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略有些无措地望着阿娆靠近,嘴角下意识扬起一抹笑容,“阿娆。”
“皇上似乎瘦了些,臣妾今日正好无事,便从厨房拿了些皇上爱吃的菜,皇上要不要尝尝?”
只是看着阿娆的脸,裴鄞便移不开眼神,他跟着阿娆走到桌边,两人落座,阿娆挥退了云竹和全喜,亲自端起酒杯给裴鄞斟了杯酒。
“今天没有打算拿酒来的,可是臣妾还没有和皇上一起喝过酒呢,想了想还是决定拿壶酒来,全喜说皇上这几天一只都在忙政务,没有时间睡觉,这酒喝了也能帮助皇上酝酿出几分睡意,好好睡一觉。”
她说着,也端起自己的酒杯,里面是清水,两人四目相对,阿娆率先移开目光,朝裴鄞举了举杯,而后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臣妾从前不懂事,让皇上难做,以后不会了。皇上也不能日日都忙于政务,闲暇的时候也要好好休息······”
裴鄞垂眸凝望着杯中的酒水,清晰地看清了倒映的酒水中笑意苦涩的自己,他握着酒杯的指尖力度缓缓加大,直到指尖泛白,他才掀眸望向阿娆,将杯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阿娆,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他好似醉了,又好似没醉,眼前的娇容靠近了他,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馨香在鼻翼缭绕,随即脸颊便划过一抹温热。裴鄞缓缓阖眸,痛苦地闭上双眼。
“皇上醉了。”
裴鄞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直到他遇见阿娆,梦中那些可怖的画面便离他远去,他终于睡了一个清净的好觉。可梦醒时,什么也没有了。他一直渴望独占的珍宝也离他而去,从此以后,他的世界将陷入一片荒芜······
······
眼前的亮光摇晃着,缓缓唤醒了裴鄞的意识。他缓缓睁开双眼,撑着头痛欲裂的额头起身,耳边却响起了清脆的锁链声,裴鄞一愣,下意识朝手上望去,只见他手腕上赫然是一条由黄金打造而成的锁链,那锁链随着他的动作正发出清脆的响声。
裴鄞坐了起来,眼前的一幕是做梦吗?他竟被锁链绑住四肢给困在了龙床上。
而且这锁链···好眼熟的感觉。还未等他浆糊一般的脑子清醒过来,轻缓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裴鄞不由望去,瞳孔便猛地一缩,他下意识想下床站起身来,可四肢的锁链却让他动弹不得。
“阿娆,你,你没走?”他哑声道,眼中俱是微弱期待成真的狂喜。他想抱住阿娆,可无法动弹的四肢却让他有些无力,他又扫了眼将他囚禁在床上的锁链长度,心中缓缓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皇上很惊讶我没有走吗?若是我离开,只怕还未出宫门,皇上就已经派人拦截了吧。”
裴鄞面色一苦,失落地垂下眼睫,“若是你当真要走,我···我会成全你。”
下巴却被人一把捏住,强迫地让他抬起头来,面前人的面容依旧娇美无双,此时却透露着一些痞气,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若有似无的馨香缓缓萦绕鼻翼,裴鄞有些恍惚。耳畔也在此时传来阿娆一声轻哼,“成全?裴鄞,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有那么大度吗?”
说着,她的手便顺着所说的话,指尖一点点游移着,从男人挺拔优秀的眉骨一路往下,重重按了按男人的唇瓣,惹得男人闷哼一声,高高昂着脑袋,冷白脖颈处喉结缓缓滚动着。
“要是我跟着娘娘出了宫门,只怕第二日就会迎来你的金锁链,我猜的对不对?”
裴鄞尚未从胸前那只胡作非为的手中抽离出思绪,昏昏沉沉的脑子时而清明时而迷糊,可看到眼前人时,被污蔑的委屈与装可怜失败后的羞赧便瞬间转化为了欢喜。
那是一种特殊到极致,仿佛让他整个人身心都陷入愉悦中的变态狂喜。真好啊,他的阿娆。
他会放手吗?裴鄞睁开双眼,面色潮红的望着眼前调动了他所有情绪的人,眼底划过痴迷。他当然不会放手!
若是阿娆离开,他就亲自去宫门口将她接回来,而后将她禁锢在无极殿中,一辈子都不许离开。他原是想收敛些的,却没想到原来他的阿娆早就了然他的真面目了。
裴鄞觉得自己疯了,疯得彻底。
“我不喜欢当笼中鸟,与其委屈我自己,不如你来当,好不好,亲爱的陛下。”
阿娆捏了捏裴鄞的脸,将膳食端给他。裴鄞坐起身子,锁链便哐当当响个不停,他稳住锁链,可双手的长度不够长,但凡他一动,那声音便响彻了整个内殿。
等到阿娆人不堪其扰亲自喂他吃饭时,男人耳根红得发烫。
“你将阿蝶送去哪了?”
裴鄞咽下口中的饭,乖乖回答,“宫外,她的医术不错,我给她开了家医馆。”话音落,他便面含期待的望向阿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杀她?”
眼前人俯下身子揉了揉他的耳垂,外头浅笑,眉眼俱是被娇宠的有恃无恐,“因为你爱我。”
裴鄞瞳孔微缩,脸颊不自觉覆上一层薄红。他讨厌闵氏跟她抢人,也一度很想杀了她,可一想到杀了对方,阿娆便会讨厌他,阿娆脑的裴鄞思索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将人丢出宫去。只要她离开皇宫,就不能再黏在阿娆身边了。
“阿娆,我将她们都赶出皇宫好不好?许她们银钱,让她们通通都出去,我只想要你。”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同意男人的行为,但谁让阿娆此刻比她更疯呢?
“好啊,那你说到做到。”
裴鄞满心都是被心上人赞同的愉悦,他甩了甩手上的锁链,“那我去写圣旨。”
阿娆将笔都拿到床上,裴鄞接过笔就想写字,但锁链太短,他下不去。动作的制衡让他动作有些僵硬,而眼前人还在催促···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这个锁链有些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