都拉出来,让从灵当场选择。她还是个孩子,可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
三言两语,就把长公主的话给堵了回去。
长公主面色不善,“既然这样,那以后让建儿和从灵接触接触,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
陶氏脸色更难看。
接触?
赵建连绑架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要是让沈从灵和他接触,还不知道这个畜生会干出什么!
可于皎前面已经驳了长公主两回。
再驳一回,便是不给长公主面子。
恐会借机发难。
陶氏只能忍着恶心,道:“长公主所言极是,若有时间,确实可以让两个孩子试着接触解释。”
于皎补了一句,“不过从灵毕竟是个姑娘家,恐怕不便出门,赵公子若是想见从灵,还是来府上的好。”
只要两个人是在侯府,不管发生什么,都能更快地应对。
陶氏听到于皎的话,连忙应和了两句。
长公主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场就要赵建留下来去看看称病的沈从灵。
于皎让映春去报信,把沈从灵放出来。
映春和青柏急急地去了。
陶氏领着长公主和赵建慢慢地往沈从灵的院子走。
于皎跟在后头。
沈枢轻轻地拉住她的手,看了看她的伤。
“还疼吗?”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早不疼了,郎君,我没那么娇气的。”
沈枢应了一声。
理智上也知道那道小小的伤口应该不会再疼。
可看到于皎手上的纱布,就是觉得她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