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陈秃子双手捂向被刀扎的眼睛,而这时,胡梅的刀还没有拔出来,陈秃子的双手捂到了刀刃上,顿时,眼睛和手一起流下了殷红的鲜血。
胡梅拔出刀,陈秃子捂着眼睛满地翻滚,一边翻滚一边嚎叫,那叫声比杀猪还凄惨。
胡梅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陈秃子说:“这回你应该更舒服。”陈秃子这回是没有一点闲心和胡梅逗壳子了。
人们都以为胡梅被陈秃子激怒了,才下此狠手,其实,就是陈秃子不骂胡梅,胡梅对他也不能客气。
胡梅爹要是落到刮骨刀手里,不管他要不要赎金,或者要多少赎金,胡梅爹能活着,至少不至于死。
而落到陈秃子手里,陈秃子是不能让胡梅爹活着的,陈秃子一家当户都在谭家县,他参与绑架胡梅爹,还有他好果子吃吗!
面对一个会杀死自己老爹的恶魔,放到谁的身上也不会手软。
“把他绑上!”我对身边的警察命令道。
两名警察上前,拉起陈秃子,掰开他捂眼睛的双手,然后将他反背着双手,绑到柱子上。
陈秃子的一只眼血肉模糊,看着都吓人。陈秃子不住地挣扎,任凭他怎么想挣脱,但毫无用处。
气得陈秃子大喊道:“胡梅,你个臭婆娘,你杀了我吧!”这个陈秃子也真是硬骨头,事到如今还在破口大骂。
“他的家人都抓起来了吗?”胡梅问管长龙说。
管长龙告诉胡梅说:“在隔壁看着呢!”
胡梅对管长龙命令道:“把他的小孙子带来,我先削他一只耳朵。”
管长龙听胡梅这么说,他便对一个警察说:“去!把那个孩子带来!”
“不,不要,你们不能动我的孙子!”陈秃子狂吼着,那声音沙哑而凄惨。其实,我知道胡梅不可能动他的孙子,胡梅还没有混蛋到那个地步。
她的儿子谭怀玉只是因为找不到姥爷而哭闹,毕竟现在还不确定胡梅爹已经死了。
陈秃子的孙子带来了,孩子一边哭喊一边挣扎。
我对带着孩子的警察示意,不让孩子看到他爷爷的惨状,警察明白了我的意思,把孩子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疼痛难忍的陈秃子不知道胡梅能不能对孩子下手,他大喊道:“我说,我说,我都说出来。”
我示意警察把孩子带出去,警察带着孩子走了。
“你他娘的早说,我何必费事!”胡梅骂道。陈秃子也真怕了胡梅,敢刺他的眼睛,就敢对孩子下手,陈秃子是这样认为的。
陈秃子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实情。
原来,刮骨刀让陈秃子看着胡梅爹,究竟咋处理胡梅爹由刮骨刀做主。但陈秃子觉得胡梅爹是棵摇钱树,能整一笔大钱。钱到手就杀了胡梅爹,以绝后患。
于是,他要把胡梅爹好好利用利用,至于刮骨刀和我们怎么讨价还价,他陈秃子一概不管。
他的豆腐坊人来人往不安全,他就让他的狐朋狗友——石黑子看着胡梅爹,因为石黑子的家很偏僻,还是独门独院,没有人注意。
但是,石黑子的家在哪儿,却把我们造蒙了,陈秃子说了半天我们也没听明白,什么前街往西走,再往南拐等等,他说的他是清楚,但我们听了却是一脑袋瓜的雾水。
问治安科科长苗洪武,以为他负责治安,能够了解谭家县城的住户情况,可是,他听了也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再问陈秃子还是那些话,而陈秃子现在没了一只眼睛,并且,从眼框子里往外流血,不可能带着他满街走。此时,大街上已是人潮涌动,人们已经出来逛街了。
没办法,还是胡梅决定,出去按照他说的大致方向找吧!一边走一边打听,鼻子下边有嘴就不怕。
刚出警察局就碰到了金河,金河是来看看找到胡梅爹没有,他一直惦记胡梅爹的安全,毕竟是他带着夏家兄妹抓的胡兴业,心里总有一种负罪感。
看我们急匆匆地往外走,他问我说:“哎!二弟,这是干啥去啊?”我说:“去找石黑子。”
金河疑惑地看着我们,他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找石黑子,我就简单地和他说了,去找石黑子,是为了找到胡梅爹。
金河一听高兴了,他对我们说,他知道石黑子在哪里住。胡梅有点不相信,就问金河说:“你怎么知道他的家呢?”
“哎呀,我们俩一样,俩鸡吧熬汤一个味儿,都是孤儿,经常在一起混。这几年我不理他了。”金河还想往下说,被胡梅打断了,胡梅喊道:“领我们,快去他家!”
我们立即带人赶往石黑子的家。但到了一看,都傻眼了——人去屋空。但我发现,这个石黑子的家虽然破烂,但似乎屋里还很热乎,我用手一摸炕,炕还热乎,再看灶坑,里边还有火,说明刚才还有人。
小屋不大,一眼就看遍了。特别是屋地我特意看看,好多人家把土豆窖挖在屋里。但我没看到窖门,说明屋里没有窖。
胡梅看着我,哭着问我说:“哪去了?”我安慰她说:“别急!能找到。”我们立即到院子,这时,管长龙金河安察丽他们也在屋子的前前后后查找。
甚至有人用铁锹挖起了屋后的大雪壳子,因为那里有被挖过的痕迹,我知道,那是小孩淘气挖的,我小时候就挖那种雪洞钻来钻去。
当然,石黑子也可能把胡梅爹埋在那里,挖挖,看看有没有,是对的。几个警察挖了很长时间,也没看到胡梅爹的踪影。
我们又来到前院,这时管长龙走到我面前说:“局长,没有啊,前前后后都找遍了,人影都没有。”
这时,我发现院子的角落里有个狗窝,就是给狗盖的很小很小的房子,前边有一个洞,狗可以钻进去。
但从狗洞子前边雪地的痕迹看,石黑子没有养狗。但我总感觉这个狗窝在动,我就在看的时候,胡梅走过去了。
她弯腰从狗洞子往里边看,金河见了喊道:“还看啥啊!把盖儿?了不就啥都看到了。”
金河的话音刚落,管长龙韩冬他们走到狗窝前,抬起盖子上的木杆就把盖子掀翻,扔到院子里。
这下子看清楚了,胡梅爹双手双脚被麻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绑着,嘴里堵住一团破麻。
看到我们嘴里发出乌鲁乌鲁的声音,被绑的双手双脚不停地蹬踹。他满身的灰土,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苍白的脸上挂满了尘土,稀疏的头发蓬乱不堪。脚上的鞋也不知道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