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侍卫突然惨叫一声,几乎摔倒。
他的小腿被骷髅用爪子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伤口周围的皮肉立刻泛起骇人的青黑色,并且迅速向上蔓延!小窦想要去救援,却被两三只腐狼死死缠住!
古连翘设置的圆阵阵形立即出现了一个缺口,压力瞬间倍增,眼看就要被突破。
一行人命悬一线。
声音不知来自何方,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来自影卫邪术。
空气中的腥臭味道在嗡鸣声中慢慢消散。
东丰影卫的吟诵也出现了紊乱。
被吟诵咒语驱赶的骷髅和腐狼傀儡们,眼眶里的幽绿火焰剧烈地抖动,疯狂扑击的动作滞缓了下来。
“不准停下,继续吟诵!”东丰影卫头领吼道。
东丰影卫的吟诵又开始,可那些傀儡像是受到了压制,有的行动迟缓,有的干脆呆立不动。
这是在表明吟诵作用失效。
影卫头领惊疑地转头,盯着前面的土坡,厉声喝道:“什么东西?!竟能干扰我大东丰的‘幽冥唤灵阵’?!”
古连翘立即意识到,对方的邪术“卡”了。
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这唯一的生机将转瞬即逝!
那枚惹了麻烦,但也替他们解了围的袖箭和此刻的嗡鸣声,都暗示着石棺周围存在某种未知的东西。
他们必须过去,无论如何,也好过被困在这土坡下,成为东丰邪术的祭品!
古连翘在瞬间做出决断:“大家听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土坡,以对面那座石棺为掩护,迅速冲过去!时间紧迫,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她身先士卒,如离弦之箭般猛地跃出土坡,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直取那些企图拦住她去路的傀儡。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匕首如闪电般刺中傀儡的要害,让它们瞬间失去战斗力。
众人见状,也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纷纷跳出土坡。
他们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一拥而上,气势凛然。
小枣双手紧握长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只见那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直地扎入了一个骷髅的眼眶。紧接着,她手腕一抖,长剑在眼眶里急速搅动起来。
那骷髅眼眶里原本燃烧着的两点幽绿火焰像是被突然掐灭一般,“噗”的一声熄灭了。骷髅的骨架也失去了支撑,哗啦一声散落一地,变成了一堆七零八落的碎骨。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兴奋地呐喊起来,士气瞬间被点燃,纷纷鼓足勇气,拼命地朝着石棺的方向突围而去。
东丰影卫的头领见状,被彻底激怒。
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小枣,嘴里还在不停地吟诵着一段奇怪的咒语。
可是,他的法术已经受到干扰,原本强大的力量此刻却显得力不从心。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渗出汗水。他感到了棘手,却又无计可施。终于,他停下了口中的吟诵,猛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石棺的方向,声音变得异常尖利:
“拦住他们!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一定要把她给我拦住!她身上……有东西在和这石棺产生共鸣!”
“共鸣?”古连翘听到这个词,心中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胸口,摸索着那个一直贴身佩戴的小金牌。
这枚小金牌是她生父倪铭留下来的小物件,她在小院地下室偶然发现它时,只是觉得它有些特别,便顺手挂在了脖子上。然而,这小金牌从未给她带来过任何异常的感觉,一直安静地躺在胸前。
此刻,当她听到“共鸣”这个词时,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小金牌与某种未知的力量产生了联系。她不禁紧紧握住小金牌,感受着它的温度,想着:这莫非是老爹给女儿的护身符?
东丰影卫头领眼见着那些原本被吟诵法术驱使的骷髅和腐狼傀儡们突然间就失去了控制,它们的动作变得杂乱无章,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协调性和杀伤力。
面对这种情况,那头领果断指挥身边的东丰影卫投入战斗。
这些影卫身形矫健如鬼魅,动作迅速而灵活,他们手中的兵器闪烁着淬毒的幽光,显然都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一旦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与寻常军士比,他们的战斗技巧难以捉摸,战场经验更加丰富,招式也刁钻古怪,每一招都蕴含着无尽杀意,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厮杀愈发激烈,混战的规模瞬间升级。
人的嘶吼声、刀剑的碰撞声、骨头的碎裂声和断断续续的邪术嗡鸣声,令人毛骨悚然地交织在一起。
古连翘杀红了眼,完全沉浸在殊死的搏斗中。然而,她渐渐感到手臂越来越沉重,每一次挥刀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就在她用匕首艰难地隔开一名影卫的弯刀时,另一名影卫的毒刺如闪电般从侧面袭来,直取她的腰际。这一击速度极快,古连翘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毒刺击中。
千钧一发之际,古连翘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旁边那口布满古老铭文和绿色苔藓的石棺,闪过一抹微芒。这道微芒如同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古连翘贴身藏着的那枚小金牌,竟然跟着微微发烫了一下。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直刺古连翘腰际的毒刺,像是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突然“噗呲”一声,硬生生地拐了一个 90 度的弯,直直地扎进了旁边的泥土里。
“嗯?!这是怎么回事?”古连翘惊愕,心中充满疑惑。她低头看了看那枚小金牌,只见它依旧静静地挂在自己胸前。
“难道……这小金牌真的是我的护身符?”古连翘惊喜地在心中默念,“感谢倪铭爹爹,保佑我平安无事。”
古连翘原本对这枚小金牌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但此刻却救了她一命,让她对它的神奇力量深信不疑。
厮杀仍在继续,刀光剑影交错闪烁,仿佛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东丰影卫如饿虎扑食般冲入战场,他们的力量异常生猛,狠辣无比,让人不寒而栗。
反观古连翘一行,大多数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染红了衣衫,疲惫不堪的身体摇摇欲坠。他们的呼吸急促,每一次挥剑都显得那么艰难,显然是在苦苦支撑。
绝望的阴霾如瘟疫一般蔓延开来,吞噬着人们的希望和勇气。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们似乎已经看不到胜利的曙光,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呵呵”,那东丰影卫头领发出得意的狞笑。
窦春旺与其他人的勉力支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仿佛是战场上的战神,身经百战,越战越勇。只见他手中的鬼头刀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左右开弓,肆意地猛砍乱砍,无论是迎面而来的骷髅、腐狼,还是东丰影卫,都无法抵挡他这凶猛的攻势。
窦春旺的每一刀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杀意,他的身影在尸群中穿梭,所到之处,尸骨如麦浪般成片倒下。他的嘶吼声在战场上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狗日的,看你们还能横行到几时!”
