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莫东县,严无咎等人向南而行。
经过这百年发展,大秦各地道路都修筑的宽阔平整。
且各地之间,还有大小驰道往来通行。
莫东县以南,落鹰关以北的中间地带,地势开阔,不过官道两旁,也偶尔会看见驿站、野店。
沿途之上,严无咎看到往来行人、客商,皆风尘仆仆,不过衣着服饰比起他当年,却要丰富多彩。
这百年之间,大秦各项技术发展迅速,布匹染色方面也没有落下。
之前和葛罗汗国短暂和平时期,大秦的棉布更是以低廉的价格倾销天方大陆,以至于这座棉花原产地的大陆,不少纺织手工业家庭只能另谋他路。
不过如今北方局面紧张,北海港战事又起,往来行人客商,也大多是输送物资前往北疆。
此时此刻,严无咎也知道,如今的北疆就是中土大陆的最北面,尤其是北海港一带。
一行人行进了十余里地,便在一家道边野店停下,
孔宿让那老板喂养马匹,张罗吃食。
乡间野店,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除了大饼米粥之外,便只有一些腌制的野菜,还有银沙河里的青鱼。
出门之后没多久,严无咎总觉得四周若有若无的有些杀气。
这是他纵横沙场多年形成的直觉,因此嘱咐麾下护卫仔细验看了一番酒水、吃食,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才放心食用。
野菜上的盐粒粗糙,还带着一股涩味,这让严无咎皱了皱眉头。
他记得无论是澜州、海州等地的晒盐场,还是凉州、肃州的矿盐,在纳入官营之后,都一度技术改进,生产出不少纯度颇高的白盐。
即便平头百姓用的都是粗盐,无法和富贵人家用的精盐相比,但也不该如此粗糙苦涩。
这百年过去了,难不成盐场的技术反而退步了?
严无咎招来小五,低声询问一番才明白过来,这几年官营盐的确质量不错,但价格却比以往翻了几番。
富贵人家倒也罢了,但普通百姓为节省开销,便只能从私盐贩子手里买粗劣一些的便宜货。
这听的严无咎怒火中烧,当初他也好,儿子严欢也罢,曾经三令五申,但凡官营产的物资,尤其是盐这种普罗大众都需要用到的,绝不可轻易涨价。
一群不孝子孙,这么快就敢违背自己这个老祖宗的命令,真是该死!
不过生气归生气,严无咎也知道,如今自己这个老祖宗走了有六十年,现在的皇帝不过八岁,朝纲被妇人把持。
底下的人多贪多占,只能说人性使然。
这就好像公司领导出了事,没人管事,一些员工趁机浑水摸鱼,倒也是稀松平常。
只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食盐价格暴涨,以至于滋生出私盐贩子,这种现象既然已经存在数年之久,那说明其他方面的问题,只会更严重。
用过午餐,青雀和其他马车上的驽马都吃饱喝足,一行人这才继续赶路。
行进到半路之时,前方官道之上,行人突然稀疏不少。
一棵大树被人砍断,树干挡在前路上,让严无咎等人只能暂时停下。
“让人小心戒备,小五、小良,你二人上前挪开大树!”
严无咎此刻已经感受到更为浓烈的杀意,他拔出腰间长剑,不过无人知晓,在一瞬间,已经替换成当年系统奖励的倚天剑。
小五和小良虽然觉得大少爷有些敏感,但还是小心翼翼上前挪动大树。
正在这时,一声唿哨声响起,四周数十名头上绑着赤色头巾的蒙面大汉一起涌出。
这些人一个个腰悬长短刀剑,有十余人骑着战马,还有几人手持白蜡杆的长枪,更有三人,张着猎弓羽箭,迅速包围严无咎一行人。
一旁孔宿吃惊道:
“不好,大少爷,这是赤巾贼,北漠一带肆虐的盗匪!
但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附近?”
四名护卫也是早已拔剑而起:
“贼人众多,难以力敌,稍后我等拖延一二,少爷你瞅准机会独自逃生!”
严无咎现在更是火大了。
当年大秦铁甲纵横北漠,百年来犁庭扫穴,盗匪之流都被肃清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出来个什么赤巾贼。
正要跨马上前厮杀,突见不远处十余骑士策马而来。
这些人都身穿劲装,气质彪悍,为首一人,剑眉星目,气质不凡,手中提着一杆亮银枪:
“大胆贼人,竟敢在官道上劫掠,还不速速缴械投降!”
严无咎看出对方应该是大秦军人出身,当下一磕青雀,纵马上前。
这群盗匪见到有第三方出现,纷纷大惊,一起看向其中一个蒙面大汉,很显然,此人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头领。
“大少爷......”
孔宿等人吃了一惊,刚要出言阻止,但见严无咎骑术精湛,青雀几乎瞬息抵达贼首前。
那贼首正是莫老三,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大声怒喝道:
“把这些人全杀了,只留严无咎一个活口!”
说话间,也催动战马前冲,手中长刀照着严无咎倚天剑斩来。
锵的一声,莫老三只感觉一股巨力瞬间将他手中刀斩为两截,自己也险些没坐稳,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严无咎猿臂轻舒,一把扯住他的腰带将其提起,丢在青雀马鞍之前,同时左手一记手刀,将莫老三瞬间打晕。
这行云流水的一幕,顿时惊的孔宿、小五、小良还有一干护卫丫鬟们,都是目瞪口呆。
莫老三带来的所谓赤巾贼,也都瞬间陷入混乱之中。
此刻带头的首领被擒,而那使银枪的十余骑悍勇无比,为首小将长枪左右挑刺,须臾之间已经击杀七八人。
其余人哪里还敢再继续搏命,连忙四散溃逃。
骑马的更是不断用马鞭狂抽战马,生怕丢了小命。
严无咎也不去管其他人,等那十几名骑士擒了数人来到身前,这才收剑拱手道:
“在下严无咎,莫东县县令之子,多谢阁下相助!”
那使枪的小将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严无咎:
“原来是宗室子弟,不曾想如此小的年纪,便有这般武艺!
在下赵辰,祖上乃是商国公赵云,如今在禹州任巡防校尉,不知道严小兄弟可知这些赤巾贼为何会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