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黄权也不顾刘璋的禁足,直接找到了上将张任。
“主公带了多少兵马?”
“只有三千,而且多执旌旗,未带刀剑!”
黄权闻言脸色大变,急忙惊呼道。
“不好!主公危矣,张将军,你即刻率领城中三万精甲前往涪城,护卫主公!”
张任不禁愣在原地,呢喃道。
“黄大人,此事不妥吧?你尚在禁足之中,我也无主公军令,暗自调兵,若是惹得主公不悦,我吃罪不起啊!”
“生死存亡之际,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一旦刘备发难,无论如何你也要安全的主公送回来,整个益州的安危,可全都系在你的肩上,张将军……”
黄权还未说完,便被张任打断了。
“不必说了,在下这便调兵!”
半个时辰后,张任率大军全副武装向涪城而去,张任快骑先行,总算在涪城外追上了刘璋,禀告了此事。
刘璋虽然不悦,可眼见事已至此,便只好同意了。
张任倒也是善战之将,在涪城内布置三万精甲,城外还有三千仪仗兵,里子面子几乎都有了。
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刀枪!
翌日!
大军果然到了,刘备自领中军,左右还有庞统、张飞、刘封、关平诸人。
刘璋亲自出城相迎,黄土垫道,旌旗招展,场面无比宏大。
众将勒马,扫视着眼前的城池,也是便插战旗,刀箭林立。
关平率先反应过来,沉声道。
“看来城中早有准备,城上足有数万大军,强攻怕是不易!”
张飞微微蹙眉,低声问道。
“大哥,等下还要动手吗?”
刘备脸色明显有些灰暗,扫视一圈,淡漠的回道。
“先看看再说!”
众人下马,迈步向城门前走去。
很快便来到城下,看到刘璋迈步走来,刘备瞬间便一扫脸上阴霾,大笑着走了过去。
“荆州牧刘备,拜见兄长!”
刘备躬身行礼,甚是恭敬,倒是让刘璋有些受宠若惊了。
“玄德何必如此,你乃天子亲封的大汉皇叔,虽分属同宗,当以你为尊才是啊!”
刘备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
“既是同宗,更当长幼有序才是,季玉兄年岁更长,自当为兄。”
刘璋闻言更是欣喜,上前一把握住刘备的手臂。
“既然玄德如此说,那为兄便可不客气了,玄德入川,为兄可是朝思暮想,贤弟一路辛苦,城内已摆下酒宴,快随我入城吧!”
随即二人牵手入城,倒是无比和谐。
张任看着这一幕,不禁眉头紧蹙。
“难道我等都误会了,这刘备并无取川蜀之心?”
想着,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府内摆酒,大宴群臣,席间刘璋与刘备并坐,倒也不分主次。
二人相谈甚欢,时时饮酒,倒是让座下的双方人马都很不自在。
良久之后,张飞率先忍不住了,侧身向庞统问道。
“军师,这算怎么回事?咱们还要不要动手?”
庞统没有说话,而是对一旁的关平使了个眼色。
只见关平慢慢起身,拱手道。
“有酒无乐,实在枯燥,若是诸位不弃,末将愿舞剑助兴!”
刘备闻言不禁蹙眉,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刘璋大声叫好。
“将军有此雅兴,那便请吧!”
关平闻言离座,拔剑走向场中。
说起来古人还真是实在,自鸿门宴后,这舞剑似乎就成了刺杀的必备手段了。
果然!
关平刚要起舞,却见张任对身旁刘璝、邓贤二将使了个眼色。
二人赫然站起,直接冲向场中。
“一人独舞未免无趣,倒不如我等群舞,为诸位助兴。”
关平微怔,却见二人持剑攻来,顷刻间府内便响彻金属对撞之声。
眼见关平落入下风,刘封急忙也站了起来。
“以二对一未免有碍观瞻,便让末将也加入吧!”
说罢,正要冲进场中。
突然!
嘭!
刘备猛拍桌案,赫然站了起来。
“季玉兄在此,尔等怎敢造次?此番我兄弟会盟,并无猜忌,尔等莫不是当真鸿门宴了?还不退下!”
见刘备发怒,关平和刘封急忙告罪,缓缓退下。
只剩下刘璝、邓贤还持剑站在场中,面色不善的望向刘备。
见状,刘璋也出言训斥道。
“吾兄弟同宗同源,如今共议大事,尔等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向皇叔请罪!”
二人微微拱手,便也转身退下了。
一场闹剧到此结束,众人继续饮酒,场面很快便安定下来。
酒酣胸胆,刘璋明显有几分醉了,笑着向刘备问道。
“贤弟率军入川,为兄自是感激,敢为贤弟,此战带来多少人马啊?”
刘备放下酒樽,笑着回道。
“兄长相邀,玄德不敢怠慢,此行入川率骑兵两万,步军三万,共五万人马。”
听到这里,张任的脸色瞬间便难看了起来。
五万兵马,如今城内只有三万兵,真打起来,恐怕很难保证刘璋的安全。
气氛顿时变得有几分紧张,刘备见状,急忙笑着解释道。
“五万兵马,自玄德以下,皆听从兄长号令,愿为此战先锋!”
刘璋大喜,笑着又敬了两杯。
烈酒入喉,旋即又问道。
“贤弟啊,如今张鲁兵锋正劲,此战胜败如何啊?”
刘备淡然一笑,随口答道。
“兄长无忧,玄德既来,必尽全力。若胜,则乘胜进军,为兄长攻取汉中;若败,则厉兵秣马,以备再战!”
刘璋微微蹙眉,狐疑的问道。
“若是不胜不败呢?”
刘备屏息凝神,脑海中飞快的盘算着,很快便又笑道。
“若不胜不败,一切皆听兄长安排!
兄长命我退军,我便全军撤回荆州;兄长若命我驻守,那我便原地待命;倘若兄长要留下兵马,只命我返回,那我便即刻交割兵权,匹马返回荆州。”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听的话了,刘璋闻言,顿时惊喜不已。
“昔日只听说贤弟仁义,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来尽饮此樽。”
畅饮了一杯,刘璋突然拍了拍手。
只见侍卫捧着一件赤红锦袍走了进来,刘璋上前接过长袍,直接便披在了刘备的肩上。
“此乃天子所赐西凉锦袍,为兄今日便转赠给贤弟,预祝贤弟旗开得胜!”
刘备急忙推辞,可刘璋哪里肯答应。
“贤弟放心,只待击退强敌,为兄定还有厚礼相送。”
说罢,又畅饮了起来。
刘备又陪了几杯,刘璋明显喝多了,被张任搀扶走了。
酒宴到此也该散了,刘备也没有多逗留,出城回到军营,率兵继续北上。
此时张飞满脸怨气,疑惑的问道。
“刘璋这厮太过贪心,大哥好心出兵助他,他竟还想贪图我等的兵马,简直岂有此理,大哥,酒宴上为何不动手啊?”
刘备没有说话,阴沉着继续向前走。
见刘备不搭理他,张飞刚要追上去继续询问,却被庞统拦住了。
“三将军何必急于一时,城内兵多,动手与我等不利,况且主公向来以仁义为本,除非刘璋不义,否则主公是万万不肯动手的。”
张飞闻言瞬间愣在原地。
“难不成我等真的要为他御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