窦春旺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他的愤怒和仇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东丰影卫,在他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他们被窦春旺的气势所震慑,吓得双腿颤抖,转身就跑,生怕自己成为他刀下的亡魂。
与窦春旺的狂暴不同,古连翘则是冷静型的代表。即使是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况,她也能保持沉着和从容。她的动作优雅而果断,手中的匕首如毒蛇出洞,每一次都精准地刺向对手的要害。
她紧紧握住那把锋利的匕首。每一次挥动,都像是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闪电,迅速而准确地命中目标。
当匕首刺入死者的身体时,没有丝毫犹豫或迟疑,仿佛这只是她日常生活中的一个简单动作。随着匕首的深入,鲜血溅出,染红了她的手和周围的地面。
然而,她的表情却异常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酷。她似乎对这血腥的场景毫无感觉,只是专注于完成自己的任务。
完成一次刺杀后,她迅速将匕首从死者的身体中抽出。匕首离开肉体的瞬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嘶”声,仿佛是死者最后的叹息。
她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着匕首,将上面的血迹抹去。然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前进,寻找下一个目标。
窦小豆是古连翘侍卫,跟着她有样学样。
他攥着短刀,背靠主子,寸步不离,出手一丝不乱,招招式式,毫不落空。
看得他爹窦春旺眼眶湿润,喜不自胜地念叨:“好小子,成熟啦!”
突然,一具腐狼泰山压顶般扑向了窦小豆。
窦春旺如同护犊虎狼,抡圆了鬼头刀猛地劈下,那具腐狼的半边脑袋立即飞了出去,腥臭的粘液溅了周围人一身。
小枣抬眼看到,一个影卫正举剑向一名侍卫刺去,她立即甩出长剑死死压住,手臂因疲累脱力而微微颤抖。她咬紧牙关,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流下。
那侍卫惊愕地回头,一边向小枣点头致谢,一边甩出飞刀,“嗖!”地一下,不偏不倚,直接钉入那影卫的咽喉。
突然,从地道那边传来号角声。
“呜——”,这号角声极具穿透力,由弱而强,越来越近。
敌我双方都立即停止了动作,洗耳恭听。
古连翘心头一震,发现这号角声竟然那么熟悉——是骁骑营到了!
大伙儿也反应过来,互相惊喜地对视一番,立即精神大振。
和颐、小窦和小枣相继跳了起来,狂喜地道:“这是我们的号角!是骁骑营来啦!骁骑营来啦!”
古连翘顿感满血复活,仿佛被灌注了莫大力量。
她沉声道:“援军到了!胜利就在眼前,大伙儿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地道口骤然亮起火把,骁骑营将士陆续从地道口鱼贯而出。
最前面的是都统王春河。
他身披玄甲,手持一杆长槊,站在猎猎作响的旗帜下,目光迅速扫过战场,发令如霹雳:“骁骑营的将士们,以楔形阵型,立即踏碎妖孽!”
他将长槊轻轻一扫,化作旋风,两名东丰影卫连人带兵器飞将出去!
副主将傅戈在王春河左侧,他双手握刀,光影闪过,那些影卫的关节和手腕立即被削断,倒伏在地,喊爹叫娘的惨叫不绝于耳。
古连翘一只手舞着刀,一只手轻轻碰了一下户部尚书陆伯嵩:“陆大人,你怎么来了?”
陆伯嵩刚从地道口上来,只见他身穿劲装,脸带寒霜,和贴身侍卫黑户背靠背下场,加入了厮杀鏖战。
他一边弓腰弯背,盯着眼前的影卫出手,一边戏谑的回答:“这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好不容易捞着,我可不能错过!”
古连翘满是血污的脸,立马绽开了笑颜,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笑了。
她干枯裂口的嘴唇冒出了血珠,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嘶——,陆大人说得对,就只看我们是否有运气能活着出去领赏了。”
“没问题,增援力量到了,你看大伙儿,那叫一个群情振奋。”窦春旺在一旁插话。
确实,骁骑营将士一来,增加了几倍兵力,反击力量大增,局面迅速逆转。
但是,那些邪术唤来的枯骨、腐狼,以及影卫却仍以狂暴姿态,做着垂死的挣扎。
火光下,各种冷兵器激烈碰撞,发出丁零当啷、刺耳无比的怪响。
战场一派狼藉,泥土上,青草上、人身上,树枝上,溅上去的血迹,旧的未干,又添新的。看的人头皮发麻。
东丰影卫阵型变得脆弱不堪。一个个脑瓜如同被砍瓜切菜般滚地而亡,留下一地的残破肢体,脑浆粘液和破衣烂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