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要加速了,made in heaven!
阳光慷慨地洒在云霞城古老的城门口,将饱经风霜的巨石城砖染成温暖的金色。
巨大的城门如同巨兽的咽喉,吞吐着来往不息的人流。
就在这喧嚣的背景下,两队人马如同命运齿轮的咬合,再次不期而遇。
梦璃幽走在最前,白发在阳光下仿佛流淌的银瀑,红瞳深邃如血钻。
她步伐从容,冷艳的气质如同移动的冰山,将周围的嘈杂自动隔绝开来。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对面队伍的核心——叶玲枫。
叶玲枫也停下了脚步,黑袍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她抬起头,那双眼眸迎上梦璃幽的视线。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却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刀光剑影在碰撞、试探。
叶玲枫的犬耳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身后的尾巴也停止了悠闲的摇晃,微微绷紧。
梦璃幽的表情依旧淡漠。
她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仿佛只是站立,但那只白皙的右手,却极其自然地抬起了三根修长如玉笋的手指。
在阳光下清晰无比地竖起,对着叶玲枫的方向,轻轻晃了晃。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一粒微尘,却带着无声的提醒——三个人情,别忘了。
叶玲枫的目光在那三根手指上停留了一瞬。
她红润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含义复杂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她双手优雅地环抱在胸前,这个动作让她娇小的身躯也显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仪。
她对着梦璃幽的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下巴的弧度带着一种贵族式的矜持与认可——我记得。
随即,她不再停留,转身,带着她那支小队,步伐坚定而自信地汇入城门的人流,身影很快消失在门洞的阴影里。
古灵鸣一直站在梦璃幽身侧半步之后,如同最忠诚的护卫。
她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追随着叶玲枫消失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
她微微蹙眉,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冷冽的不甘。
“就这样放她们先进城了?虽然那个任务理论上谁先完成都一样.........但,被叶玲枫抢了先机,让我总觉得.........很不爽。”
她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对落后一步耿耿于怀。
梦璃幽红宝石般的眼眸微微转动,瞥了古灵鸣一眼,似乎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焦躁。
她略一沉吟,红唇轻启,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
“既然你这么在意.........那就让你先到一步好了。”
话音刚落,梦璃幽的目光转向一直安静在她身侧、仿佛处于待机状态的璃梦。
璃梦的耳朵微微一动,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
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小巧的嘴巴也高高地撅起,就像能挂住一个油瓶一样。
她的双手紧紧地环抱在胸前,仿佛在向主人展示她的不满和抗议。
这个动作让她原本就丰满傲人的团子被挤压出一道令人心跳加速的弧度。
而她的猫尾巴则在身后不停地甩动着,就像一只被惹怒的猫咪,发出无声的抗议。
【坏主人!之前你和别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我呢?
现在有事了,就把我当成一个随叫随到的工具人!哼!】
猫娘在心里暗暗抱怨着,那双美丽的猫瞳里闪烁着一丝委屈和不满。
尽管心中充满了不满,但璃梦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她那双猫瞳突然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微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她的指尖汇聚。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满脸写着不甘的古灵鸣,然后毫不犹豫地对着他隔空轻轻一点——
“咻!”
只听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空间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一样,微微荡漾了一下。
紧接着,古灵鸣的身影在原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丝残影都没有留下!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出现过一样!
璃梦放下手,双手重新抱胸,小脸上依旧气鼓鼓的。
她眯起那双漂亮的猫眼,盯着梦璃幽,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其危险又带着病态期待的坏笑,心中恶狠狠地盘算着。
【哼!坏主人!这次差事要是办完了不给我大大的奖励.........比如让我抱着睡一晚,或者.........嘿嘿嘿.........我就趁你洗澡的时候把你所有的衣服都传送到房顶上去!让你光着身子跟喊我求饶!】
想到那场景,她身后的猫尾巴都兴奋地卷成了一个小问号。
梦璃幽敏锐地捕捉到了璃梦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带着邪恶小算计的笑容。
她微微挑眉,红瞳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更加坚定的“教育”决心。
【这笑容.........简直是把“我要恶作剧”写在脸上了。
嗯,看来是时候好好“奖励”一下这只不听话的小猫咪了,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转向旁边有些茫然的苏乐瑶和青凝雅。
“我把灵鸣直接传送到酒馆门口了,”
梦璃幽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带着安抚的意味。
′“不用担心。”
璃梦依旧飘在旁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梦璃幽的一举一动,包括她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危险”光芒。
一股莫名的、带着刺痛的兴奋感顺着脊椎窜上璃梦的大脑,让她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来了来了!坏主人的“奖励”要来了吗?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主人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她内心雀跃地尖叫着,仿佛即将迎接的不是.........,而是期待已久的盛宴。
与此同时,“遗忘之角”酒馆门口。
古灵鸣只觉得眼前景物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拉扯、扭曲了一下,随即瞬间清晰。
脚下不再是城门口粗糙的石板路,而是变成了“遗忘之角”那扇破旧木门前、散发着淡淡霉味和酒气的土地。
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直接传送到门口了?璃幽这传送.........距离也太远了吧?我还以为顶多送到离这近点的巷子里呢。】
没有时间多想,古灵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重新凝聚起冷静气场。
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熟悉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
她没有理会吧台前那几个醉醺醺的身影和角落里投来的探究目光,径直走向柜台。
柜台后,那位须发皆白、眼神锐利如鹰的老人——老约翰,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回来。
当古灵鸣走近时,他那张如同风干橘子皮的脸上,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生硬、却带着满意意味的弧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背在身后,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柜台后方那扇挂着油腻布帘的小门。
并朝古灵鸣招了招手,动作自然得像招呼一个熟客。
古灵鸣毫不犹豫地跟上,掀开布帘,踏入酒馆的后方区域。
最开始只是一段昏暗、狭窄、弥漫着浓郁酒窖气息的普通走廊,两侧堆放着陈旧的酒桶。
然而,当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拐角时,老约翰停下了脚步。
他伸出枯瘦、布满老茧的手,按在面前看似毫无异状的砖石墙壁上。
“嗡.........”
