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谦握着手机,眼神飘向窗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宁浩来秦安,对他而言,或许是件好事。
“他比你大几岁吧?”
就在张泽谦望着窗外、思绪飘回瑜兰共事岁月时,高建良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打断了他的追忆。
“是啊,他是75年的,比我大五岁,今年也51了。”
张泽谦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笑着回应。
“呵呵,51岁能到这个位置,也算是年轻有为了。”
电话那头,高建良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张泽谦感慨。
张泽谦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话。
张泽谦清楚宁浩的能力和背景,从甘南回申城,每一步都走得扎实,这份提拔确实是实至名归。
“不过有句话得跟你说清楚,他去秦安,你俩可不能像以前在瑜兰那样,遇事就争得面红耳赤。”高建良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带着明显的叮嘱意味。
“今明两年秦安的核心是稳定,等明年年底你离开后,上面有意让他接替你的位置,你们得做好衔接。”
“您放心吧,我明白轻重。”张泽谦挺直脊背,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里没有半分含糊。
张泽谦知道这不是私人交情的事,而是关乎秦安发展的大局,容不得半点马虎。
对于明年年底离开秦安的安排,张泽谦其实早就心里有数。
大会换届前重要岗位的人事名单,通常会提前两三年拟定初步名单,只要在最后这段时间里不出现重大纰漏,后续的调动基本不会有变动。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耽误你做事了,挂了吧。”高建良的语气重新放缓,带着一丝疲惫。
显然这段时间为了人事安排,他也没少费心。
“好的,老师,您注意休息,再见。”张泽谦说完,听筒里很快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宣告通话结束。
张泽谦握着手机静立片刻,随后将手机放在办公桌的一角,起身再次走到窗前。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梧桐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晃,可他脸上的神色却比刚才凝重了许多。
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一言不发,像是在梳理接下来的工作,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交接做着准备。
………
三月底的秦安,春寒尚未完全褪去,省委常委会议室内却气氛凝重。
张泽谦坐在主位上,指尖轻叩桌面,待众人目光聚焦后,才缓缓开口:“今天议一下许强军同志提交的人事调整方案。”
方案逐条宣读完毕,常委们依次表态,最终全票通过。
公示一出,全省干部心里便有了数——省长赵强军身边的核心团队接连调整。
这分明是离任前的信号,早已没了悬念。大家私下议论着,只等正式通知落地。
四月中旬,春风终于吹暖了秦安的街道,赵强军也如期离开秦安,启程前往京城述职。
送别时张泽谦与他握手叮嘱,言语间满是对过往共事的认可,也藏着对秦安未来的期许。
送走赵强军的第三天上午,张泽谦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份关于乡村振兴的文件,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标注着关键数据。
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瞥见备注栏里的“宁浩”二字,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放下笔拿起了手机。
“宁大省长,这声称呼没喊错吧?”接通电话的刹那,张泽谦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熟悉的亲切感瞬间拉满。
“哈哈哈,泽谦,这声‘省长’我可收下了。”电话那头,宁浩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爽朗的笑意。
“没想到我会来秦安吧?”
“确实没料到,这惊喜来得够突然。”张泽谦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转着手机。
“我之前还琢磨着,申城的李市长九月份就要退了,你在那儿顺理成章接位多稳,怎么突然来了个急转弯?”
“家里老人觉得老是在一个地方待着太安逸,不算个事。”宁浩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几分期待。
“正好这次有支援大西北的机会,我想着来秦安闯一闯,也跟你再搭回班子。”
“哦?这么说,你可不是空手来的?”张泽谦敏锐地抓住了话里的重点,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
“那你可得多带几个企业过来,秦安现在正缺优质项目呢。”
“放心,这事我早就跟申城的几家龙头企业谈妥了,涉及新能源和高端制造,都是秦安急需的产业。”宁浩在电话那头拍着胸脯保证,声音里满是自信。
“等我到任后,就安排他们过来考察,争取尽快落地。”
“呵呵,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张泽谦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久违的轻松。
“等你正式到岗,咱哥俩又能像在瑜兰那会儿一样,携手把秦安的事干好,这次可得再干出点新样子。”
“必须的,到时候我先去你办公室报到,咱好好聊聊具体的规划。”
宁浩的语气里满是干劲,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投入新的工作。
挂了电话,张泽谦看着手机屏幕上“宁浩”的名字,又望向窗外。
张泽谦知道,秦安的春天,不仅来得及时,更来得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