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钻入洞穴后,岳子涵立即扭动机关将入口封死。她点亮火折,自壁上摘下两盏马灯点燃,递与阵风一盏。
岳子涵执灯前行,阵风紧随其后。马灯光晕摇曳,映出暗道全貌,四壁皆由青石垒就,并无岔路。阵风以步丈量,暗中计算着距离。
暗道初时斜向下延伸,约十丈后转为平路。再行两百丈,一道石门阻住去路,便到了尽头,门上铜环已生绿锈,显然这密道已有些年头。
阵风暗自警觉,按照距离估算,这里并未到达岳停云的府宅,大约还差八十丈左右,难道岳子涵将他带到了别处?
正盘算间,岳子涵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蹲在距门口四尺远的地方,翘起一块方砖,翘起寸许后,便停了下来。直等了半刻钟的时间,只听吱呀一声。石门向内打开。
阵风心想,这石门设计好生巧妙,机关竟然门四尺之远,而且即便是被人找到,谁又能想到需要让那块青砖悬空半刻钟之久?恐怕直接就掀开了。
他随着岳子涵穿过石门,见内里竟然是间可容纳十人左右的石室。四壁烛台环绕,石桌石椅俱全,锅碗瓢盆齐备,更有吊床悬于角落。门上机栝繁复,内闩后外力难破。对面另有一道石门,幽深不知通往何处。
阵风心想,这石室倒像个避难之所。却也毫无用处,若是被人堵在里面,不照样被活活困死?难道这石室另有逃生之所?
想到此处,他四处张望,可灯火昏暗,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岳子涵坐在一个石凳上,指向对面石门说道:“从这里出去,便直通我哥哥的寝室。我们可以看到外面,而寝室的人却不能看到我们。”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我嫂子可能在里面休息,若是没有异样,你可不能乱看。”
阵风连忙说道:“岳姑娘放心,在下只为保护令侄、查明真凶,绝不是无耻之徒,自然知晓非礼勿视……”
“呸!少装蒜。”岳子涵啐了一声,倏然起身走向石门。这密道另有机关,岳子涵早已拿定主意,若发现阵风是吐蕃奸细,她便与其一起困在里面同归于尽。
阵风虽不知岳子涵心中盘算,却也察觉她带自己来此并非全然信任,心中也暗自戒备。二人默行片刻,暗道渐次向上,终抵一处平台。
他们早已熄了马灯。阵风凑近预设的窥孔望去,果见一间寝室。屋内陈设简朴,靠墙供桌上赫然摆着岳停云灵位。居高临下,室内景象一览无余。
不一会,东萍挑帘而入。阵风见她宽衣欲寝,当即蹲身坐地,来个非礼勿视。岳子涵却凝神细观,眸中疑云渐起。她发现嫂嫂竟赤身而卧,且不说那姿势让人羞耻。便是早先就有此习惯,一个新近丧夫的寡妇,也断无这般放浪形骸。
如此二人以干粮清水果腹,接连枯守两日,却未见异状。阵风心中开始焦急,他与晨风约好三日为期,若明日他再不出去,妻子必闯密道来寻,然她不知机关凶险,恐遭不测。
岳子涵却毫无去意。她冷眼旁观两日,见嫂嫂每日对镜梳妆,却从未为亡兄牌位焚香,甚至不曾正眼相看。心底对东萍的信任,渐渐开始动摇起来。
第三日晚间,阵风正要向岳子涵坦言自己妻子在外接应之事,岳子涵却轻轻碰了碰他肩膀。
阵风缓缓站起,向外瞧去。只见房中多了一个男子。阵风记忆甚好,认出此人叫做麦谷,乃是马老三的心腹。
那麦谷进屋后,便立即搂住东萍,一只手不老实地伸入她衣裙之中。
东萍媚笑着说道:“你好大胆子,不怕被马老三知晓?”
麦谷道:“帮主被赵爱民的婆娘迷住了,今晚住在她那里。”说完,一把将东萍抱起,放在床上。
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音,接着,两人便在岳停云的牌位前,行起了苟且之事。
阵风感觉一旁的岳子涵身子不断发抖,知她悲愤至极,连忙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
岳子涵极力压抑着心中怒火,然屋内淫靡景象终令她理智崩裂。她猛然扳动一旁的机关,只听咔嚓一声,旁边现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
床上两人惊觉,顿时一阵慌乱。
岳子涵甩开阵风,纵身跃下,手中匕直向麦谷刺去。可她不会武艺,麦谷百忙中闪身躲过,接着飞起一脚,将她手中匕首踢飞。
东萍赤身跃起,将岳子涵按在地上。麦谷随即起身,拿起一旁的腰带,将岳子涵双手反绑在背后。
“淫妇!”岳子涵骂了一声,随即大声喊道:“快来人,将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
东萍上前一步,狠狠地抽了岳子涵几个耳光,冷声道:“你叫也没有用,人都被老娘支走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说道:“你既撞破老娘好事,就下去找你那死鬼哥哥去告状吧。”
“夫人且慢。”麦谷捏着岳子涵脸颊,淫笑道:“夫人,这般绝色,就这样杀了实在是可惜……”
东萍瞪了他一眼,道:“你快点。”
“好嘞。”麦谷哈哈大笑,急不可耐地撕扯着岳子涵的衣服。
阵风方才没同岳子涵一起跃下,便是怕中了埋伏,想看看东萍留了什么后手。此时见岳子涵罗裳尽裂,酥胸半露,麦谷淫爪已探向她衣带,再也顾及不了其他。
他一个苍鹰搏兔和身扑下,手中匕首直取东萍咽喉。方才阵风已经瞧出,这妇人武艺更在麦谷之上。特战队员行刺,一直都是先杀最强的。
方扑至半空,骤见一张金丝大网从天而降。阵风未及落地,已被裹个正着。网缘四角倏然收紧,将他悬吊梁下。阵风奋力挣扎,那网绳反愈陷愈深。
“小子,你终于出来了。”东萍冷笑一声,扯过床边棉袍披在身上:“老娘等你们多时了。”
话音未落,房中暗处传来笑声。四名白驼帮徒缓缓走出,为首高瘦汉子看向东萍,说道:“夫人神机妙算,这小子果然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