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此同时,天幕之下,各朝各代的百姓们看着光幕中那名清丽绝伦的女子,弹幕瞬间沸腾。
[天啊!这位就是之前频频被提起的奇女子,易安居士吗?!]
[没想到她竟长得如此漂亮!当真是“绣面芙蓉一笑开”!]
[不但如此,她竟然还如此有才学!听今越姑娘的意思,她的诗词是后世学子必学之作!]
[连长乐公主殿下才去后世没多久,便已拜读过她的作品,当真是位大才!就如此才情,天下能有几人可比?我等当真是自愧不如!]
[可不是吗?就刚刚长乐公主所诵的那几句,便是世间少有,试问有几人敢说自己比得上的?]
元符二年,尚是少女的李清照看着光幕中那个历经风霜却依旧风华不减的自己,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一把抓住身边那个小玄猫分身,将脸埋进它毛茸茸的肚皮里猛吸。
“啊啊啊啊——!小仙使!我有些后悔了!我也想去后世!我也想和超级可爱的长乐公主玩!想见见今越姑娘!!!”
被突然袭击的小玄猫分身一脸生无可恋,四肢僵硬地任由她“欺辱”,内心在无声哭嚎:呜呜呜,老大,我脏了!明明同意留在此时的是你自己,为何要来折磨我这只无辜的小猫咪!
随即,少女李清照抬起头,看着光幕中那些铺天盖地的夸赞,脸上又恢复了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理所当然地发了一句弹幕。
[北宋-易安居士-李清照(少女版):没错,我就是这样的女子。]
只一句,便让弹幕下的众人哑然失笑。
得,夸您,您是真一点都不客气啊。
……
现代,李今越的家中。
李今越连续搬了两三趟,才将今天采购的“战利品”全都搬了进来。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那堆积如山的酒。
李清照看着李今越将那些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搬上餐桌,好奇地问道:“今越,这些是?”
李今越闻言,当即笑道:“照姐,这些是丽质的一点心意,都是后世的酒水。”
李丽质立刻挺起小胸膛,骄傲地补充道:“嗯!对哦!这些是我和今越姐姐给照姐买的!”
李清照看着满桌琳琅的酒瓶,眼中流露出几分惊讶:“这后世的酒水,竟有如此繁多的种类。”
她拿起一瓶,细细端详着瓶身上精美的印刷,又笑道:“不但酒有如此多种类,竟连颜色亦有如此多种,还这般好看。”
她放下酒瓶,对着两人温和一笑:“那易安就多谢今越和殿下的赠礼了。”
“照姐喜欢就好。”李今越笑着拉开椅子,“照姐,咱们先吃饭吧。”
“好。”
然而,当李清照看到桌上那满满一桌子、香气四溢的菜肴时,也是无奈的笑道:“今越怎的买了如此多菜,怕是吃不完了。”
李今越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照姐想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的等羲桐回来,她一下就全解决了。”
说着,她拿出三个玻璃杯,又开了一瓶可乐,“刺啦”一声,给李丽质倒了满满一杯。
随即,她看向李清照,问道:“照姐,想先试试哪种酒水?”
李清照的目光在五彩斑斓的酒瓶间逡巡,最后拿起一瓶颜色清透、标签上画着水蜜桃的RIo,说道:“先试试这个吧,这个颜色很新奇,我还挺好奇是何味道的。”
李今越自然不会拒绝,当即为她打开,倒入杯中。
李清照笑着接过杯子,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果香瞬间在味蕾上绽放。
她眼睛微微一亮,随即惊叹道:“这酒,果香清甜,却似糖水兑了三分酒意,饮之如嚼花露——倒是爽口,只是……今越,此酒似乎并不醉人?”
李今越闻言当即笑道:“嗯,照姐,这酒就是喝着解馋的,没什么度数,在我们这更接近饮料吧。”
“饮料?”李丽质一听这个词,立刻来了兴趣,指着李清照杯里的酒问道:“今越姐姐!这是饮料吗!我也想喝!”
李今越立刻板起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不行哦,虽然接近饮料,但这还是酒呢!未成年不能喝酒!这是法律哦!”
“好吧。”李丽质闻言,只能委屈地瘪了瘪嘴,抱着自己的可乐杯子喝了一大口。
倒是李清照听到这条律法,乐了,她饶有兴致地笑道:“哦?你们后世竟然还有这样的律法,当真是有意思。那我倒要庆幸小仙使未将我化作孩童了,否则岂不是要辜负殿下和今越的一片心意?”
