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履带碾过泥泞的土路,镰刀黑龙旗在上空迎着狂风猎猎作响。
732团分出一个装甲连上苍云岭支援李云龙后,又回到了主力队伍当中,按照指挥部的命令向河源县开拔。
部队路过李村时,还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枪炮响声。
“团长,这里是晋绥军358团的驻地,他们正在和河源县出来的鬼子大队作战,我们要不要......”
陈天乐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大队而已,他楚云飞的358团不是号称晋绥军精锐中的精锐吗?”
“连一个大队的鬼子都干不掉,他这号称也不过是吹牛吹出来的罢了。”
“继续我们的任务,拿下河源县,作为我们的根据地。”
732团主力部队很快兵临河源县城下,鬼子看到飘扬着的镰刀黑龙旗,顿时愣住了,紧接着便驱赶百姓,关紧城门。
河源县城只有一个鬼子小队不过四五十人驻守,大部分的防御力量和治安都依靠伪军和宪兵队。
秦军来临,鬼子小队长疯狂打电话给周边县城求援,并带着人马上城墙准备顽强抵抗。
五百多的伪军靠着城墙上,看着不断朝他们逼近的秦军,数十辆坦克以及装甲车在前面开道,对于伪军的压迫力要多大有多大。
“营...营长,这秦军什么来头?连坦克装甲车都有这么多!该不会...该不会连天上飞的铁鸟都有吧?”一个伪军哆哆嗦嗦地凑到伪军营长身边。
伪军营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说......说不定真有!”
“那咱们这点人怎么打啊?我数了数,他们至少一个团的兵力,咱们就五百多号人,太......太君才四五十个...”
伪军营长思索着对策,跟秦军打肯定是有死无生的,人家都拿坦克开道了,而去人家的坦克看起来可比日本人的坦克要猛得多,即便是日本人的主力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打得过秦军吧......不行,我得想想办法,帮兄弟们求条活路!
伪军营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突然压低声音:“小六子,我有个主意,或许能让弟兄们都活命。”
“营长您快说!那坦克太吓人了!我怕!”
啪!
营长一巴掌拍在小六子帽檐上,“就你怕啊,老子不怕啊!就是怕,也得给老子忍住,待会有的你怕!”
“营长,您有什么主意就说吧,弟兄们一定听您的!”
他左右张望,确认附近没有鬼子,这才继续道:“去告诉弟兄们,悄悄往鬼子身边靠......”
小六子瞪大眼睛:“营长是说...咱们要背刺太君?”
“还太君呢!咱们现在要战场起义,咱们要抗日了!得叫日本鬼子,懂不懂!别让秦军以为我们还一条心跟着日本人干呢。”营长咬牙切齿。
很快,命令在伪军中悄悄传开。伪军们装作布防的样子,慢慢向城墙上的日军靠拢。
日军小队长还在声嘶力竭地对着电话求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就在伪军准备动手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用日语大喊:“太君小心!他们要造反!”
正在紧张观察城外秦军动向的鬼子小队长猛地一惊,转头就看见身旁的伪军们手里攥着匕首、刺刀,几个军官的驳壳枪已经上好了膛。
“八嘎!你们滴,良心大大滴坏!”鬼子怒吼一声,立即调转枪口。
伪军营长恶狠狠地瞪向那个喊话的翻译官:“狗日的汉奸,坏老子弟兄们的活路!”
说着抬手就是几枪,那翻译官应声倒地。
枪声惊动了整个城墙上的日军,鬼子小队长怒吼:“纳尼?!”
警哨声在城墙上不绝于耳。
事已至此,伪军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城墙上顿时乱作一团,枪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虽然伪军人多势众,但日军单兵素质明显更胜一筹。
“狗日的小鬼子,我操你姥姥!”城墙下,一个伪军排长红着眼怒吼,带着手下朝日军宪兵队猛烈开火。
歪把子和捷克式机枪对射的声响震耳欲聋。
鬼子一排一排的倒下,伪军同样如此。
城墙上的日军根本无暇顾及城外的秦军,全都忙着镇压起义的伪军。
伪军营长一个飞扑,将拔刀的鬼子小队长按倒在地,两人在城垛边扭打起来。
“狗日的小鬼子,老子忍你很久了!”营长一边厮打一边破口大骂。
“克扣伙食!动辄打骂拿我们取乐!要不是我们团长那个软蛋压着,老子早他娘的反了!”
“我操你妈,干死你妈了个傻逼!”
“死!去死!给老子死!”
“妈了个巴子的!”
两人从城墙这头滚到那头,伪军营长满脸是血,却越战越勇:“去死!给老子死!”
最后他抄起一块砖头,狠狠砸在鬼子小队长的太阳穴上,顿时脑浆迸裂。
城外,秦军的坦克部队静静地停在那里。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望着城内突如其来的混战。
“团长,咱们要不要趁现在进攻?”
陈天乐举起手制止了他:“不急,让他们狗咬狗一会,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再进城收拾残局。”
城内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显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陈天乐这才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只见城墙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日伪军的尸体,剩下的伪军也大多带伤,正疲惫地靠在墙垛上喘息。
伪军营长喘着粗气,将压在身上的鬼子小队长尸体一把推开,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的军装已经被鲜血浸透,脸上还挂着几道狰狞的伤口。
即便如此,他也没忘了此次跟小鬼子撕破脸皮的目的是什么。
“小六子,死了没?没死就给老子把白旗拿来!”他扯着嗓子喊道。
小六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同样浑身是血,显然也经历了一番恶战。
他苦着脸说:“营长,咱哪有白旗啊?倒是有一面鬼子的膏药旗......”
“操!鬼子的膏药旗有个屁用!”
伪军营长骂了一声,指着地上鬼子小队长的尸体:“把这狗日的裤衩子扒了,当白旗!”
小六子二话不说,蹲下身就开始扒鬼子小队长的裤子。
当他扯下那条白色兜裆布时,忍不住嫌弃地撇了撇嘴:“咦~这么小,人长得矮也就算了,这玩意也这么小,也不知道他婆娘跟着他到底爽不爽,老子脱裤子撒尿的时候都比这大多了!”
“少他娘的废话!赶紧挂白旗!”伪军营长一脚踹在小六子屁股上。
小六子连忙把那块沾着血的白色兜裆布绑在一根步枪上,高高举起,在城墙上拼命摇晃。
城外,秦军参谋放下望远镜,转头对陈天乐说:“团长,伪军挂白旗了......好像是条裤衩子。”
陈天乐睁开假寐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走,进城接管防务!”
随着命令下达,秦军的坦克引擎再次轰鸣起来。
打头的坦克缓缓驶向城门,履带碾过满地的弹壳和血迹。
城墙上幸存的伪军们纷纷丢下武器,高举双手。
当陈天乐迈入城门时,伪军营长带着几个手下跪在路边,额头抵着地面。
他的声音因为疲惫而嘶哑:“长官,我们......我们起义了...”
陈天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目光冰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伪军营长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恨:“我们也不想给鬼子当狗,但奈何,我们都被团长给要挟相逼的......”
“起来吧,先把伤员安置好,所有参与起义的伪军,暂时集中到城西操场待命。”陈天乐挥了挥手,一脸毫不关心的模样。
他转身对身后的军官们下令:“一营立即接管城防,二营清剿残敌,三营安抚百姓,记住,所有日军俘虏一律......”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镰刀黑龙旗在河源县城头冉冉升起,宣告着这座县城的新生。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有人甚至激动地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