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靳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低笑一声,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顶层有游泳池和电竞房,还有钢琴室和画室。”
言下之意——不行。
洛依妍咬了咬下唇,侧过脸看他,睫毛微微颤动,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娇嗔:“可我真的想出去……好不好嘛?就在附近逛逛,不去远的地方。”
她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像是撒娇,又像是示弱。
严厉靳盯着她看了几秒,眸色微深,最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好。”他松了口,“吃完午饭,我带你出去。”
午饭过后,洛依妍机械地咽下最后一口严厉靳夹来的菜。瓷勺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们现在就出去吧。”她放下碗筷,声音里藏着几分迫不及待。
严厉靳修长的手指伸来,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
他的指尖冰凉,像蛇信般擦过她的皮肤。
“不急,”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天凉,先上楼换件衣服。”
洛依妍转身上楼,卧室门关上的瞬间,她立刻反锁,后背紧贴着门板,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
衣柜门拉开。她颤抖的手指在叠放整齐的衣物间翻找,终于在最底层摸到了那支藏好的钢笔和便签纸。纸页在她手中哗啦作响,钢笔的金属外壳冷得像块冰。
笔尖纸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她写得太急,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蓝色的污渍。
“换好了吗?”
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洛依妍浑身一颤。钢笔从指间滑落,在实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飞快地将纸条折成指甲盖大小,塞进大衣的暗袋里。
“换好了。”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已经换上平静的表情,“我们走吧。”
别墅外,银行街道两旁的银杏树在风中沙沙作响,洛依妍的靴底碾过一片枯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里视野开阔得令人心慌——平整的柏油路向远处延伸,两侧是修剪得过分整齐的绿化带,方圆几公里内竟看不到一个人影。
“以后孩子出生了,我们也可以来这里散步。”严厉靳的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摩挲“这里很美,不是吗?”
洛依妍的脊背瞬间绷直。
她注意到远处地平线上孤零零矗立的信号塔,塔尖的红灯规律地闪烁着“嗯,挺美的。”
她轻声应和,目光扫过路边锈迹斑斑的指示牌——上面显示这里距离帝都边界已有18公里。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洛依妍的视线不断搜寻着可能的标记物。
这片区域太过诡异:崭新的柏油路,精心养护的绿化,却没有任何商业设施或住宅区。
这不像郊区,倒像是...某个私人领地。
“今天风有点大,就到这里吧。”严厉靳突然停下脚步,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指向远处一片模糊的彩色,“那边有花海,明天带你去看看。”
洛依妍的手指在衣兜里攥紧了那张纸条。潮湿的掌心让纸张边缘开始发软。
“好。”
她点头时,一片银杏叶恰好落在她发间。
严厉靳的动作轻柔的取下那片金黄的叶子,却在下一秒猛地扣住她的后颈。
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落下,洛依妍能尝到他唇间残留的薄荷烟味。在窒息般的亲吻中,她的手指悄悄松开,那张纸条落下,最终卡在了排水沟的栅栏缝隙里。
回到别墅,严厉靳的唇在她额前一触即离,像盖下一个冰冷的印章。
“你先自己待会儿,我去做饭。”
洛依妍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我有点无聊,手机可以还我吗?”
严厉靳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这个看似亲昵的动作却让她后颈发凉。
“乖,”他揉着她头发的力道恰到好处,仿佛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宠物,“手机现在还不能给你。”拇指擦过她的耳垂,“无聊的话去卧室睡觉,嗯?”
卧室门关上的声音像一声闷雷。洛依妍站在窗前,远处树影婆娑,她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顾逸轩,希望你能看到我写的纸条。
床单冰凉,她蜷缩着不一会就睡着了。
呼吸突然被掐断。洛依妍惊醒,严厉靳的手指正捏着她的鼻子,他逆光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小懒猫,起来吃晚饭了。”
餐桌上,他切牛排的动作优雅精准。
“今天的蘑菇汤很鲜,”他将盛满的汤碗推到她面前,“你最近太瘦了。”
“我吃饱了。”
洛依妍推开只动了一口的餐盘。
“确定?”严厉靳突然按住她的手腕“今晚.……可是有大工程要完成。”
他说的大工程洛依妍明白是什么,无非就是让她怀孕。
洛依妍的指甲陷进掌心。她数着楼梯的台阶上楼,身后那道目光像黏稠的蛛网直直盯着她。
卧室里,她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丝质床单,掐出一道道细小的褶皱。
门被推开的声音很轻,却在她耳中无限放大。
严厉靳走进来,径直在她面前解开衬衫纽扣。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洛依妍别过脸去,视线固定在窗外的夜色上。
“你先洗吧。”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持续着,然后是皮带扣的金属脆响。
她死死盯着窗帘上的一道褶皱,直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解救了她。
水声响起,洛依妍才敢松开攥得发白的指节。她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有四个半月形的指甲印。
严厉靳出来得比她预想的快。
黑色丝质睡衣贴在他身上,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淡色的疤痕。
“你去洗吧。”
他擦着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肩头。
浴室里,洛依妍将水温调得偏低。
水流冲刷着她的肩膀,却冲不走那种如影随形的压迫感。她机械地重复着清洗动作,搓得皮肤发红也不停下。
镜子渐渐被水汽模糊,就像她此刻混沌的思绪。
敲门声惊得她差点滑倒。
“还没洗好吗?”
严厉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得像是某种预警。
“马上就好了。”
她关掉水龙头,浴室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推开门时,她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
严厉靳靠在床头,平板电脑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见她出来,他放下设备,掀开被子。
洛依妍站在床边,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拿拖鞋。赤脚踩在地毯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