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崩塌的余波尚未平息,宇宙各处的星图监测站便接连亮起红灯。秦逸盯着全息投影上如蛛网般扩散的暗紫色波纹,终焉之剑在手中微微发烫——那些曾被摧毁的暗物质种子残骸,正以量子纠缠的方式重组,在星系间编织出新的秩序网络。残缺派的长老将颤抖的手掌覆在古老星轨图上,沙哑道:“万劫种的意志...是宇宙熵增的倒影,永远无法被真正消灭。”
裂缝文明的科学家突然调出紧急影像:某颗农业星球的地表,暗紫色藤蔓破土而出,将城市扭曲成精密的几何迷宫。居民们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与种子同源的纹路,眼神空洞却动作整齐地搬运巨型晶体——那些晶体内部,隐约可见被困的光团意识在痛苦挣扎。“它们在建造新的祭坛。”科学家的声音带着绝望,“根据计算,当祭坛数量达到九九八十一座,万劫种将彻底苏醒。”
秦逸握紧林婉的星石碎片,碎片却罕见地陷入沉寂。他体内的平衡之心开始紊乱,混沌与秩序的力量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暗紫色血管顺着脖颈爬上脸颊。更诡异的是,每当夜幕降临时,他的梦境总会重复同一场景:熵寂行者站在宇宙中心,手中的万劫种化作黑洞吞噬星辰,而他自己则举着终焉之剑,面无表情地为这场毁灭开路。
“你在被同化。”林婉的虚影终于在某次梦境中显现,她的轮廓透明如薄纱,“万劫种的本质是可能性的极端化,它正在改写你的存在方式。”她指向梦境深处,那里漂浮着无数个“秦逸”,有的成为秩序的暴君,有的沦为混沌的傀儡,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眼中都失去了反抗的光芒。
为了阻止祭坛的建造,反抗联军兵分多路。秦逸带领精锐小队前往主祭坛所在地——一颗被暗物质海洋包裹的气态行星。飞船刚突破大气层,便遭到“秩序守卫者”的攻击。这些守卫者由金属与血肉融合而成,胸口镶嵌着暗紫色种子碎片,他们挥舞的长矛能将空间切割成锋利的菱形,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熵寂行者的冷漠气息。
“它们的核心频率与万劫种共鸣!”裂缝文明的工程师大喊,“必须找到共振源才能突破!”秦逸引导平衡之心的力量,试图解析守卫者的能量波动,却突然被一股记忆洪流冲击大脑。他看到了熵寂行者的过去:远古时期,宇宙因文明过度发展陷入熵寂,无数星系沦为死寂的废墟。为了拯救宇宙,熵寂行者创造万劫种,却在力量失控后选择自我封印——但他的执念,早已与万劫种的意志融为一体。
“原来...他也是逆命者。”秦逸抹去嘴角的鲜血,眼中闪过悲悯。他将终焉之剑刺入地面,混沌与秩序之力在行星表面蔓延,形成能干扰共振的“平衡领域”。守卫者们的动作出现停滞,他趁机冲向主祭坛。然而,当他抵达祭坛中央时,却看到了最不愿面对的景象——祭坛核心的万劫种正在吸收信徒们的意识,而这些信徒中,赫然有裂缝文明的小女孩与残缺派的长老。
“这是你的宿命。”熵寂行者的声音从万劫种中传来,祭坛四周升起暗紫色光柱,将秦逸困在中央,“要么亲手摧毁他们,成为新的秩序之主;要么被万劫种吞噬,让宇宙重归虚无。”小女孩空洞的眼神望向秦逸,机械手臂举起能量炮;长老的法器也调转方向,上古阵法的光芒变成了致命的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逆命之树的力量突然冲破空间限制降临。树苗扎根在祭坛中央,绽放出能净化灵魂的白色花朵。花朵的香气驱散了信徒眼中的迷茫,小女孩的机械心脏重新跳动出温暖的频率,长老的法器恢复成守护的光芒。秦逸趁机将全身力量注入终焉之剑,剑刃斩向万劫种的瞬间,他与熵寂行者的意识在虚空中碰撞。
“你以为毁灭就是救赎?”秦逸的意识化作燃烧的星链,缠绕住熵寂行者的残影,“真正的救赎,是让每个文明都能选择自己的道路!”两股力量激烈交锋,万劫种开始出现裂痕。但就在胜利在望时,宇宙深处传来无数声暗紫色的共鸣——其余八十座祭坛同时完工,万劫种的意志彻底苏醒,整个宇宙开始朝着未知的命运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