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说罢,便要往一旁的香炉上撞去。
还是李玉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从身后死死拽住香云的胳膊。
香云挣扎着还想前扑,却扑了个空,只能急道:“皇上,您要相信奴婢啊!娴妃娘娘她们确实有苟且之事!奴婢方才只是想以死明志!”
皇帝的脸色阴郁,一掌重重拍在紫檀木圆桌上:“大胆贱婢!以为你自己的贱命很值钱么?居然还敢寻死!你若是死了,岂不死无对证?!”
如懿适时含泪跪下,委屈地道:“皇上,方才若李玉再慢一步,怕是她真的就要撞死在这香炉上了。她人一死,只怕,就会变成是臣妾逼死人证,到时候,臣妾与海贵人真真是百口莫辩了。”
说罢,如懿微微垂眸,神色愈发委屈,已是泪眼婆娑之态,“香云跟着海贵人十余年。”
“如今,敢忽然背弃主子……,若无人以亲人要挟,利益诱惑,臣妾至死不信。她寻死,分明也是怕臣妾继续追问。”
“还请皇上为臣妾主持公道……”
皇帝脸色沉肃,心里对如懿的话也听进去几分。
是啊,这宫中的奴才,都惜命得很,一个宫女若无人撑腰指使,绝不敢如此行事。
“把她带下去,慎刑司的一道道刑罚,都给朕用下去!直到她吐出实话为止!”皇帝冷声吩咐。
如懿道:“皇上圣明。臣妾还想恳请皇上,查查她近日与谁有过往来。还有,她家是否有弟弟妹妹,或是亲人在京中,亲眷近期又是否被安排了差事,或得了不明钱财。”
皇帝听着如懿的这番话,也觉有道理。
若能查到香云与其他宫人的往来,或是她家眷的异动,便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他抬手,示意如懿起身,语气沉肃道:“如懿,你说得有理,那便按你说的办,李玉——”
“奴才在!”
“告诉毓壶,即刻派人去查香云的往来,再查查她宫外的亲人,看看是否有异动,务必查得仔细,有任何线索,立刻回禀朕!”
“嗻!”李玉应声退下,押着仍在发抖的香云,一并离开殿内。
待人都离开了,如懿方才起身。
她看着皇帝紧绷的侧脸,轻声道:“谢皇上肯为了臣妾,查得这般仔细。”
“但臣妾还是想告诉皇上,臣妾与海兰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皇上之事。皇上若是不信,臣妾自请禁足。”
“禁足便免了,朕信你。”皇帝转头看向她,见她眼里仍有些许泪光,心里也有些怜惜。
他握一握如懿的手,温和道,“如懿,你放心,只要查出确实的证据,朕定不会轻饶幕后之人,也会还你和海贵人一个公道。”
如懿掏出那方青樱弘历的绣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如此,臣妾便多谢皇上了。”
三日后,毓壶便将自己查得之事,对皇帝细细禀明。
“皇上,您先前嘱咐奴婢查的事,有眉目了。”
皇帝面色一沉,随后端了一盏茶,慢慢吹着浮末道:“说。”
毓壶道:“香云宫外的老宅旁,上月忽然多了一处三进的院子,地契写的,是她远房表妹的名字,可街坊都说,那院子打从买下就没住过人,只偶尔有人去送东西。”
“还有,奴婢向那些街坊邻居们探听,这才得知,香云还有一个卧病多年的奶奶,可最近几个月,竟能下床走动了。”
“奴婢也查了,是有人按月给老太太送名贵药材,还请了郎中偷偷去瞧过。这药钱、诊金加起来,抵得上寻常人家五年的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