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才不是！”观空的卤蛋脑袋噌地红了。
沈沉岸冷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看起来像在看垃圾，降灾出鞘，眨眼间就搁在观空的脖子边上了。
“你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
观空深吸一口气，他抬起手慢慢推开剑锋，眼神看向姬篁。
在他的明眸中，这群人里最漂亮的就是这位女施主，无数灵光环绕在她身边，甚至比他先前一面之缘的那位天华宗女施主还要耀眼。
但是其他人……
观空看了一眼他们身上滚滚的黑气，然后被辣到似的闭眼，感觉自己的明眸正被qJ。
“女施主，小僧斗胆。”观空小心翼翼地瞥着自己脖子边上的魔剑，“这几位，是您的同伴吗？”
“是。”姬篁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和尚身上的气息很令人舒心，可能是佛修的特性？
“你知道的。”观空突然老脸一空，结结巴巴地开口，“听雨楼，那种……那种地方，小僧进不去。”
姬篁噗嗤笑出声，拍着自己的大腿狂笑:“难不成你还想进去吗？”
“不不不不是！”观空炸毛，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些许，然后郑重其事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你也许会对小僧接下来要说的东西感兴趣。”
“小僧来到汲城后，先后走访发现女子尸身的几处小巷，明眸在那里捕捉到了很奇怪的气息。”
“那气息绝非正道中人所留，但也非妖，非鬼，非魔。”
“停！”姬篁高声打断。
这种事情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吗？保不齐隔墙有耳，打草惊蛇，大家一起完蛋。
观空一下子卡壳，茫然地望着她。
姬篁左顾右盼，然后对着师兄们使了一个眼色，大手一挥:“给我带走！”
沈沉岸和苏瑾峤没有反应过来，江洵羽和谢长明已经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一人捂嘴托背，一人扛起双腿。
沈沉岸和苏瑾峤慢半拍地跟上。
他们一溜烟跑进客栈。
观空挣扎得像是濒死的鱼:“唔唔唔唔！！！”
掌柜的看着这群人风一样路过，手一松，算盘砸在地上，他目瞪口呆。
哐当一声关上门，姬篁抱臂站在瑟瑟发抖的佛子面前，师兄们把各个方向堵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观空，活像是三堂会审。
观空感觉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姬篁毫不客气地询问。
观空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我知道的不多……那些巷子里留下的气息确实很奇怪，汲城范围里，除了发现尸身的地方，还有三个被存在这种气息的地方。”
“城主府。”
“听雨楼。”
“还有城郊已经被废弃的祝氏义庄。”
“这几个地点，加上尸首出现的小巷，勾连起来足以覆盖整个汲城。”观空愁眉苦脸，“我只有区区筑基初期，没敢深入探查，只在外围转了一圈。”
“所以？”姬篁挑眉。
“咳咳。”观空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开口 ，“我是来寻求合作的。”
“哦，合作。”姬篁点点头，然后反手掏出一块眼熟的留影石，似笑非笑，“我怎么记得某个花和尚曾对着我放话说不渡穷逼，更不渡煞笔啊？”
观空:“……”
“我的明眸指引我来到这里，又指引我找到你。”观空解释道，他觑了姬篁身后某三个人，“但是没想到你身边跟着……”
一堆孽障。
观空看着沈沉岸出鞘的降灾，把这四个字咽了回去。
他尴尬地说:“再加上女施主当时故意作出令人作呕的发言，小僧一时间有些恶心，反应可能过激，小僧给你赔个不是。”
姬篁一边听，一边抛着石头玩:“啧。”
她感叹一声:“你知道吗？人在最激动的时候，说出来的往往是心里的真实想法。”
“小师傅。”姬篁眼神诚恳，“我觉得你应该算不上靠谱，而且绝对不是个正经和尚。”
观空的眼神飘了一下，然后强作镇定。
“不过你算得上是个好人。”姬篁露出笑容，手里的留影石在他眼前一晃，“想要吗？”
观空直勾勾地看了姬篁手里的留影石片刻，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开口:“高贵的女施主，小僧能否选择破财消灾？”
说着，他掏出一袋灵石。
姬篁眼睛发直:卧槽，这和尚腰包这么鼓？！
“当然。”她一口答应，伸手把灵石拿过来，然后就把留影石扔了过去，她微笑，“合作愉快。”
她指了一圈:“这几位是我师兄。”
姬篁停顿一下思考两秒:他们的名字好像不能说，毕竟真实身份大名鼎鼎。
于是她恍然大悟:怪不得。
姬篁淡然自若地一一道来:“沈大傻，谢二蛋，苏小娇和江四狗。”
“哦，我叫姬篁。”
双标得明明白白。
“咔嚓。”
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响起，姬篁低头一看，客栈的木地板已经出现一条条裂缝，她扭头看向面容严重扭曲的师兄们，表情单纯无辜。
“怎么了？谁惹师兄们不开心了吗？”
他们气笑了。
观空:“……”哇、哦！
观空把留影石揣回自己袖子里，故作淡定:“合作愉快。”
“我们接下来一起行动，我先去订个房间，距离近方便交流。”观空噌噌后退，语速极快，“对了，小僧可以帮忙把损坏的地板赔了，出家人慈悲为怀，不用谢。”
一通胡言乱语之后，观空窜出门外，紧接着是一阵足以把功德拉成负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他们在心里安慰自己。
要怪就怪陆希夷的起名水平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观空离开之后，谢长明才慢慢吐了一口气，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看着姬篁:“你要管汲城的事吗？”
汲城事可是气运之女声名鹊起的踏脚石，这座城池里的人都命中注定要死。
谢长明强调道:“你确定要继续查下去吗？”
“当然。”姬篁看着游戏面板上微微向前挪动的任务进度条，眼神很亮。
她笃定道:“我为此而来。”
谢长明愣了一下。
他们定定地看着姬篁，心里突然生出了别的滋味。
命运无法违逆。
得知他们的未来之后，他们就无数次试图杀死气运之女，却不断失败，甚至被天道不断暴打。
可以说，气运之女长了多少岁，他们就努力了多少年。
但是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他们看见她还是会疯癫痴狂。
说实话，就算信任陆希夷，他们也不抱什么希望。
现在……
她为逆天改命而来。
“我们一起。”江洵羽认真地说，他抱怨道，“我可不想把我拼死拼活挣来的家产不明不白地散出去。”
苏瑾峤没忍住笑了笑，握住莹莹翠绿的箫。
沈沉岸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想杀谁，就跟我说。”
谢长明捏了捏冰冷僵硬的手指，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点热意，他温和地开口:“那么，你准备从哪里开始呢？”
姬篁看着突然变得很温和好说话的师兄们，不明所以。
她认真说:“听雨楼的梅先生与汲城事脱不了干系，但是还需要更多线索。”
“我打算夜探城主府，看看有没有可用的线索，然后再去祝氏义庄看看。”
姬篁先前去听雨楼见了梅先生，又问了他身上的香料，最后还绕了一大圈跑到奇珍阁找香料。
可谓是目标明确。
谢长明直觉姬篁应该知道些什么，他思索片刻，试探地询问:“所以……你有目标吗？我们需要找到什么样的线索？”
“尸首？邪术？来往消息？”
他一一列举，最后看向姬篁。
姬篁看着任务名字，【汲城血书】，她说:“我要找一份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