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卿踉起身,“轮到你了”
她直勾勾地瞪着崔灏,用还在流血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我会一点,一点地送你去见阎王。”
崔灏半面脸已经痛麻了,“口出狂言!”
被咬掉的耳朵,还淋漓流着血。
他还是冷傲道,“就算你真是崔清卿又能如何,我可以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
说着,他转身朝门口大喊,“来人!”
死了一个没用的阿山又怎么样,只要他把留在牢房外的士兵喊来。就算眼前的人是鬼,也翻不出花来。
“把这个女人给我杀了!”
许久,也不见一人出来。
崔灏的脸色蓦地变得很难看,“人呢!”
殊不知,那驻守在外面的士兵已经被听到动静的李戟给调走了。
崔清卿顿时笑了,“你说今日是不是就是你的死期!”
崔灏敢喊,就证明是真的有人。
至于现在人没有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这并不是崔清卿该关心的事情。
因为,现在对她来说是天赐良机!
“比起把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崔清卿打断了他的呼喊,狠拔起阿山扎进眉心里的勾弩,“你现在该想的是。”
她边把那带血,带肉的弩箭重新按在了弩上,“该怎么自救!”
崔灏不再淡定,“简直狂妄。”
他一个旋身,想要抓起刑具墙上的牛皮鞭子。
“嗖——”弩箭先一步贯穿他的左手。
崔灏看着被钉在墙上的手,他猛吸一口冷气。
“崔清卿!”
他气红了眼。试图想把这弩箭拔下来,可加上失血过多和穿骨之痛,让他根本做不到。
“怪我吗?”崔清卿走了过来,“要怪就怪你不够快!”
“怎么样!”她脸上生出一股狠劲,一字一顿地说,“这种毫无反手之力的感觉是不是很熟悉!”
崔清卿取下了他没有拿到的鞭子,两手用力一拉,“很可惜,这次是你,不是我!”
“你......”用鞭子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打断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她可不想再听。
崔灏用另一只手疯狂扒拉着狠陷进他脖子里的鞭子,“啊...啊...”他无助地张嘴大口。
“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崔清卿见他白眼快翻过去,便猛然抽走鞭子。
一条殷红的鞭印,烙了上去。
崔灏大口喘着气,像一条濒死的鱼,“崔啸...真的是有个...好女儿。”
他断断续续说,“既然,会帮他...做到这份上...”
笑着笑着,崔灏直咳出了血丝,“看来...上天真没眼!”
“呵!”崔清卿冷笑一声,接起了话,“怎么会,应该是上苍有眼,不然怎么会给我机会杀了你...”
“...只是可惜没能将你的真面目撕给他们看,你这个占用哥哥身份的畜生!”
听到这,崔灏咯咯笑了。
崔清卿横眉,取下了一把弯月似的刀,“不会没关系,杀了你就好!”
“刺啦”——崔清卿插在了他心脏最近的位置。
这第一刀,是为爹爹的。
停了一会,她猛拉出来,微热的血溅满了她的脸。
第二刀是为她自己,
扎在崔灏的肩胛骨上。
而第三刀捅在后腰,
为季景和。
......
刀起刀落间,崔清卿已满身,满脸都是血。
崔灏更是奄奄一息。
“卿卿!”
蓦地,
崔清卿应声回头,“娘亲,你来的正好,就剩一刀了!”
笑得灿烂。
懿夫人抓紧馨儿的手,“这是怎么了?!”
墨书看见这一幕,直接怔在了原地。
查到崔小姐没死而是被瑾国公带进了地牢里后,他便马不停蹄带着懿夫人来救崔小姐。
可这情况,该救似乎应该是瑾国公。
因为他俨然成了一个血人。
刺鼻的血腥味,让懿夫人心慌了起来,“快告诉我怎么了!”
她问,瞪着失明的眼睛。
馨儿消化了好一会儿,“夫人.......”结结巴巴地将看的场景转述给了懿夫人。
“什么!”她尖呼一声。
崔清卿一个箭步,扶正住懿夫人摇摇欲坠的双肩,“娘亲,最后一刀你来吧。”
馨儿想阻止,却被崔清卿的眼神给吓住了。
“懿娘。”崔灏勉强睁开眼。
他的虚弱像根长矛刺痛了她,“阿灏,你...你怎么了...”
崔清卿拉住娘亲快碰到他的手,“娘亲只要补上一刀,他就可以解脱了!”
往里面塞进了刀。
“到时,爹爹在天有灵也会开心的!”她一字字道。
懿夫人的双手在不停颤抖,嘴唇紧紧抿着。
“娘亲别怕!”崔清卿,收紧她握刀的手“卿卿帮你!”
“不!”
懿夫人奋力抗拒。
“你不能杀他!”
“很快的娘亲。”崔清卿眸光一恨,用力抡起她的胳膊。
“他是你的亲爹爹!”
弯刀猛地停在崔灏眼前。
“你说什么!”崔清卿被这话猛然击中,脸色刷白。
“他才是...”懿夫人哭了,“你的亲爹爹...”
“呵!”
崔清卿松开了手,怔了好几秒,“你把爹爹当成什么了!”
她说着,正看着懿夫人。
“竟然为了救他编出这样的谎话!”
崔清卿笑出了泪,“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他!”
“做梦!”她瞬间收笑。
“懿娘...你说什么...”崔灏抖声,直愣愣看着懿夫人。
“阿灏,卿卿!”懿夫人空洞的眼珠里挤满了痛苦的煎熬,“你们真的是亲生父女。”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敢再次肯定了这个真相。
二十年前,诗赋大会上,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他生得极好。
面容俊逸,可谓是仪表堂堂。
一出场便赢得了世家小姐的青睐。饶是她也不例外。
接下的诗赋比赛,他所作诗赋更是拔得头筹。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便就是他了。
诗会散后,她问了同行的女伴,才知晓他姓崔名啸,是瑾国公府的世子。
再后来,大小宴席上,她们时常碰面,也渐渐熟路,一来二去,也就互表心意。
他许诺会娶她,她便等了。
可一年,
两年,
三年,他却迟迟不动。
她以为是国公与夫人不同意,便托母亲前去问。
这一问便成了他们的婚事,可她却嫁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