说着,她又再度拿起一瓶其他品类的果酒,让李今越打开。
不一会儿,桌上便摆开了一排倒了酒的瓶子。
几人一边吃菜,一边品酒,气氛温馨而融洽。
李清照将那些啤酒、果酒、鸡尾酒都试了一遍,兴致盎然,却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李今越打开了那瓶茅台。
一股醇厚浓郁的酱香瞬间弥漫开来。
李清照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她接过李今越递来的酒杯,甚至没有先品,只是闻了闻香气,便断言道:“好酒!”
她喝下一小口,任由那辛辣而醇厚的液体在舌尖喉间滚动,一股暖流直入腹中,整个人都舒坦了。
那双清亮的眸子,此刻因微醺而染上了一层水光,亮得惊人。
她勾起一抹笑意,看着手中的酒杯,似是无意的感叹道:“此酒酒劲醇厚,倒像是明诚会喜欢的酒。”
话音落下,李今越的心不由得一咯噔。
她想起了李清照坎坷的后半生,想起了她与赵明诚的死别,想起了她颠沛流离中的孤苦。
她下意识地想开口安慰:“照姐……”
李清照闻言,抬眸看向她,见她一脸担忧,不由失笑。
“今越莫不是以为我伤心了?”
她轻轻摇头,神色坦然,“非也,这么些年,我早就看开了。”
她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举杯对着虚空,仿佛在敬一位故人。
“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矣!然而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
那声音平静而悠远,带着一种勘破世事的通透与坚韧。
“所以,对于明诚之事,今越不必担心我。”
说完,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泛起一抹好看的红晕。
随即,她放下酒杯,她看着眼前两个关心自己的小姑娘,心中温暖,又生出几分真正的好奇。
她的一生,毁誉参半,颠沛流离。
她曾是受尽追捧的才女,也曾是被人唾骂的“不贞”之人。
她曾拥有世间最美好的爱情与知己,也曾品尝过国破家亡、孤身一人的凄苦。
她虽知晓,在千年之后,大多数人都是喜欢她,欣赏她的诗词,才学的,但也不由的好奇,后世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一生的。
于是,李清照带着三分醉意,七分清醒,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今越,问道:“不过,说起来,今越,我倒是好奇,不知后世……又是如何看待我这一生的?”
听到这里,李今越不由得一愣,随即笑道:“诶,我倒是没想到,照姐您也会关心这个啊。”
李清照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那是自然,我想没什么人,不关心自己的身后名吧,饶是我亦是不能免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坦然。
李今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emmm,怎么评价您的一生呢……”
“我们大多数人,应该都是羡慕您的前半生,又心疼您的后半生吧。”
“当然了,您的一生,既是我们华夏文学史上的不朽传奇,也是女性独立精神的象征,给我们现代很多女性,都树立了一个非常好的榜样。”
李清照喝着酒,听到“榜样”二字,眼中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下,又添了几分真正的好奇。
“哦?今越此话怎讲?”
李今越闻言不由得笑道:“emmm,像您的前半生,堪称人生赢家。都说人生的分水岭是羊水,大多数的人出生后,父母都是努力让孩子不要输在起跑线上,您这不是啊,您是一出生就在终点线,不但如此,您还在终点线那有套学区房,直接赢麻了。”
“赢麻了?”
饶是李清照才思敏捷,也被这个新奇的词汇弄得愣了一下。
“有这么夸张吗?”
李今越的嘴角忍不住一抽说道:“您觉得呢?”
“就说你爹,李格非就是北宋着名文学家,苏轼的学生,外公,王珪,官至宰相。,后妈也是状元的孙女,公公也是宰相,表妹夫……嘶,算了不提了,晦气死了,那两口子现在还在岳将军墓前跪着呢。”
李清照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那双清亮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冷冽的嫌恶,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确实晦气。
能与秦桧那种人扯上亲戚关系,大概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污点。
而此刻,天幕之下,无数百姓早已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易安居士的家世也太显赫了吧!一门两宰相啊!]
[父亲还是苏大学士的门生!这……这简直是天潢贵胄、书香世家的集合体啊!]
[唉!不对!今越姑娘这次可是说少了!北宋,南宋多位宰相可是都跟易安居士沾亲带故的!就比如那个一言难尽的蔡京,王安石,还有好多大臣也是!包括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
[乖乖,难怪能养出如此才情的女子!这起点,我等凡人望尘莫及!]
[等等!今越姑娘说她表妹夫在岳将军墓前跪着?那岂不就是……秦桧?!]
[呸!晦气!没想到易安居士竟和那奸贼有这等关系!]
[这你可不能怪易安居士!谁家还没几个糟心亲戚了!你看今越姑娘和易安居士那嫌弃的样子,就知道她们根本不认这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