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省城西郊的“清源”生态公园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
今夜不见月亮,林间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将整个公园包裹得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秘境。
公园深处,一条蜿蜒的小河静静流淌。
河岸边,一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正襟危坐,手持一根古朴的钓竿,专注地垂钓于江河之上。
他的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今夜倒是冷清,竟一位钓友都没有。”此人轻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几分落寞。
就在这时,迷雾中,林间缓缓走出一人。
此人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钓竿,手提一个黑色的工具箱,不紧不慢地走向河边。
他的步伐稳健,在浓雾中行走却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对这环境了如指掌。
原先垂钓的斗笠人循声望去,却因雾气太重,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瞧见那人走向自己不远处,安静地坐下,放线入水。
斗笠人只望了一眼后,便不再理会,自顾自地垂钓起来。
然而,垂钓了约莫半刻钟,斗笠人这边始终不见有鱼咬钩。
他抬眼瞧见先前那人,却是甩上一杆就有一条野生白鲫上钩,一连上了四五条,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这河中的鱼儿都听他号令一般。
斗笠人见状,心中诧异,便收起钓具,换了个钓点,坐到了那人身边。
“小友好手段,不知是如何做到竿竿上鱼?”斗笠人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真诚的赞叹。
那人冷笑一声,声音透过浓雾传来,带着几分诡异:“不难,很简单。”
斗笠人一听,欣喜万分:“小友可否透入一两招?老夫钓鱼数十载,还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钓技。”
“当然可以,”那人转头看向斗笠人,浓雾在他面前似乎淡了几分,“只是我教你了,能得到什么好处?”
斗笠人爽朗一笑:“好说好说,若是能习得此法,老夫也算不枉此生。小友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那人冷笑道:“我想请郑门主帮我打一件银丝羽甲。”
这时,斗笠人眼前的迷雾突然散开一片,他这才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眼前之人竟戴着一副乌鸦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芒。
斗笠人愣了片刻,声音陡然变得严肃:“你到底是谁?!”
乌鸦男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金属般的质感:“郑门主,就别管我是谁了。只是想知道郑门主答应还是不答应?”
斗笠人缓缓站起身,手中的钓竿微微抬起:“银丝羽甲乃是闽地的一块天外寒铁所制,天下仅此一件。我答应也没用,那件宝甲早已赠于盗王爷。”
“是吗?”乌鸦男的声音陡然转冷,“那郑门主也没必要活下去了。”
话音未落,乌鸦男突然暴起,一掌拍向斗笠人。
掌风凌厉,带着破空之声。
斗笠人见状,手腕一抖,手中鱼竿如灵蛇般探出水面,带着水花扫向乌鸦男。
这一招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鱼竿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砰!”
乌鸦男一掌拍在了鱼竿上,竟被震得向后退了几步。他稳住身形,冷笑道:“不愧是千机门门主郑三泰,就连这鱼竿都是精巧之物。”
斗笠人——郑三泰缓缓起身,蓑衣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你到底是谁?想要银丝羽甲,去找盗王爷,你找我干嘛?”
“盗王爷?”乌鸦男的声音中带着讥讽,“我要是能找到盗王爷,也就不会来寻你了!”
说着,他再次一掌拍出,直击郑三泰面门。
这一掌比先前更加凌厉,掌风中隐隐带着腥气。
郑三泰不敢怠慢,挥舞手中的鱼竿迎击。
随着鱼竿的挥动,鱼竿上的鱼线也抽出水面,如细蛇般冲向乌鸦男。
那鱼线在月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显然不是凡物。
乌鸦男见状,侧身躲避,但还是被鱼线缠住左臂。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这鱼线竟是用特制钢材所造,坚韧异常,难以绞断。
“有意思。”乌鸦男冷笑道,声音中却带着几分凝重。
下一秒,郑三泰手中鱼竿一收,缠在乌鸦男手臂上的鱼线迅速收紧,发出“铮铮”的金属摩擦声。
乌鸦男见状不妙,若是鱼线完全收紧,这特制的钢线必将他的手臂切割得四分五裂。
他当机立断,朝着郑三泰的方向快步冲去,以缓解鱼线的收紧之势。
郑三泰则手持鱼竿,向后疾退,试图保持距离。
两人的身影在浓雾中快速移动,如同在跳一支死亡的舞蹈。
可乌鸦男却突然停下,用空着的右手抓住鱼线,用力一扯。
这一扯力道惊人,郑三泰被惯性一拉,停下脚步。
就在这一瞬间,郑三泰手中鱼竿一甩,横扫乌鸦男的面门。
乌鸦男一个灵巧的翻身躲过,再次快步冲向郑三泰,一掌拍向其胸口。
这一掌来得太快,郑三泰来不及闪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倒飞出去,手中鱼竿也脱手落地。
乌鸦男用力一甩,便将手上的鱼线甩开。
他低头看了看左臂,钢线已经在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郑三泰缓缓起身,捂着胸口,声音中带着痛苦和震惊:“催心掌,是你!”
乌鸦男扭了扭受伤的手臂,语气冰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郑三泰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声音颤抖:“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师父!对得起盗王爷吗?”
“盗王爷?”乌鸦男冷笑道,盗王爷能做这省城的王爷?我为什么不行?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都去死!”
郑三泰站稳身子,眼见不敌,转身想跑。
可在这充满迷雾的公园里,他已然迷失了方向。
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不对,这雾有问题!”郑三泰惊呼道,他终于意识到这浓雾并非自然形成。
“现在发现已经迟了!”乌鸦男的声音在迷雾中回荡,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下一秒,乌鸦男如鬼魅般从浓雾中现身,一掌拍在了郑三泰的后背上。
郑三泰被拍了一个踉跄,但不敢停下脚步,强忍着伤痛继续向前奔逃。
乌鸦男紧追不舍,上前抬手在郑三泰身上连点数下。
每一指都精准地点在要穴上,指力透体而入。
郑三泰只感觉浑身疼痛无力,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七杀拳?你何时习得......”
“废话真多,”乌鸦男打断他,“就拿你来试试这七杀拳的威力。”
乌鸦男说着,一拳轰在了郑三泰的腹部。
这一拳蕴含着七杀拳的霸道劲力,郑三泰只感觉五脏六腑如炸开一般,疼痛难耐。
他步步向后退去,声音断断续续:“就你...还妄想...当省城...的王爷...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的!”乌鸦男说着,再次一掌拍出。
郑三泰行动不便,被这一掌拍中,倒退数步。
可不想,他已经逼近河岸,一步竟退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乌鸦男站在岸边,冷冷地看着在河水中挣扎的郑三泰,转身收拾好鱼竿和工具箱,头也不回地离开河岸,走向浓雾弥漫的林子。
乌鸦男走后,迷雾渐渐散去,月光重新洒落在这片静谧的河面上。
只见河水中,一个斗笠缓缓漂浮着,随着水流慢慢向下游漂去。
而郑三泰,已然沉入了河底,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