一声极其低沉的机械运转声响起。
墙壁上几块看似严丝合缝的石砖,竟然无声地向内凹陷、滑动,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倾斜的幽暗通道!
一股更加阴冷、带着尘封泥土和金属气息的风,从通道深处涌出。
老约翰侧过身,对着古灵鸣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先进去。
古灵鸣没有犹豫,矮身钻进了通道。
就在她进入的瞬间,身后的老约翰也迅速闪身而入。
紧接着,又是一阵轻微的机括声,那扇隐秘的石门迅速合拢、复位,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身后的退路,已然消失。
通道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墙壁上相隔甚远、散发着微弱幽绿色光芒的苔藓提供着照明。
古灵鸣敏捷地侧身一闪,像只轻盈的鸟儿一样,为老约翰让出了一条道路。
老约翰见状,也不言语,只是微微颔首,然后便迈步向前走去。
他的步伐稳健而轻盈,仿佛这片黑暗的通道对他来说早已熟悉无比。
古灵鸣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这条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一直向下延伸着。
它的坡度虽然平缓,但却给人一种无尽的感觉,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底。
随着他们的深入,空气也变得越来越阴冷潮湿,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走了约莫几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大厅呈现在古灵鸣眼前!
大厅的穹顶很高,由粗壮的岩石柱支撑。
墙壁上镶嵌着发出稳定白光的、不知名矿石。
这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地上酒馆的昏暗压抑截然不同!
大厅内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数量不少。
他们大多穿着便于行动的冒险装束,但无一例外地用兜帽、面具或者特殊的幻术模糊了自己的面容,只露出警惕或审视的眼睛。
有男有女,气息或凌厉,或阴鸷,显然都不是善茬。
老约翰带着古灵鸣穿过人群,立刻引来了一些目光和议论。
“哟!老约翰!今天亲自带新人来了?稀罕啊!”
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带着戏谑,声音在开阔的大厅里有些回响。
“啧啧,小妹妹长得挺标致嘛~要不要跟姐姐组个队啊?姐姐罩着你,保证任务完成得又快又好~”
一个带着魅惑腔调的女声传来,语气轻佻,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古灵鸣身上打量。
“喂!老约翰!这次带来的靠谱不?可别再是上次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响起,显然对老约翰上次的“推荐”耿耿于怀。
此言一出,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带着嘲弄的哄笑声。
显然,老约翰带新人来,并非每次都令人满意。
然而,老约翰对周围的调侃、质疑和笑声置若罔闻。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他径直带着古灵鸣穿过人群,来到大厅一侧相对空旷的角落。
这里地面平整,画着一个巨大的、由复杂线条构成的魔法阵,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波动。
老约翰停在魔法阵边缘,转过身,用他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盯着古灵鸣,声音低沉而沙哑。
“把材料,都放在这里。”
他指了指魔法阵的中心区域。
古灵鸣没有废话,点了点头。
她抬起手,光芒闪烁间,一样样散发着血腥气和能量波动的材料凭空出现,稳稳地落在魔法阵的中心:
染血的、带有啃噬痕迹的岩狼利爪;
几片如同金属碎片般坚硬的岩狼背甲;
一颗拳头大小、如同灰色水晶般、内部仿佛有土元素流动的岩狼魔核;
还有一些零碎的、诸如狼牙、沾染魔力的皮毛碎片.........
很快,一小堆散发着凶悍气息的材料便堆积起来。
老约翰这才缓缓蹲下身。他没有立刻动手。
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副极其纤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套,仔细地戴在枯瘦的手上。
他凑近那堆材料,动作缓慢而专注,如同最精密的考古学家在鉴定稀世珍宝。
他用带着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动、拨开皮毛,检查利爪的根部,甚至拿起那颗魔核对着穹顶的光源仔细观察内部元素的流动和纯净度。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和瑕疵。
整个大厅的喧嚣仿佛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堆战利品。
空气在这一角,仿佛都因为他的专注而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