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离开无生谷的过程中遭遇了些许波折,但好在众人凭借着彼此的默契配合,最终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先前位于裂隙上方的临时营地,
一完全放松下来,孙茜茜就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她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些恶蝠犬吓死人了,我还没完全从裂隙爬上来呢,它们就张牙舞爪地对着我屁股开咬,幸好小聪力气大,一口就把我拽了上来,不然我的小屁屁可就真的遭殃了。”说着,她还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仿佛那恶蝠犬的尖牙还在眼前晃动,
伍羽一边细心地将所有的灵兽一一喂好,一边转头对着满脸后怕的孙茜茜调侃道:“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不念叨它们都可能不来找你,毕竟比起你,汪志洋的屁股更诱人一点。”伍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故意拿汪志洋打趣,
“我听得见!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诱人!”汪志洋的声音从帐篷后面愤怒地传了出来,与此同时,钉地钉的敲打声明显用力了些许,
“别那么用力,小心把裂谷凿穿了。”在一旁悠闲乘凉的宁启慢悠悠地说着风凉话,他翘起二郎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为什么苦力活都让我干!”汪志洋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满脸委屈地抱怨道,
“因为你精力旺盛,我们爬上了都累趴下了。”祝余笑嘻嘻地回答,脸上洋溢着调皮的笑容,这理由再正当不过了,
“你小子也开始奚落我!”汪志洋佯装生气地瞪了祝余一眼,不过更多的却是无奈,他扭头看向远处树上与默默一起打盹的祁霖,大声喊道:“祁霖你居然也不帮我!!还是不是好兄弟了!”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不是,除非你愿意我拿石头砸你的脚。”祁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汪志洋一听这话,立刻像被点了哑穴一样不吱声了,毕竟祁霖眼睛的状况虽说对日常生活影响不算太大,但对于像石头和地钉这种无机的器物,还是有些难定位的,没准一不小心就砸到他身上了,
就在这时,远处已经架好炉火的陈林荫,朝着宁启的方向大声喊道:“大厨来烧饭!”
“来咯,好久没吃到热饭了。”宁启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朝着陈林荫的方向走去,
“小家伙,还没好吗?”孟畅看着在自己身边不停飞舞的小溪,无奈的问道,小溪围绕着孟畅不停地飞动着,发出一连串“叽叽叽”的叫声,它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孟畅身上的某个东西,仿佛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始终研究不明白,
“你已经围着孟叔好几天了,搞不懂就算了吧,毕竟他们很特殊的。”祝余看着小溪那执着的模样,忍不住劝说道,
毕竟孟畅身为受选者,身上那独特的特质或许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正常的生命体征,对于像小溪这样单纯的灵兽而言,这复杂的状况实在是太难以理解了,它一心想要弄个明白,可无论怎么探究,似乎都难以触及其中,但一直这样执着地围着孟畅打转,好像也并非解决问题的办法。
伍羽感觉有些疲惫,便随地一坐,轻轻靠在晴天身上歇息,她微闭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可没过一会儿,她就被不远处的动静吸引,睁眼望去只见祝余正忙着劝阻小溪,可小溪依旧在孟畅身边固执地飞来飞去,她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溪作为一只专业的医疗鸟,对伤势有着敏锐的感知道在它眼中,孟畅身上的伤势就如同黑夜中的大灯泡一样醒目,伍羽回想起之前看到孟畅身上的疤痕,大部分都已经完全愈合了,当时还以为他没什么大事,然而,小溪却告诉祝余,孟畅的内脏存在着许多穿透伤,并且至今都没有恢复的迹象,这让伍羽十分诧异,毕竟从外表上看,孟畅现在和一个没事人似的,行动自如,完全没有重伤之人的虚弱模样,并且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伤势根本没有好,
伍羽不禁陷入沉思,或许这一切都和那颗珠子赋予孟畅的能力有关?毕竟对方到现在确实都还没有找到自身能力的具体用法,说不定那个能力在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维持着孟畅的身体机能,让他还保持着看似正常的状态。
……
夜幕轻柔地覆盖了整个营地,将白日的喧嚣与纷扰悄然隐匿,其他人都陆续回到了各自的帐篷中休息,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此时,营地中仅留下孙茜茜陪着伍羽在火堆旁一同守夜,
