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封不平:
“封前辈,看你这样子,莫不是害怕我师父不成?”
封不平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之色,说道:
“笑话!我堂堂剑宗之人,岂会害怕那气宗的鼠辈?”
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微笑着回应道:
“既然如此,封前辈,我师父此刻就在福威镖局,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去找他说,不必与我说。”
封不平顿时语塞,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问道:“你叫我来此偏僻之处,远离众人,究竟有何意图?”
令狐冲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自然是想告诉封前辈,如何拿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封不平眉头微皱,疑惑地问:“曾经失去的东西?什么东西?”
令狐冲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意,轻声说道:
“华山派掌门之位,还有五岳盟主之职。”
听到这话,封不平心中一惊,这个秘密一直深埋在他心底,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能洞察到他内心深处的渴望,这让他感到十分惊讶和困惑。
纵然左冷禅能帮自己拿回华山派的掌门,但他们之间仅仅是相互利用,
他左冷禅断然不会想到,拿下华山派掌门仅仅是他的第一步,他的下一步是拿回华山派昔日荣光,夺回五岳盟主之职。
尽管他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但在一个小辈面前,他绝对不会让自己露出半分惊慌失措的神色来。
只见他面色阴沉,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华山派掌门人本就是我的,我只是拿回本就属于剑宗的东西罢了。
还有,五岳剑派的盟主,只能是左盟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令狐冲却不慌不忙地看着封不平,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仿佛在告诉他:“你完全可以再装得更正义凛然一些啊!”
封不平似乎读懂了令狐冲的表情,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怒意,
他瞪大双眼,怒声喝道:“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令狐冲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他轻笑着说道:“封前辈,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说这些假话呢?
你潜心修炼了这么多年,如今重出江湖,难道真的没有丝毫野心吗?
如果没有野心,那为何在剑气火拼之后,你和其他剑宗前辈一样,直接选择自尽呢?”
“你……”
不待封不平带着浓烈杀意的话说完,令狐冲慢悠悠的说道:
“封前辈,好好聊天,别觉得自己隐居深山十几年,创造个剑法就很牛逼,牛逼的人我见的多了……”
看着封不平暴怒的表情,那握着剑柄的手已微微颤抖。
没成想,令狐冲的下一句直接让他暴走。
“你算老几?”
令狐冲戏谑的声音还未落下,只听见“啊”的一声,随即寒光闪现。
封不平猛然拔剑,剑宗绝招夺命连环三仙剑随即使出。
只是,任凭封不平一剑接着一剑,连环出击,令狐冲闲庭信步,剑也不拔,一退再退,一闪再闪。
见夺命连环三仙剑奈何不了华山气宗的一个小辈,封不平内心大惊不已。
不待他变招继续攻向令狐冲,只听令狐冲笑道:
“封前辈,你不是自创了个叫什么狂风快剑的绝技嘛,要不要秀出来让我瞅瞅?”
“你怎么知道的?”
封不平内心波涛汹涌,狂风快剑,作为自己隐居深山15年而创制出来的得意剑法,剑法还未在江湖上显露锋芒,鲜有人知,他令狐冲是如何得知的?
封不平手提长剑,警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狂风快剑?”
“呃,我趴在窗户上看到的。”
听令狐冲胡搅蛮缠,封不平自知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真相。
既然如此,知道的太多的人,就让他去死好了。
封不平手腕轻抖,剑尖上一股劲气扩展开来,顺着长剑直刺令狐冲。
令狐冲足尖轻踩地面,在草皮上向后滑落而去。
一人持剑而上,一人信步向后,那轻舞的头发和胡须,显现出一张甚怒的容颜,在那张长脸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可怖。
令狐冲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师叔啊,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呢?这可不好哦,容易伤身体呀!”
他这话里带着几分调侃,但也有几分真心实意。
毕竟,封不平年纪比他大得多,又是华山派的前辈,令狐冲对他还是有些敬重的。
然而,封不平听了这话却更生气了。他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被令狐冲这么一说,更是怒火中烧。
他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抖,剑招突然变得凌厉无比。
只见那剑尖处闪烁着点点寒光,宛如繁星般璀璨夺目。
紧接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剑身中涌出,仿佛寒冬腊月里的刺骨寒风。
随着封不平的动作越来越快,那股寒气也越发强烈。
他的剑法犹如狂风骤雨般猛烈,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和寒意。
剑尖上的寒芒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过,所到之处,草木飘摆。
令狐冲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地笑道:
“师叔,你不会真是嵩山派的一条狗吧,陆柏让你找机会干掉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立功?”
封不平感觉胸膛中一股热血在拼命的冲撞着自己,他脸色涨红,心中愤怒无比。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和陆柏之间的悄悄话他令狐冲竟然听到了?难道他的内力如此恐怖吗?
不可能!他不过是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一定是瞎猫逮住死耗子,猜对了而已!
封不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荡。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长剑以极其鬼魅的角度刺向了他。
封不平心头一惊,急忙想要抽剑回挡。
然而,由于他刚才的心神激荡以及过于急切的步伐,他的身体已经来不及做出及时的反应。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如同毒蛇一般朝着自己的喉咙刺来。
在这一瞬间,封不平感到一种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意识到,他败了,而他也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闭上双眼,认命般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卸掉了全身的真气,手中的长剑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作为一名剑客,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身为剑客的最后一丝尊严。
一切都结束了,那些曾经追求的掌门之位、盟主之梦,还有隐居深山苦练剑法的执着,此刻都如梦幻泡影一般,瞬间化为乌有。
过了一会儿,封不平终于停了下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那个名叫令狐冲的年轻人正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手里还摆弄着一根不知名的野草。
封不平的眉头皱了起来,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刺向自己的那把剑是否来自眼前这位华山派的小辈。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此时,令狐冲注意到封不平一脸茫然的表情,便轻声说道:“师叔,我们可以聊聊了吗?”
封不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
然而,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锐气,反而像是一个垂暮之年、摇摇欲坠的老人。
“你想聊些什么?”
封不平的声音变得异常虚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这种语气与刚才的气势汹汹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师叔,请坐。”
令狐冲礼貌地伸出手,邀请封不平坐下。
封不平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
他艰难地走到令狐冲的面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样子十分狼狈。
“师叔,剑气之争,争来争去,我们华山派死了多少人?又捞到什么好处了?
五岳盟主之位拱手让人了,华山派更是一蹶不振,华山派列祖列宗蒙羞,何苦呢?”
令狐冲有些无奈地看着封不平,语气之中满是感慨。
封不平听到令狐冲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脸上露出无精打采的神情,缓缓说道:
“你说的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了。此间事了,我便归隐山林,永不复出。”
令狐冲连忙摆手解释道:“师叔,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我想说的是,华山是我们大家的华山,华山派能否恢复昔日荣光,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虽然我是华山派的大弟子,可师父师娘毕竟势单力薄,他们二老也需要帮手。”
封不平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反问道:
“你确定你师父会需要一个剑宗的帮手?”
令狐冲摇了摇头,认真地回答道:“只要你对我师父没有威胁,自然可以成为他的帮手。”
“年轻人,你的想法是好,只是你不知道剑气之争流了多少血,而那些血,才晒干了十多年。”
“师叔,坦白地讲,我觉得华山派的路子走歪了,我需要你,让我师父认识到这种情况。”
“呵呵,天真,你确定你师父会同意你的这种做法?”
令狐冲也不理睬封不平言语中的嘲讽,继续说道:
“师叔,有句话你应该没听过,地上本来没有什么路,只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