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越得意扬首,“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怎的不熟?我可比李肃先认识她呢!”
“认识的再早又如何?她也不喜欢你啊!”赵颂凌毫不顾忌的打击他,试图唤醒他,然而她高估了这话的狠劲儿,赵清越听罢之后没有一丝难堪或气恼,
“我又不是头一天知道,我若介意,就不会坚持到现在。”
赵清越一脸无谓的耸肩,那一刻的卫彦州只恨自己没有表弟这样的勇气,敢当众表明心意。
实则他也想公开自己的心思,可眼下锦薇尚未正式拿到和离书,但凡他说出来,锦薇必然会怨怪于他,他必须得顾忌她的感受,那就只能暂时隐瞒。
宋锦薇的确想走,但她不能跟赵清越一起离开,否则明日这流言蜚语就该往外传了。
“我还有些话要跟姑母说,我先回房,等着册封礼结束之后再说。”
一看姐姐要走,宋锦然也待不住了,“姐,我跟你一起走。”
宋锦薇低声安抚道:“你得留下参加册封礼,你若一走,晾下姑母,岂不是令姑母难堪?我到后院等着你,等你忙完,我们再一同回府。”
宋锦然很心疼姐姐,怎奈姐姐一再劝说,她不能不顾大局,只得听从姐姐的话,勉强留下。
宋锦薇就此告辞,往外走去。
才出屋子,她便听到了脚步声,宋锦薇诧异回首,惊见卫彦州居然跟了出来!
在众人面前,卫彦州依旧在伪装失明,是以眼覆纱巾的他需要长随的指引,尽管宋锦薇知晓真相,他也得在众人跟前做做样子。
见此状,宋锦薇顿感不妙,低声询问,“你怎的也出来了?”
此事闹得不愉快,卫彦州只觉对不住她,“他们不许你留下,我为何要给他们脸面?”
宋锦薇正色申明,“你不是在给王妃颜面,你是在给我姑母颜面。姑母册封侧妃是大喜事,你这位世子若是不出席,岂不是让外人以为你对我姑母有什么意见?”
“这事儿原本很顺利,是他们定要闹那么难堪,怪不得我!”
轻叹了一声,宋锦薇柔声道:“没人怪你,我晓得你的难处。”
纵使宋锦薇通情达理,卫彦州也无法原谅自己,“可我才答应了你,会为你争取,今日竟就令你陷入这般难堪的境地,着实对不住你,我担心你会对我失望。”
宋锦薇勉力一笑,“我不曾对你抱过什么希望,你不必有压力,我也理解你的处境,你无需顾虑。再者说,我才出来,你就跟了出来,你让众人怎么想?快回去吧!你这一走,我真就无法解释了,赵清越那边,你也得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人正说着话,宋锦薇的余光瞄见赵颂凌也跟了出来,扬声呼唤,“表哥,你去哪儿?”
“你快回去吧!否则他们会起疑的,我才从李家出来,实不愿再惹麻烦。”
宋锦薇焦急的催促着,她似乎很害怕被他跟着,赵颂凌也是个话多的,但凡她过来,八成又要奚落锦薇。
思前想后,卫彦州只得交代,“那你先回房休息,等我忙完再去找你。”
为了尽快脱身,宋锦薇只得点头。
得她应承,卫彦州这才转身拐了回去。宋锦薇一刻也不多待,就此离开,她隐约听到赵颂凌问卫彦州在跟她说些什么,宋锦薇实在没心情多管,料想卫彦州自有应对之策。
回房之后,南梨在旁安慰,宋锦薇勉笑以应,“这只是开始而已,往后我遭遇的奚落不会比这少,无妨,我既走了这条路,就得承担后果,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不论旁人说什么,我都会坚定自己的选择,不会怀疑自己,也不会因此而自卑,今儿个我之所以离开,只是不希望姑母夹在中间为难而已。”
南梨心下动容,“主儿您能想得开,奴婢替您高兴,但您独自承受这些,强颜欢笑,奴婢担心您会变得压抑,您若不开心,一定要跟奴婢说,或者没人的时候哭一场也行啊!”
前世宋锦薇已经哭过无数次,重生之后,再回想前世,她也曾哭过,经历过太多,她也就释然了,
“傻丫头,我脱离了桎桍,应该高兴才对,为何要哭呢?放心吧!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我不会担心被人嘲讽,我只会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今后不会再被李家人压榨,不必再看到李肃和姚芸珠,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南梨深以为然,“主子说得是,您这一走,老夫人和二爷肯定都很懊悔,甚至还会因此而怨怪姚姨娘,估摸着姚姨娘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夏彩努唇道:“这是她的报应,谁让她放着好好的国公府小姐不当,居然想不开,跟咱们主子抢男人?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她就非得爱上二爷?
我看她就是故意想跟咱们小姐争抢,只要是属于小姐的,她都想尝尝咸淡,嫉妒心作祟罢了!如此心术不正的女人,活该被周遭的人嫌恶!二爷也该看清她的真面目,他才会知道自个儿有多瞎!”
夏彩忿忿然数落着,宋锦薇和南梨相视一笑,“瞧你这张嘴啊!叭叭的真能骂啊!”
“奴婢忍她很久了,只是碍于她是咱们国公府的养女,才没好意思骂她。如今夫人已然发话,解除了领养关系,她不再是咱们国公府的人,奴婢便可畅快的骂她!”
提及母亲,宋锦薇忽然很想念母亲,很想回家去,她有好多话想跟母亲说,可妹妹还在王府,她必须等到妹妹忙完回来才能走。
便是再怎么心焦,她也得等着。
晌午王府有宴席,没有宴请宾客,是一家人小聚,卫彦州和苏姨娘都派人来请宋锦薇,她却不肯去。
明摆着奕王妃不喜欢她,她又何必讨人嫌呢?
丫鬟凑近小声道了句,“世子说,您若不去,他可就亲自来请您了。”
宋锦薇只觉头疼,心道卫彦州这是在给她出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