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机场,旅客的脚步声与广播提示混在一起。
值机柜台前,工作人员面带职业化的微笑,将登机牌双手递出:“苏先生,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一小时零十分钟,通过安检后左手边就是贵宾休息室,登机前会有工作人员通知您。”
“谢谢。”
苏彬动作极快,接过登机牌后顺势戴上墨镜,几乎在机场的旅客还没认出自己时,便已穿过人流,走进安检通道。
扫描、安检、放行,一气呵成。
他走出安检口,第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张强与李依桐,两人并排站在过道中央,背靠着玻璃墙,神情略显凝重。
“嗯?你俩怎么不去休息室?在这杵着干嘛?”苏彬走过去,眉梢微挑。
张强摘下墨镜,语气低沉:“等你做决定,映华的人也在里面。”
“哦?”苏彬轻嗤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笑容里充斥着不屑,“那咱们就是一班飞机呗,现在不见,等会上天也得见。”
他话音落下,视线随意的扫了眼休息室方向,眼神却瞬间冷了几分。
“强哥,”苏彬侧过身,压低声音,“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张强微微偏头,简单的将昨晚酒店的经过低声复述一遍。
从门被敲响,到她在门口颤抖、落泪,再到他在门后与她隔空交谈的细节。
听到张强说她在门口哭得几乎站不稳,苏彬的表情明显一顿,眉宇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然后呢?”
“我让她三天后在京城栖时咖啡厅见面。”
苏彬沉默片刻,点点头,目光深邃:“行,等下我去会会那丁总,你和桐桐别掺和。”
说完,他自然的牵起李依桐的手,朝贵宾休息室方向走去。
...
贵宾休息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与茶香,但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紧张气息。
魏樱坐在丁凌川的身旁,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却掩不住她红肿的眼角,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是不想听到周围人的交谈。
而在她的对面,正是那身材微胖,一脸精明相的经纪人,石虹。
在石虹的身侧,坐着一个年轻的男演员,这人同样也是石虹手下的另一位男演员,昨天同样参加了星光大赏的蓝明宇,此刻整个人都僵着,像个木偶般安静。
“丁总,”石虹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们真的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樱樱她...”
丁凌川靠坐在沙发上,神情冷漠,手指随意的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谁跟你我们?你打算替她赔那一个亿?”
石虹当即被噎得说不出话,嘴唇动了几下,最终只能讪讪低头。
蓝明宇连呼吸都变得小心,手心已经被冷汗打湿,视线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与丁凌川对视。
“哟?丁总!真巧啊。”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几人齐齐抬头。
苏彬就那样站在门口,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一手牵着李依桐,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姿态无比从容。
魏樱察觉到身边人的反应,娇躯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看到苏彬的那一刻,她指尖一紧,几乎要抓破掌心。
可她的目光只在苏彬身上停留一瞬,随后便落在了在他半个身位后的张强。
张强表情沉稳如常,同样将目光对准了魏樱,二人对视的那一刻,魏樱墨镜后的瞳孔剧烈颤抖。
昨夜门后的人应该是他。
魏樱正在心里暗暗想着,苏彬已经在李依桐耳旁低声喃喃了一句,随后朝着他们几人走来。
丁凌川没动,是只抬起头,神情依旧冷淡:“苏总,还真是巧。”
苏彬随手扶在沙发靠背上,嘴角一挑,语气里透着玩味:“丁总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黑眼圈挺重的。”
丁凌川面色一沉,咬着后槽牙,压着火气道:“公司事务多,劳心劳力,不劳苏总挂念了。”
“噢,原来是这样。”
苏彬似笑非笑道:“我倒是睡得挺好,丁总不介意我在这儿歇会儿吧?”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拍了拍旁边蓝明宇的肩膀。
“你,起来,一点眼色都没有。”
蓝明宇本就因一直被丁凌川压制着而窝了一肚子火,此刻被苏彬这么一拍,整个人的血气都被点燃。
“你...”
“苏老师未免也太霸道了。”
还不等蓝明宇反驳,石虹已经率先开口。
苏彬转头看向她,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哟,这话说得倒是没毛病,我就是霸道,怎么?您是?”
“我是魏樱的经纪人。”
“哦...”苏彬缓缓拉长了音,随后语气陡然一转,“那可真稀奇,一个连自家艺人都护不住的经纪人,也配跟我讲话?还有你,滚犊子。”
话音未落,他伸手一把掐住蓝明宇的大臂,用力一拽,将他从沙发上拉开。
那一瞬,蓝明宇整个人被生生带得踉跄两步,差点摔倒,脸色涨得通红,那股力道让他大臂发麻,疼得几乎喘不上气。
“你搞什么——”
他怒吼着,话还没说完,苏彬猛地偏头,眼神像刀光一样冷。
空气霎时凝固。
蓝明宇愣在原地,只觉得背脊的冷意直窜头顶,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滑落,那股压迫感沉得让他几乎忘了呼吸。
“你...你...”他结结巴巴的想说点什么,却被丁凌川打断。
“滚!”
丁凌川低声怒斥,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还嫌不够丢人?”
蓝明宇脸色铁青,只得低头,灰溜溜的退到一旁。
苏彬像是没看见他似的,转头看向石虹:“这也是你手下的艺人?你这带人的水平,真让我大开眼界。”
石虹的指尖在颤,想说什么,又被苏彬那股冷戾的气场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好低头垂下视线,咬紧嘴唇,指尖死死掐着包带。
丁凌川终于对上苏彬的眼神,声音低沉,同时还带着不耐:“苏总,我公司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您威风够了吧?该说明来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