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南宋,大庆殿
赵构的话音刚落,朝堂上的百官们血都凉了!
卧槽!官家这是什么意思啊!锅全甩给我们了!
底下的主战派和那些虽然主和但也支持北伐的官员都快麻了!尤其是那些主和派的人,更是如坐针毡,生怕御座上的太祖真信了这番鬼话,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都砍了!
吏部侍郎晏敦复胆气最壮,也最是敢言,他不能容忍官家如此颠倒黑白,更不能让太祖以为这南宋朝堂上,当真只有秦桧那样的奸佞!
于是,他猛地一叩首,高声喊道:“禀太祖!微臣有话要说啊!”
而此刻,御座上,脸已经黑成炭的赵老大刚准备让晏敦复说话,可下一刻,大殿内便再度裂开了一道裂缝。
紧接着,一道身影便从裂缝里狼狈地飞了出来,在光滑的金砖上滚了两圈,正好停在赵构的面前。
那身影晃晃悠悠地站起,嘴里还骂骂咧咧:“我嘞个娘嘞,疼死俺嘞。”
当他站稳,看清眼前那个正呆呆望着自己的赵构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滔天的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连方言都彪出来:“好好好!没想到老子还真过来了!”
话音未落,他便猛地冲上前去,对着赵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恁个狗娘养的鳖孙!恁自己不干人事,当个孬种,丢尽老赵家的脸!现在还敢把脏水全泼老子身上!恁咋不像个人哩?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殿内所有人都懵了,随即,他们听着那位正在暴打官家之人嘴里的话,也才缓缓明白了过来,合着……太宗皇帝也被拽过来了!
但此刻,大臣们看着赵光义这暴躁的,抓着赵构就打的模样,谁也不敢再出声,只是颤颤巍巍地伏在地上,听着赵光义的骂声、那拳拳到肉的闷响以及自家官家的哀嚎声。
“恁个小兔崽子!自己不干人事还搁这儿翻老祖宗的旧账?!更戍法咋了?五代那群龟孙节度使,今天砍皇帝明天立新君,不把兵权剁碎喽,大宋早他妈姓不知道啥了!”
“那曹彬的粮道自己不小心让人给抄了,这能怪俺的阵图?那是他自个儿怂包!这要搁柴荣手里,早他妈砍他三回了!”
“俺再怂!俺再怂也没有像恁这样!被金人撵得满世界跑,恁现在还有脸说你祖宗我嘞?啊?嫌恁祖宗骨头软了?!没有恁祖宗我?!你现在能坐在皇位上?!啊?!”
挨了一顿胖揍的赵构鼻青脸肿,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面前这个暴怒的男人是谁,当即魂飞魄散,颤抖着求饶:“不不不!太宗!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太宗饶命啊!饶命啊!!!”
而此刻,坐在一旁的李今越也是看得是津津有味,惊讶的对着羲桐笑道:“我去,羲桐!你竟然把驴宗也给弄过来了啊!”
她身边的韩世忠和岳飞听到这个称呼,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差点没绷住。
正坐在李今越腿上的羲桐闻言当即挺了挺小胸膛道:“那肯定呀!这样才有意思嘛!”
李今越也是深以为然!找乐子果然还是得看自家羲桐的!随即,她看着正在暴揍赵构的赵光义当即也跟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羲桐神秘兮兮的说道:“羲桐!快!你那有驴宗的专武没有!快给我来一个!”
羲桐却瞬间心领神会,在自己的系统空间里翻找起来,一边找一边问:“宿主!你是要斧子还是毒药啊!哎!有了有了!都有!”
话音未落,羲桐便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小斧头,还有一堆贴着标签的瓶瓶罐罐递给李今越。
李今越立刻接过,随即,笑嘻嘻的站起身,径直走向了还在殴打赵构的赵光义。
而此刻,赵光义虽已打了半天,力气快要耗尽了,但胸中怒火依旧未消,正四下张望,想找件趁手的兵器。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在他身旁响起:“诶!驴宗!别慌!我给你带专武来了!”
赵光义一扭头,便看到眼前递过来一把金灿灿的斧头,心中大喜,果然是趁手的家伙!他当即接过,口中还说道:“哈,多谢。”
可他刚举起斧子,就觉得不对劲。
啥玩意?这人刚刚叫自己啥?!
他猛地回头,便看到了正笑意盈盈站在自己身边的李今越和羲桐。
李今越见他回头,还以为是他嫌斧子太暴力,当即热情推荐道:“诶,驴宗,您是觉得这把斧子不顺手吗?没关系,我这里还有您的其他专武,各种毒药都有!像什么乌头,曼陀罗,鸩毒、蛇毒、蝎毒、河豚鱼毒、砒霜、水银……只要您能想到的毒,羲桐都能给您搞来!您快弄死他吧!”
