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很安静。
森林里偶尔传来鸟叫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剑齿虎驮着女儿和儿子走在中间,乐清和银虎在两侧护着。
虎啸和十个战士分散在队伍周围,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条路我走过一次。”虎啸说,“大概三年前,跟父亲去荒石谷谈生意。”
“什么生意?”乐清问。
“交换物资。”虎啸回忆,“那时候虎族还没这么强,需要从外面换盐和药材。”
“现在呢?”
“现在不需要了。”虎啸笑,“有你在。”
乐清笑了笑,没接话。
走到下午,队伍进入一片陌生的森林。
这片森林和之前不同。树木长得又高又密,阳光几乎照不进来。地面铺满枯叶,踩上去发出沙沙声响。
空气很潮湿,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虎啸皱眉,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小心。”他低声说,“这里不对劲。”
银虎抱起儿子,走到乐清身边。女儿也从剑齿虎背上下来,乖乖牵着乐清的手。
森林很安静。
安静的诡异。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听不见。
“太安静了。”一个战士紧张地说。
“闭嘴。”虎啸瞪他一眼。
队伍继续前进,每个人都绷紧神经。
突然,林中传来奇怪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树皮被摩擦得沙沙作响。
虎啸猛然抬头,瞳孔一缩。
树上,数十条巨大的蟒蛇从枝叶间垂下来。每条都有水桶粗,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光。
蟒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厉的獠牙。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散开!”虎啸大吼。
话音刚落,蟒蛇如同箭矢般射下来。
巨蟒砸落的瞬间,虎啸一个翻滚避开。蟒蛇落地后立刻弹起,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最近的战士。
那战士想躲,但蟒蛇太快了。鳞片摩擦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声,獠牙直奔他脖子。
“闪开!”虎啸冲过去,一把推开战士。
蟒蛇咬空,扭头就缠上了虎啸的腰。冰冷的鳞片贴着皮肤,力量大得惊人。虎啸感觉骨头在吱吱作响,呼吸困难。
“族长!”战士大喊,抽出骨刀就要砍蟒蛇。
还没等他动手,另一条巨蟒从树上坠下,精准地缠住他的身体。战士惨叫一声,骨刀掉在地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战士的惨叫戛然而止,整个人像破布娃娃一样软了下来。蟒蛇松开他,尸体重重摔在地上,脸上还保持着恐惧的表情。
“畜生!”虎啸眼睛通红,双手死死扣住缠在腰上的蟒蛇。指甲插进鳞片缝隙,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
他猛地发力,硬生生把蟒蛇从身上扯下来。蟒蛇挣扎着想反击,虎啸一拳砸在它脑袋上。
砰!
蟒蛇头骨凹陷,血从鼻孔里喷出来。但它没死,反而更凶了,尾巴抽向虎啸的腿。
虎啸躲不及,被抽得倒飞出去,撞断一棵碗口粗的树。
银虎化身巨虎,浑身银色毛发炸起。他一口咬住扑来的蟒蛇,牙齿刺进鳞片,直接扯断蟒蛇半截身子。
蟒蛇的血喷得到处都是,腥臭味熏得人想吐。断掉的尾巴还在地上抽搐,像活的一样。
但更多巨蟒从树上落下来。一条,两条,五条,十条……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
乐清握着剑,护在女儿和儿子面前。她尝试用守护者之力震慑这些野兽,但金光扩散出去,蟒蛇们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很快又扑了上来。
“妈妈!”女儿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小脸吓得惨白。
“别怕。”乐清咬牙,举剑砍向最近的蟒蛇。
剑刃划开鳞片,留下一道伤口。蟒蛇吃痛后退,但立刻又围了上来。这些畜生智商不低,知道集中攻击。
一条巨蟒绕到侧面,猛地扑向女儿。
女儿尖叫,下意识抬起手。金光自主爆发,化作一面盾牌挡在身前。
蟒蛇撞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它被弹开,在地上翻滚几圈,撞倒一片灌木。
“姐姐好厉害!”儿子眼睛发亮,也举起手。
银光从他掌心涌出,凝聚成一把小刀。儿子用力一甩,小刀飞出去,刺进蟒蛇眼睛。
蟒蛇惨叫翻滚,尾巴胡乱拍打地面。树木被砸断,石头被掀飞,场面一片狼藉。
“干得好!”银虎吼了一声,冲向另一条巨蟒。
他速度极快,爪子撕开蟒蛇的腹部。内脏混着血流了一地,腥臭得让人作呕。
虎啸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流着血。他摇晃了一下,站稳后抹掉血迹。
“还能打!”他冲向蟒蛇群,拳头砸得蟒蛇鳞片碎裂。
但蟒蛇太多了。
战士们背靠背围成圈,拼命抵抗。有人被蟒蛇咬断胳膊,血喷得满脸都是。有人被缠住腿,整个人被拖走,消失在森林深处。
惨叫声此起彼伏,混着蟒蛇的嘶鸣,刺得人耳膜发疼。
剑齿虎母亲突然仰天长啸,翅膀猛地展开。它飞到空中,俯冲下来,爪子狠狠按住一条巨蟒的脑袋。
蟒蛇挣扎,尾巴抽向剑齿虎的腹部。剑齿虎不躲,张嘴咬住蟒蛇脖子。
咔嚓!
脖子直接被咬断。蟒蛇抽搐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其他蟒蛇被这一幕震慑,稍微后退。剑齿虎站在尸体上,冲它们低吼,毛发竖起,眼里全是凶光。
但蟒蛇们只退了几秒,很快又围了上来。它们围着队伍打转,寻找破绽。
乐清心里发慌。战士已经死了一半,剩下的人也都挂了彩。虎啸肋骨断了至少两根,每次呼吸都疼得龇牙咧嘴。银虎身上多了几道血痕,虎毛被染成暗红色。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手臂被蟒蛇尾巴抽了一下,现在抬都抬不起来。
“要死在这里了吗?”她低声说。
银虎走到她身边,蹭了蹭她的手:“不会。”
“怎么不会?”乐清苦笑,“你看看周围。”
蟒蛇越来越多,至少三十条。树上还挂着几条,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总有办法。”银虎说完,冲向最近的蟒蛇。
他疯了一样撕咬,完全不顾身上的伤。一条,两条,三条……倒在他脚下的蟒蛇越来越多。
但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