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久,陈久才壮着胆子说道:“我可是平阳王府的门客,王爷命我参加赈灾粮食的护送,今天我来,是想问你走的路线。”
“问我?”
陈良轻笑,眼中满是淡漠与轻视。
“兄长既然投身于平阳王手下,怎么连运送路线都不知晓,这岂不是辱没了平阳王府的门楣。”
陈久面色一僵,顿时大怒:“陈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得罪我,就是得罪平阳王知道吗?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得!”
时过境迁,这陈久怎么仍旧不长半个脑子在头上!
陈良心中一阵无语,嗤笑道:“你现在就可以去问问平阳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砍我。”
“你简直目中无人!”
陈久气的指着陈良的鼻子臭骂:“没教养的东西!简直丢尽我侯府的脸面!今日我就替父亲好好教训你一番!”
说罢,他怒上心头,高高的扬手,朝着陈良的脸上扇去。
然而,当陈良手按上刀柄,目光斜斜的落在陈久的脸上时,陈久当即吓得脸色刷白,直直的往后退。
阿肖笑着上前:\"两位大人不如先坐下来,好好喝盏茶?\"
陈久脸色变了又变,才别扭的坐下,接过茶水,冷哼道:“算了,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待到进了队伍里,依然有你好受的。
陈久心中暗自估量着,没注意到陈良盯着他的表情,目光晦暗。
“喝茶,我可不与这种无赖喝茶。”
陈良嗤笑一声,将热乎的茶水,洒落在地。
地板上腾起水雾,陈良捏着茶杯目光森冷:“陈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过来想做什么。真以为仗着平阳王的名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
不待陈久回话,陈良忽的扬手,对大刀出鞘。
锋利的刀尖对准了陈久的喉结,他的目光凶狠的如同鹰视狼顾。
他的声音森冷如刀:“我不知你们究竟要做什么?可猜也猜得到几分,三日后正午出发,若赈灾粮款出了半点问题,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这话说的,陈久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可他仍旧觉得不服气,自己怎么说也是王府的门客,他陈良区区一个锦衣卫的爪牙,竟也敢对他吆五喝六。
陈久越想越气,当下嗤笑道:“东西若有闪失,那也是你的罪责,与我有何干系?莫不是你打量着要出事,就想先找个替死鬼?”
“替死鬼?就凭你?”陈良嘴角轻哂,眸中闪过嘲讽。
“你少给我装糊涂,我告诉你,此次赈灾粮我市主押送人,若你在路上给我弄什么幺蛾子,即便是当场取了你性命,也是无可厚非。”
“你敢!”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一试。”
“我……”陈久眼见着陈良那阴森森的眼神,破口大骂的话,盘旋在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阿肖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眼见着这会儿陈九被打压下去了气焰,不由得暗暗偷笑。
自家大人好威风,这定远侯嫡子就这副气势,同是一个爹,怎么竟如此天差地别?
只是大人嚣张虽然威风,却也难免惹麻烦,引人注意。
眼下暗中关注大人的眼睛,已经足够多了,还是不要再惹麻烦为好。
眼见着厅中气氛尴尬,阿肖连忙走上前打圆场:“两位大人别再生气了,这眼下三日后就要出发送赈灾物资了,此时何必伤了和气?”
说话间,阿肖拉着陈良,到了一旁,小声说道:“大人,此事已成定局,您就算是心里再不满,也没法改变,何不顺水推舟?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陈良皱了皱眉,心里虽知阿消说的对,本能的还是有些厌恶。
阿肖见他不说话,猜测他是听进去了,当下笑着道:“三日后就要出发,大人还是先清点一下物资,核对一下人数,确定出发的路线,拿个章程出来。”
陈良点点头,这才扭头看向陈久:“三日后正午城门口集合,你若是迟到,我就将你的名单划走。”
有了之前的教训,陈久也不敢和他对着干,他想了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是故意撇下我,胡乱说个时间怎么办?”
“你当我是你?我陈良不屑用那种腌臜下作的手段。”
陈良说罢,转身走出了屋子。
事实上,他虽然对陈久的出现很不高兴,却也下意识的想要知道,平阳王究竟想要做什么?
陈久很明显是他派来的奸细,可放这样一个蠢人在他身边究竟,目的为何呢?
他与陈久之间的关系,只有那点可怜的血脉,除非平阳王想利用这个做什么局,否则一个无用的陈久,能做什么?
陈良百思不得其解,回到书房以后,他皱眉思索良久。
不多时,阿肖捧着一卷卷宗过来。
见他愁眉不展,不由诧异道:“大人还想着此事呢?”
“嗯,我总觉得平阳王要做些什么,却不得其意,不了解对手,心里总有些不安。只是别人针对我也就罢了,这可是赈灾粮,关乎着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若是他们敢动手……”
陈良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阿肖宽心道:“大人无需担心,只要咱们做好准备,多多提防,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况且平阳王也不会那么蠢,他知道大人您的本事,一旦真做了什么手脚,您可是会查出证据的,这可是事关天下百姓,一旦被查出来,平阳王一个杀头罪可是跑不了的。”
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陈良想了想,又问:“陈久呢?可回去了?”
“没有,说起来,这位陈二公子也是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陈良精神一振。
“他说怕大人对他有偏见扔下他,所以今晚要住在衙门,三日后与咱们一同出发。”
“简直疯子。”陈良冷嗤。
“他要住下就让他住下,我倒是要看看他要闹什么幺蛾子。”
“是,那我这就让人安排下去。”阿肖点头,转身出去了。
等到阿肖下去以后,陈良这才注意到方才被搬来的卷宗,竟然是之前一些洪灾赈灾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