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染一愣,他笑了,“还在想两个小家伙撒谎的事?你就是忧思过度,孩子年纪尚小,还不明事理,等长大就好了。再说了哪个小孩子不撒谎?父母严加教导就好了。”
“真的?”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颔首。
他理解蛮蛮,他们都是第一次做父母,难免会手足无措。
“蛮蛮,你一定是从小到大都太乖了,所以才小题大做。”他在她的脸颊上狠亲了下。
她感到讽刺。
完了……一家四口里,唯一正常的人可能是裴墨染。
“裴墨染,你别闹,我在跟你说正事呢。”她推开他的脸。
裴墨染攥住她冰凉的手,眼神幽幽的,他跟怨妇似的埋怨:“你这小妮子要翻天?整日裴墨染、裴墨染的,我们不熟?你应该唤夫君!”
云清婳乜了他一眼,她突然掀开被褥,伸手朝他身下探去。
几乎同时,裴墨染立马反应过来,在腰下拦截住了她作乱的手。
他好气又好笑,“幸亏我明察秋毫,你抬抬眼皮子,我就知道你又想到什么损招!”
“真不害臊!你往哪儿抓呢?你的手都快冻成冰块了,你想把你男人变成废人?”
她坏笑,“那你松开我!硌人!”
裴墨染的耳根子瞬间红透了,那是被人戳穿的窘迫。
他厚着脸皮,将她搂抱得更紧,语无伦次道:“抱一下怎么了?我又不做什么,再说了我是男人,我不这样你才该担心。”
云清婳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唇,忍俊不禁,她说一句,狗男人能说十句。
她把冰凉的双手塞进他的亵衣里,“那你冷静冷静。”
刺骨的寒意贴在腹部,裴墨染倒吸了口凉气。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还让我松开你,倘若我真松开,我看你今晚怎么办。”
这副模样真是要多欠,有多欠。
辞忧跟他真是一个模子捏出来的。
“闭嘴。”云清婳瞥他。
他不再说话,握着她的腰,唇落在她的唇瓣上,温柔地纠缠。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喑哑,“可以吗?”
云清婳微愣。
她想着明日云家会迎来反转,也不是不可以奖励他一下。
“嗯。”她看似羞涩地颔首。
但过了好一会儿,裴墨染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蹙眉,不解地望着他。
裴墨染扑哧一声笑了,“娘子真把我当禽兽了?你身子未愈,我怎敢动你?”
“蛮蛮,这次可是你主动的!你也渴望我对吧?”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把手探进我亵衣的,你果然在勾引我。”
云清婳的面皮登时通红。
不是,这人有病吧?
她恼羞成怒,可偏偏裴墨染察觉不到,还在嘚瑟,“娘子,真是对不住,我可不能答应你,你想要我,等你身子养好了再说!”
云清婳:???
谁想要他啊?
贱不贱啊?
她将手从他的亵衣里拿出来,猝不及防地甩了他一巴掌,“滚!不许上我的榻。”
裴墨染被打懵了,他捂着脸,“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打人,悍妇。”
最后两个字,他很小声说了出来。
“滚!”云清婳使劲推他。
可裴墨染纹丝不动,她的气力与他而言像是蚍蜉撼树。
他抓着她的双手塞进亵衣里,放在腹肌上,“我滚了,谁给你暖手?随便你摸,便宜你了。”
云清婳实在气不过,又赶不走他,羞愤交加下在他胸口上狠狠咬了一口,“臭不要脸!”
他宠溺道:“蛮蛮,别生气了,我错了,不逗你了。”
云清婳耸了耸鼻子,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今日我把苏采薇也给打了。”
裴墨染扑哧又笑了,“要不是我爹死得早,我全家恐怕都要被你打遍了。”
她故意怼他,“是啊,顺手的事。”
裴墨染又笑了。
……
翌日,天没亮裴墨染便去上朝了。
此次改革从瓦解党派、分权、财政入手,触及了许多开国元老、一品大员的利益,今日终于到了结算的日子,对于裴墨染而言是一场硬仗。
云清婳悠悠地喝完药,便敲响了两个小奶包的门。
他们已经穿衣洗漱完毕,用完了早膳。
“娘亲……”两个小奶包异口同声,笑嘻嘻地看着她。
云清婳莞尔,她弯下腰,平视着他们的眼睛。
她的声音温柔,却字字铿锵有力,“福海今日不会再掉进池塘了吧?”
“……”
承基、辞忧的脸上划过复杂的神色。
这个问题让奶娘、飞霜都摸不着头脑。
皇后娘娘为何突然前言不搭后语,问了这句话?
“娘亲,福海掉进池塘了吗?”承基反问,一双葡萄眼澄澈透亮。
辞忧捂着嘴,露出惊讶的表情,“啊?”
云清婳的眸中闪过暗色。
又是这种反应……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看见他们,就像在照镜子。
但云清婳的心里装着希冀,她盼望两个孩子跟其他孩子一样,是正常人。
她愿意相信,昨晚的事与他们无关。
她不想再深究下去。
因为深究下去,只会让她心烦。
“承基、辞忧,今日娘亲陪你们去跟胡太傅道歉。”她话锋一转,揉揉他们的脑袋,“娘亲喜欢好孩子,你们会做好孩子对吗?”
承基、辞忧立即点头,“对。”
“这便好。”云清婳分别在他们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否则娘亲会伤心的,永远不要让娘亲伤心。”
“嗯!”两个小包子同时点头。
云清婳将孩子送去上书房,给胡尚杰道了歉,胡尚杰并不计较,他年逾六十,心思豁达。
离开上书房后,飞霜问道:“主子,早上的时候为何问了孩子那个问题?”
“我怀疑,他们跟我一样。”云清婳道。
云清婳情感缺失的问题,除了谢容音,云清婳也跟飞霜透露过五成。
飞霜的眼中满是担忧,“主子莫要想多了,太子跟公主机灵活泼,跟天底下所有孩子都一样,非说不一样,那便是他们更聪明。”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云清婳吐出一口浊气。
“有您跟皇上看着,就算有虞,也不会酿成大祸。”飞霜安慰。
云清婳颔首,“今日的毒下了吗?”
飞霜扯出一抹阴恻恻的笑,“毒掺在饭菜里,苏采薇已经吃下去了,这种药会上瘾,很快她会抓心挠肝,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