孙茜茜是个天生擅长交流的人,仿佛肚子里装着数不尽的话题,从天文地理到家长里短,她的话语就像源源不断的流水,滔滔不绝,伍羽感觉自己的耳边就像有只小蜜蜂在嗡嗡作响,一刻都没有闲下来过,就连一向有耐心陪同她的伍明,也被孙茜茜那连珠炮似的话语吵得招架不住,钻进帐篷里打盹去了,
就在伍羽半听半应着孙茜茜的话时,突然,一顶帐篷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一个瘦弱的人影从帐篷中钻了出来,这人影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伍羽和孙茜茜所在的方向走来,
“鱼?睡不着吗?”伍羽率先开口,轻声问道,借着微弱的月光,她透过身形认出来人是祝余,
“没有啊,只是想找个没什么人的时间和小羽姐说说话。”祝余走过来后轻声回应,随后坐在了两人旁边,
“为什么不和茜茜姐聊。”孙茜茜故作万分心痛的表情看着他,那模样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也没什么秘密的,可以一起听。”祝余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好嘞~”孙茜茜一听,立刻坐得端端正正,一脸期待地看着祝余,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说叭,有什么事难倒你了。”伍羽看着祝余,她一直能感觉到祝余一路上有心事,
“嗯…我们临走那几天我不是去和我师父告别了吗,他非常放心我和你出去,但是却希望我在路上找到他很久以前给我两个难题的答案。”祝余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我一直以为他老人家担任的是家长的角色。”孙茜茜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说道,在她的印象里,祝余的师父更像是一位守护他成长的长辈,而不是像纪缘口中的严厉老师,
“师父一直在教我,市面上普遍的知识我可以在学校和书本里学习,但是很多东西是学校里学不到的,他没有教给我师姐所学的卜算,而是教给了我很多道理。”祝余缓缓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玄清的敬重,那些在生活中领悟的道理,或许比书本上的知识更加珍贵,
“嗯…所以你找到两个问题的答案了吗?”伍羽追问道,她对祝余所说的这两个难题也充满了好奇,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答案,但是我从中感受到了很多。”祝余有些犹豫地回答,他似乎还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对于这两个深奥的问题,答案或许并不那么重要,
“所以是什么问题呀?”孙茜茜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生命存在的意义与我为什么是我。”祝余一字一顿地说道,
孙茜茜突然沉默了下来,在她还在教室里为着成绩地嗷嗷大叫的时候,祝余就已经开始接触到这么深奥的问题了吗?她不禁有些感慨,自己与祝余所思考的东西,似乎处在两个不同的层面,
“哎呦,茜茜怎么哑火了?”伍羽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脸上带着打趣的笑容,
“这些问题我从来没想过。”孙茜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沮丧,在她简单而快乐的生活里,确实还没有触及到这些深刻的哲学命题,
“毕竟茜茜很幸福,还没到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伍羽温柔地说道,她看着孙茜茜,眼中满是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轨迹,孙茜茜的单纯快乐,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第一个问题我在很早的时候查过很多资料,”祝余微微仰头,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那些埋头翻阅书籍的日子,“但是那些书本上的东西好像不适用于回答这个问题,像‘存在的意义就是存在’之类的答案,实在很难懂,当时的我反复琢磨,却一直摸不着头脑,但是从出了国之后,经历了许多未曾有过的事情,见识了外面的人独有的生存方式,好像就可以理解了。”
“嗯哼?”伍羽轻轻应了一声,示意祝余继续说下去,
“我认为生命就是因为想要存在而存在的,”祝余神情认真,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没有什么特别预设的、固定不变的意义,生命的历程里,苦也好,难也好,都是‘存在’这个宏大范畴中必然包含的东西,实际上,存在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并非一个可以用寥寥数语总结的结论,
因为苦难和喜乐都是人为定义的概念,每个人所处的环境、经历的事情各不相同,观点肯定不会一致,所以生命的意义就藏在每个人‘存在’过程的独特体验和感悟中。”
“不想思考,脑袋烧掉了”孙茜茜突然抱住脑袋,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