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渡进口中,缓解了胸口强烈的窒息感。
朝宁慢慢睁开眼,殷暮宸此时眼眸轻阖,长睫轻垂,水中,他的墨发上下浮沉,面容冷淡疏离,粼粼水光照在他脸上,整个人带着一种神性。
她忍不住伸出双手,搂紧了他的腰。
她的殷暮宸,回来了。
即使不记得她,一旦遇到危险,他还是会本能的保护她,将生机留给她。
感觉到腰被搂住,殷暮宸松开了她,迅速带着她潜入潭底。
眼前的景象让朝宁震撼不已,水底的金砖堆成一座小山,在光线反射下,发出淡淡金光。
殷暮宸没有停留,带着她继续下潜,直到,她的脚踩到了硬硬的石块。
“我们出来了。”
朝宁定睛一看,他们已经到了一处溶洞,洞顶垂着高高低低的钟乳石,水声叮咚。
殷暮宸牵着她的手,在潮湿阴冷的溶洞里,行了约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溶洞,被眼前景象惊呆了,一条银链,从山涧倾泻而下,在下方汇聚成一汪碧潭,旁边聚集了大大小小十多个小潭,如众星拱月般,潭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七彩流光,美的惊心动魄。
朝宁眼前一亮。
一只银狐饮足水后从瀑布一旁的岩石上一跃而起。
殷暮宸和朝宁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银狐极其稀有,居然真给他们遇到了。
殷暮宸足尖一点,高高跃起,抬手去抓银狐的尾巴,银狐在半空灵巧的翻转身子,殷暮宸的手正好落在它的头上,银狐张口咬住他的手指,殷暮宸吃痛缩回手,银狐想趁机逃走,足尖点在岩石上,身子反弹,殷暮宸脚踏在岩石上,借力弹起,反手一抓,只听“嗷嗷”两声,银狐被殷暮宸一把揪住了尾巴。
银狐转过身子张口欲咬,殷暮宸另一只手,精准的捏住了它的嘴。
殷暮宸抱着银狐,稳稳落地。
被牢牢捏住嘴巴的银狐憋屈的哼哼唧唧,两条腿不甘心的乱踢。
“再乱动,宰了你。”这话说得极重。
银狐似是听懂了,瞬间老实了。
朝宁新奇不已,上前撸了一把银狐,毛色油亮光滑,手感极好。
“它好像能听懂人话哎。”
银狐抬眼扫了她一眼,那眼神颇为不屑。
殷暮宸揪住它的四条腿,向它展示右手上的伤口,“瞧你干的好事。”
银狐漂亮的眼眸一垂,竟有些委屈。
朝宁捉住殷暮宸的手腕,食指上两颗尖利的牙印,已经出血。
见朝宁眉头微蹙,殷暮宸眉目一软,“一点小伤,不要紧。”
朝宁抬手轻轻拍了拍银狐的脑袋,“再咬人,牙齿拔光。”
银狐闻言两只眼睛竟然蓄满泪水,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朝宁惊讶的瞪大眼睛,“它真听得懂人话。”
殷暮宸勾唇轻笑,“银狐很有灵性的,据传,它的血可以入药,药师王南清曾大肆搜捕银狐,想用它的血炼药,但银狐稀少难寻,身姿灵活极难捕捉,几年来只抓到一只,之后遍寻不得,南清不得不放弃。”
朝宁点点头,顺手撸了一把它油光水滑的毛,“既然这么珍贵,那我们别杀它了,留下来当个宠物也好啊!”
银狐瞬间支棱起两只尖尖的耳朵,眼含期待的望着二人。
“喜欢就留着。”
银狐自知命保住了,讨好的蹭了蹭殷暮宸的手臂,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手指的伤口,血很快便止住了。
行至山腰,承认带着暗卫出现,“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先回去再说。”殷暮宸脚步不停。
“主子受伤了?”承风看到殷暮宸肩上的伤,一阵惊呼。
“无妨。”殷暮宸怀抱着银狐。
回到营地,朝宁给殷暮宸处理了伤口。
得知殷暮宸受伤,殷南旭带着太医亲自来了营帐。
“他的伤如何了?”殷南旭开口。
孙太医沉吟道:“回陛下,宸王殿下肩膀的外伤已无大碍,只是胸口内伤有些棘手,需好生调养。”
殷南旭眉头紧锁,“用最好的药,一定要将宸王治好。”
殷暮宸闭眼躺在床上装睡,殷南旭的嘴脸令他作呕。
“是。”孙太医恭敬答道。
与此同时,殷璟逸的营帐里。
一位妙龄少女,抬起纤纤素手掀开了幂篱,露出一双略显轻浮的美目。
“派去这么多人,居然还是让他给逃了。”殷璟逸咬牙。
少女掀开脸上的面纱,轻轻抿了一口茶,“还不是他身边的医女碍事,早就跟殿下说了,要先除掉他身边的医女。”
“不过一个小小的医女罢了,能有多大的本事?”殷璟逸轻哼一声,颇为不屑。
“她可不是一般的医女。”
“上回在瑞王府,殷存希差点就得手了,被她给逃了。”少女手指握紧茶杯,眸中透着一股不符合年纪的狠厉。
殷璟逸挑眉,“你似乎很恨她,你们认识?”
少女放下杯子,勾唇轻笑,“我怎么可能认识她?我这不是替殿下着急嘛!”
殷璟逸眯了眯眸,声音冰冷,“最好如此,当初你来投奔我,本殿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才收留你,你若敢戏耍本殿,本殿绝不轻饶你。”
“殿下放心,我千里迢迢,远道而来,自然与殿下一条心。”
殷南旭走后,殷暮宸睁开眼。
朝宁抱着银狐掀开帐帘,“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们?殷暮宸一愣,这个小医女总是跟他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而他居然也不讨厌。
朝宁揉着银狐的脑袋,银狐享受的眯着眼睛。
“叫它银雪如何?”
银狐往她怀里拱了拱,表示喜欢。
“你看它很喜欢。”
殷暮宸一把将银狐从她怀里提溜出来,银狐痛的嗷嗷直叫。
“你干嘛?你弄疼它了。”朝宁抬手去夺,殷暮宸将银狐高高举起。
银狐吓得直哆嗦。
殷暮宸气息一沉,“它是只公狐狸。”
“公狐狸怎么了,公狐狸就不能叫银雪了?”
殷暮宸咬牙,“本王不是指这个......”
“从今往后,除了本王,你不能再给别的男人看病治伤,懂了吗?”
“为何?”朝宁蹙眉。
殷暮深吸一口气,“你是本王的医女,本王有洁癖,你这双触碰过别的男人身体的手,再来触碰本王,本王会......”
“会什么?”朝宁定定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