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一呆:“殿下,这陈良……虽然我们此前误会了他,可殿下已经放下姿态,他竟还如此不识抬举!实在是……”
“其实,他说的话也没错。”
周玄煜淡淡笑着,对上李泽又是蒙圈的眼神,不由莞尔:“李泽,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该臣服于我。陈良这样耿直的性子,我很喜欢。”
“要知道,如今肯对本王说实话的,已经少之又少了。”
此话一出,李泽也知道周玄煜的意思了。
只是,他仍旧觉得这陈良太傲了些。
主仆二人之间的对话,陈良自然不清楚。
从慎王府走出来以后,陈良便径直回了锦衣卫衙门。
他铁青着一张脸,阿肖自然看得出来。
张大等人也不敢上前询问,陈良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心情才稍微平复一些。
只是,他仍旧觉得不爽。
该死的周玄煜。
虽然早就知晓此人心中没憋好屁,可他还是觉得本能的憋屈。
皇子又如何?
有皇权就可以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别说他还不是皇帝,就是当了皇帝,陈良也不怵他就是。天知道他为了这个事,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了多久。
结果他来一句误会,就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真是可笑。
真当谁生下来都该当他们皇家的走狗不成?
陈良心中冷笑,越想心中越是不平,他打开书房的门,冲门外守着的阿肖喊了一嗓子:“阿肖、张大你们几个,随我走!”
阿肖惊讶的凑上前:“大人,可是要去查哪个案子?”
“查个屁。”
“……”大人好大的火气!
阿肖等人一脸蒙圈,只听得陈良怒声道:“走,陪我喝几两去!”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他一生气,竟是要请众人去喝酒。
不过,陈良向来大方,有人请喝酒,大家伙儿听着自然高兴,纷纷雀跃着要去。
陈良领着一行人去了。
酒楼中,陈良点了一道道美味佳肴,有珍珠肉丸、东坡酱肘子、红烧牛杂、清炖羊蹄……
肉香混着酒香,香气扑鼻,将人的馋虫都勾了起来。
陈良借着醉意,与兄弟们把酒言欢。
张大几人也跟随陈良一段时日,几人之间喝醉了,也就没了顾忌。
张大醉醺醺问道:“大人,您今儿究竟是怎的了?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与弟兄们说,弟兄们虽无用,却也愿为大人排解一二。”
“是啊大人,若有什么不痛快的,都在酒里!”武飞也拍着桌子叫道。
陈良心下微暖,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兄弟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摇摇头,给几个弟兄们满上:“无事,只是平阳王一案,查的甚是心烦,出来消遣一顿,权当是排解了。”
闻言,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沮丧起来。
说起来,那些丢失的孩童,至今也没个下落。
何家村及其周边几个村子,每日都有村民来问,张大与罗州便是每日接待这些人。
对于此案,大家自然知晓没查到线索,有多么痛苦。
陈良见状,出声安抚道:“莫急,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大人说的是!大人也不必如此心忧,咱们弟兄们齐心协力,定能破案!”
“说得好!”
陈良大笑,举杯与众人畅饮。
酒过三巡之后,陈良心中的烦闷才稍稍减轻了。
与弟兄们分开以后,陈良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公主府。
端竹还是头一次见他喝的这般醉,忙取了醒酒汤来伺候。
陈良迷蒙之间,不忘对端竹交代:“莫要惊动了郡主与殿下……”
“yue……”
一阵狂吐后,端竹苦着脸点头,为陈良收拾一番。
好在,一夜无话,陈良睁开眼,已经是天亮了。
他一起床,便觉头昏脑胀。
昨日种种顿时浮上心头,不由苦笑着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并不是有多生周玄煜的气,而是自打孩童丢失以后,这么多事堆积起来以后,他发觉自己对这个腐烂的封建王朝无法融入。
他的骨子里,还是一个现代人。
无法完全屈服于皇权。
所以,才处处受限,日日煎熬。
不过再煎熬,他也得活下去。
在这个吃人的、绝对封建王权的世界活下去。
穿过来多久了呢?
陈良起床收拾齐整,打开房门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情黯然。
虽然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可这里,也让他活的好像没什么意思。
唯一还让他有些牵挂的,也就沈怡韵了……
想到那个粉嫩娇憨的女子,陈良心头那点阴霾才终于少了些。
来到锦衣卫衙门以后,刚坐下办公不久,就听段齐河身边的小厮过来了。
“陈大人,我们大人有请您过去一趟。”
陈良蹙了蹙眉头,放下手头上的卷宗,这才跟着小厮去了段齐河的书房。
到的时候,段齐河正伏在案前,仔细看着什么。
身旁伺候着的,是研磨的小厮。
“段大人。”陈良拱手行了个礼。
段齐河抬头看到他,面上露出一抹欣喜,摆摆手让其他人下去,又拉着陈良坐下。
“陈老弟,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个事想请你办。”
陈良一愣,有些惊讶。
毕竟段齐河甚少有求于他,能这般开口,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愿再接什么烂摊子,当下就要拒绝,却听得段齐河道:“此事我已经禀明陛下,陛下已经答应了。”
“……”
那你还叫请老子办!
陈良心中一阵骂咧,脸色也有些冷了下来。
段齐河自知理亏,有些尴尬道:“陈老弟,此事除了你能办,我想不到还有谁。”
屁。
圣旨都要下了,他还有拒绝的余地?
倒也不是不能拒绝,只是……要冒险而已。
陈良没好气的问:“究竟是何事,竟让段大人连个气儿都不通,就要我办?”
段齐河自然听出陈良话中带刺,可他仍旧一脸赔笑:“陈良,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生气?气的着嘛!
陈良乜斜着段齐河一眼,似笑非笑:“看来这事极为凶险,否则段大人也不会这般不好意思了。”
“我……”
段齐河心里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