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邪眼爆裂的轰鸣声还在耳畔回荡,欧阳逸飞看着龙渊剑泛着微弱的金光。他抹去嘴角的血迹,抬眼望向逐渐消散的幽绿魔雾,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梅降雪瘫坐在地,颤抖着重新缠好渗血的绷带;苏璃倚着岩壁,苍白的手指仍紧紧攥着玉笛;司马云天拄着几乎断裂的桃木剑,白发被魔气熏得漆黑。
\"成了...\"圣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玉净瓶中最后一滴圣水在瓶口闪烁,\"第七洞...终于...\"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欢呼打断。那些在洞外接应的江湖豪杰们冲破结界,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众人带血的笑脸。有人抛起酒坛,酒水混着泪水泼洒在滚烫的岩壁上,蒸腾起袅袅白雾。
欧阳逸飞缓缓起身,龙渊剑自动飞回剑鞘时发出清越的龙吟。他望着远处阴山主峰上逐渐黯淡的魔气旋涡,眉头却并未舒展。\"不知阴山派的第八阵在何处,由谁镇守...\"他的声音压过喧闹,让周围的气氛陡然一滞。
司马云天捏碎一枚驱邪符,看着灰烬在风中飘散:\"第八洞离此很远,远在漠北的黑风崖。\"老道士的眼中闪过忌惮之色,\"由阴山派二魔镇守——这两人原是孪生兄弟,修炼的'阴阳噬心魔功'可将方圆十里化作炼狱。他们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手段毒辣,曾在一夜之间屠尽三湘七帮...\"
梅降雪猛地扯紧绷带,疼得倒吸冷气:\"那我们...\"
\"他们二人的魔功非你我几人能敌。\"司马云天截断她的话,桃木剑在地上划出八卦阵图,\"黑风崖终年笼罩在毒瘴之中,贸然前往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先回逍遥镇,召集更多盟友,再议对策。\"
夜色渐浓,众人踏上归途。欧阳逸飞走在队伍最前方,龙渊剑的剑柄贴着后背微微发烫。路过一处溪流时,他蹲下身子捧水洗脸,却在倒影中看见自己额间不知何时多出一道暗红色印记,形状竟与九幽邪眼的瞳孔如出一辙。
\"在看什么?\"梅降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欧阳逸飞迅速起身,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溪面荡开层层涟漪。\"没什么。\"他转头时,恰好看见苏璃在对岸吹奏玉笛,空灵的乐声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笛声里,隐隐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黑暗中苏醒。
回到逍遥镇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客栈老板听闻喜讯,立刻宰了两头牛,烫上百斤烈酒。庆功宴上,江湖豪杰们争相敬酒,可欧阳逸飞望着杯中摇曳的酒影,却始终无法放松。他的目光扫过满堂欢笑,落在角落里的司马云天身上——老道士正对着烛火查看一卷残破的古籍,皱纹深刻的脸上满是凝重。
深夜,欧阳逸飞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推开房门,看见苏璃神色慌张地从司马云天的房间跑出来,玉笛上凝结着一层诡异的黑霜。\"怎么回事?\"他抓住少女的手腕,却听见远处传来凄厉的狼嚎。苏璃的声音在颤抖:\"道长说...阴山二魔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动静,他们...他们派出了'血影卫'。\"
欧阳逸飞的手不自觉地按上龙渊剑。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宛如一柄出鞘的剑。逍遥镇的欢声笑语还萦绕在耳边,可新的危机,已经踏着夜色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