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云枫的表情越发柔和,他脸上的坚冰不知不觉间早已融化殆尽,露出了舒适温和的笑容。
阿胤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底微微泛起一抹怜悯的水光。
云枫撑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来,胡乱披了件崭新的白大褂,起身往外走:“父亲在哪儿?”
阿胤从容不迫地点点头,随后跟上,转到云枫的面前给他引路。
二人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一路向下,进入了一处地下室。
云枫扶着拐角处的墙壁喘了口气,皱眉道:“不是这里吧?你确定宴席是在地下吗?……”
还不等云枫问完,阿胤粗壮有力的手指一把抓住云枫细瘦的胳膊,拖着他往地下更深处走。
云枫想惊呼出声,却不知怎的越来越昏眩,这地下室里仿佛萦绕着一种气体,闻了就让人昏昏欲睡,甚至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欣快感。
这种舒适祥和的感觉令云枫放下了戒心,尽管心里还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身体已经全然接受了这里的环境,以及这个一路拖拽着自己不断往下的粗壮男人。
就仿佛……把自己拖向地狱。
云枫的脚步渐渐有些不稳,就在他快摔倒的时候,阿胤拽着他来到了一扇大铁门前,阿胤噼里啪啦地在门上的键盘上输了几个密码,铁门应声而开。
阿胤拽着他进入,忽听云枫冷冷地道:“你当着我的面输密码,就不怕我记住了,自己跑出来吗?”
阿胤愣了一下,忽然吃吃地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笑话:“大公子,那您想多了!这个密码锁是动态密码,每秒钟都在不断变换,由主控系统随机生成。您没有进入主控系统的权限,是看不到任何一刻的动态密码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阿胤干脆猛推了一下云枫的后背,将他彻底推入了大铁门。
那里面的场景,让云枫彻底惊呆了。
这里没有父亲,没有花草,甚至都没有一个人。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坚硬冰冷的铁椅,以及一张空空荡荡的四条腿的铁桌,除了门,三面都是墙,关上门以后,门与墙立刻融为了一体,衔接处了无痕迹,单看外表,云枫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门了。
云枫艰难地转过身,嘴唇都在颤抖,指着阿胤道:“你……你这是干什么?囚禁?!谁允许你的……你怎敢……!”
忽然,云枫喉咙一热,天旋地转的同时,紧接着呛出一口血来。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阿胤,很快身子一点点软下去,被阿胤迅速抓住,一把按倒在铁椅上。
阿胤冷笑道:“大公子,您还没注意到吧?您早就被下了毒,此时毒药发作,凭您自身能力,您是跑不出这里的!而且,在下所做的一切,您觉得,是谁的命令呢?”
云枫艰难地咳嗽着,嘴角不断地溢出血沫。他浑身颤抖着,就连心都在难受地颤抖:“难……难道是……父亲……?”
阿胤冷哼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把云枫的四肢捆缚在铁椅上,把他的方向摆到正对铁桌的位置,再给他的眼睛处蒙上一圈不透光的黑布,从前往后,缠绕到后脑勺,打了个死结,阴森森地道:“您就好好在这儿享受吧!放心吧,毒药要不了您的命,但会逐渐攫夺您对于生命的体验,很快您就会感觉不到自己是个活人了!您好好在这儿反思,到底要不要和老板合作!在您思考出一个正确答案前,您都会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