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一个全球闻名的,象征着古老高贵与权力的家族徽章,被瞬间放大,占据了整个屏幕!
——温阿家族。
现场一片死寂,整个发布会现场,连快门声都消失了。
上千名记者,像被集体施了定身术,鸦雀无声。
孟远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不需要,他只是把三块看似无关的拼图,摆在了全世界面前。
没有指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暗示。
他只是用最坦诚的姿态告诉所有人:我认输,我道歉,我为我的失败负责。但在我摔倒的地方,我好像……看见了一只沾着泥的、价格不菲的考究皮鞋。
“现在,”
他对着镜头,平静地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关于这些巧合,我想《纽约时报》和bbc的记者朋友们,应该比我更感兴趣,也更专业。”
“我的发布会,到此结束。”
说完,孟远再次鞠躬,然后在全世界呆若木鸡的注视下,转身在一片死寂中,从容离场。
车门关闭,隔绝了外面疯狂的闪光灯和记者的嘶吼。
孟远脸上的疲惫和歉意瞬间消失,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轻轻揉着太阳穴。
“卧槽,老板真牛!”
马克从副驾转过身,整张脸因为亢奋而涨得通红,语无伦次地挥舞着拳头:
“我差点就给你跪下了,太狠了!这一招以退为进,简直是神来之笔!”
“现在全世界的媒体都疯了,所有枪口都对准了温阿那帮人。伊莱亚斯那老家伙的电话肯定被打爆了!”
开车的行动队长也压抑着激动,低声问道:“老板,我们现在回总部?”
孟远没有睁眼,只是摇了摇头。
“不,去一个……能让我们真正安全的地方。”
马克一愣:“哪儿?还有比总部更安全的地方?”
孟远没有回答,只是说出了一个地址,一个让马克和司机都瞬间愣住的地址。
“普罗米修斯基金会。”
与此同时,瑞士,日内瓦湖畔的古老庄园内。
“雅努斯”联盟的紧急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伊莱亚斯·温莎爵士的全息影像,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信号波动,他那张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脸,此刻铁青一片。
会议桌另一头,克菲家族的掌门人,那位始终闭目养神的老者,缓缓睁开了双眼。
“伊莱亚斯,你搞砸了。”
“这不是我的错!”
伊莱亚斯的声音有些失控,“谁能想到他会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反击!他炸了神坛,把所有人都拖下了水!”
“不,他只拖了你的家族下水。”
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华尔街正在疯狂做空温阿概念股。我们的一些盟友,已经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去了。”
伊莱亚斯瞬间沉默。
他看着屏幕上那一双双冷漠贪婪、充满算计的眼睛,那些曾经与他举杯的伙伴,瞬间明白了。
原来,自己不是失手。
而是……弃子。
当孟远那把刀捅过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帮他挡,所有人都默契地后退了一步,把他推出去,当成了平息世界怒火的祭品。
“我们需要一个交代。”克菲的掌门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出了最终裁决。
“一个……能让孟远满意,也能让市场恢复信心的交代。”
伊莱亚斯爵士惨笑一声。
他缓缓站起身,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维持着一个古老贵族最后的体面。
“我明白了。”
“温阿,会割下这块肉。”
他顿了顿,眼里最后一点光芒也熄灭了,死死地盯着屏幕中央,
“但是,你们都给我记住。”
“今天你们割肉饲鹰,总有一天,这只被你们喂饱的鹰,会回来……啄瞎你们所有人的眼睛!”
话音落下,他的全息影像,“啪”的一声,彻底消失。
第二天。
温阿家族发布公告,宣布将彻底剥离旗下所有能源投资与高风险保险业务,并由一位家族旁系成员,为“管理不善”承担全部责任,引咎辞职。
一场足以颠覆世界金融格局的风暴,被他们用“壮士断腕”的方式,强行按了下去。
孟远看着这份公告,只是平静地动了动手指,将它拖进了回收站。
日内瓦湖畔的古老庄园内,死一样的寂静。
雅努斯联盟的紧急会议,与其说是会议,不如说是一场对失败者的公开处刑。
在座的,克菲、华尔街……每一个姓氏都曾是旧时代的无冕之王。此刻,他们脸上没有半点同情,只有秃鹫发现腐肉时的兴奋。
“弃子,就该有弃子的样子。”
良久,始终闭目养神的克菲家主,缓缓睁开眼:“温阿家族剥离的资产,近万亿。这是几十年来,最肥的一块。”
他浑浊的眼球扫过在场所有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老规矩,我们分了。”
“我没意见,墨西哥湾的油田勘探权,我们克菲要了。”
华尔街的代表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挂着一丝讥讽:“那他们的保险和银行业务,就归我们了。至于那个叫孟远的……”
他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们已经丢给他一万亿现金和赫尔墨斯那个废物,算是买路钱。他现在,应该已经像条喂饱的野狗,找个角落舔伤口去了吧?”
“一条来自东方的野狗,也敢觊觎神的餐桌?可笑。”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心照不宣的笑声。在他们眼中,这场史无前例的资产分割盛宴,根本没有孟远的入场券。
与此同时,普罗米修斯总部。
“疯了,他们真的疯了!”
马克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面前巨大的全息光幕。
光幕上,全球各大媒体正用最醒目的头条,直播着那场瓜分盛宴。
“老板!克菲刚刚宣布,完成了对温阿家族在墨西哥湾所有油田的收购!那是我们下一步计划最关键的能源布局点!”
“华尔街财团也发布了公告,他们拿下了温阿的全球保险脉络!”
“还有斯柴尔……他们……”
马克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猛地转身,看向那个坐在落地窗前,安静得仿佛一尊雕塑的男人。
“我们赢了温阿,可战利品却被这群浑蛋抢走了!难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
“马克,”
孟远依旧靠在椅背上,
“急什么?”
他缓缓转过老板椅,脸上没有愤怒不甘,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你看,秃鹫总是最先冲向尸体,它们会为了抢一块好肉,斗得头破血流,满地狼藉。”
“但猎人,从不跟秃鹫抢食。”
马克愣住了。
“不抢,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