赵光义闻言,听着李今越对自己的称呼和所说的话,瞬间清醒过来。
他立刻就想起了这里不但有赵构这个孽障,还有自己大哥也在。他此刻也听出了李今越话里有话,斧子、毒药,这一样样东西无不都在刺激着他那敏感的神经。
而就在他浑身僵硬之际,一道沉稳的声音自御座上传来:“好了,今越,你就别拱火了。”
赵光义听到这就在耳畔的声音,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跪下,喊道:“皇……皇兄!”
御座上的赵匡胤看着此刻真的登基称帝,自己宠了那么多年的弟弟,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自光幕降临,在知道了未来自己二弟真的会登基后,他也想了很久,也渐渐想通了,未来的自己,多半是出于对德昭和德芳年幼,压不住武将的担忧,才真的遵从母后遗言,将皇位传给了弟弟。
可想通归想通,他心中的疙瘩却并未解开。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在百年之后并未遵守“金匮之盟”将皇位传还给廷美或自己的后代,他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可终究是对这个弟弟有了芥蒂。
哪怕自己这个二弟真的因权力欲不愿传位,若他和他的后代能将大宋治理得好,让大宋国富兵强,那也罢了,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事与愿违。
而如今的他甚至不敢去问,不敢去探究德昭和德芳的结局,他怕自己曾做过的那个关于北齐孝昭帝高演的噩梦成真,怕自己宠爱了大半辈子的弟弟,真的对自己的骨肉下了手,他怕那真相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赵匡胤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先将家事按下,先处理国事。
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二弟,朕且问你,赵构所言,你认还是不认?”
赵光义闻言,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一点,当即说道:“皇兄!皇弟那般当真是害怕五代之事重演啊!还望皇兄明察!”随即他又急忙地说道:“至于后代……后代为何会变成那样,臣弟……臣弟也不知道为何啊!”
赵匡胤虽然心有芥蒂,可下面毕竟是自己宠爱了许久的弟弟,于是他还是转向了正站在一旁乐呵呵吃瓜的李今越问道:“今越,你怎么看?”
李今越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赵匡胤问的大概是后世对赵二的历史评价,于是试探着问道:“赵老大是问后世对驴……咳咳,对赵二一朝的功过和看法吗?”
赵匡胤点了点头。
赵光义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他不住的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自己虽然做过些错事,可统一江南,平定北汉,功劳还是有的吧!后世……后世多少还是认可自己的吧?
可话虽如此,他的后背已是冷汗直流。
李今越看了看底下这么多的文武百官还有雄武军的将士们,不由得一愣,随即走上台阶,凑到赵老大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赵老大,你真要我说啊?这么多人,我说的话可能……不太好听。”
赵匡胤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无妨,你如实说,有什么说什么即可。”
“那我可就说了啊。”李今越得了许可,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咋说呢,要实话实说的话,讲真,赵二这个人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志存高远、有点本事的人。毕竟,《宋史》里也评价道了嘛,说赵二‘慨然有削平天下之志’。”
一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赵光义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这丫头对自己大不敬,但对自己的评价,开头还是正面的嘛!那自己……就暂且不跟她计较了!
然而,李今越话锋一转,脸上那点客套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看向御座上的赵匡胤。
“不过嘛……”
这一声拖长的转折,让刚刚才舒展了眉头的赵光义,心又猛的悬到了嗓子眼。
李今越没理他,径直对赵匡胤说道:“赵老大,您是五十岁时突然去世的,关于您为什么会突然去世,后世的猜测特别的多,所以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什么了。”
虽然李今越嘴上说着不多说什么,可此刻底下跪着的赵光义却已经是脸色煞白,浑身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我就这么说吧,”李今越摊了摊手:“根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这些文献的记载,开宝九年,您召赵光义入宫饮酒,后来赵光义留宿宫中,当天夜里您就突然去世了。这大概就是这些文献上仅有的记载了。”
她顿了顿,目光在赵匡胤和赵光义之间转了一圈,又补充道:“当然,虽然我也觉得所谓的‘烛影斧声’的故事挺离谱的,毕竟就您这身武力值,哪怕是醉酒状态,赵光义应该也是打不过你的。但……您就是去世得这么突然。”
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殿内每个人的心上。
尤其是赵光义,他只觉得眼前发黑,猛的抬头看向御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极力的想要解释:“皇兄!皇兄!你别听她胡说!这些!这些都是民间编纂的谣言啊!皇兄!臣弟……臣弟什么都没干啊!”
然而此刻,御座上的赵匡胤却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暴怒。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翻涌着外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去看李今越,也没有去看底下快要吓瘫的弟弟,只是淡淡的扫他了一眼。
可就那一眼,却比任何雷霆之怒都让赵光义感到刺骨的冰冷。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赵匡胤才淡淡开口说道:“今越,你继续说。”
李今越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继续开口:“所以,您去世的那会,南唐初定,北汉未平,吴越钱家还在那蠢蠢欲动,可以说,五代十国的乱局还未彻底终结。”
“但胜在您那时候的底子打的好,所以这些,在赵光义上位后,仅仅用了四年,就被他给收拾干净了。”
“可以说,五代十国那延续了半个多世纪的纷乱,就是在他赵二的手中,被彻底终结的,但也就仅此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