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山林里,没人急着用枪 —— 枪声太响,容易惊散远处的兽群,更何况兔子这点肉,实在不配浪费子弹。
几个有经验的队员早备好了家伙。
有人举着弹弓,皮筋拉得满满当当;有人端着长弓,箭矢稳稳对准雪地里窜动的影子。
待猎物停稳的瞬间,有人轻轻点头,有人比了个 “放” 的手势,弹丸与箭矢几乎同时飞出,两只兔子一前一后翻倒在地,雪地上溅起细小的雪粒,动作干脆利落,看得人忍不住叫好。
“哇!” 小月亮和司明明瞬间乐疯了,拍着小手蹦蹦跳跳,小脸蛋红扑扑的。
“兔子好可爱呀!” 小月亮盯着兔子的长耳朵,咽了咽口水。
司明明眼睛亮晶晶的,直白地喊:“兔子好好吃!”
两孩子话不一样,眼里的期待却如出一辙,惹得周围人都笑了。
“好彩头,开张大吉!” 杨玉贞笑着扬声,语气里满是欢喜,“等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麻辣兔子丁,保准你们吃了想一辈子!”
“好!” 众人轰然应和,原本赶路的疲惫瞬间消散,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
他们本就不是为了 “打猎养家” 来的,图的就是这 “现打现做现吃” 的野趣,能第一时间尝到新鲜野味,比什么都强。
一行人在山林里走了三个多小时,眼疾手快地打下十来只兔子和野鸡。
换了普通猎人,在雪天里能有这收获已算难得,大家却没满足,靠在背风的树干旁歇脚时,还在琢磨着后头找些 “大猎物”。
此时已到中午一点四十,陆西辞临时点了三队斥候队。共六个人带着对讲机,分三个方向去探路。
剩下的人则忙着搭灶烧水:铁锅架在石头圈成的简易灶上,大水壶里装满从岩石上扫来的干净落雪,火苗舔着锅底,很快就冒起了热气。
有人蹲在雪地里剥兔子皮、拔野鸡毛,手法娴熟;小月亮和司明明蹲在旁边,挑着羽毛上漂亮的翎羽,攥在手里当宝贝玩。
女人们则展开随身带的折叠小椅子,围着火堆坐下暖手。
江晚意还从包里掏出块蓝花塑料布,用几根木棍一撑,搭成个临时的 “水盆”,倒进化开的热水,方便大家清洗猎物。
“这个想法好,在野外太实用了。” 陆西辞看着那简易水盆,忍不住夸赞,“是谁想出来的?”
杨玉贞顺手递给他一颗糖,笑着打趣:“那肯定是我们家晚晚,她最会琢磨这些方便活儿,收拾屋子也是一把好手。”
陆西辞接过糖,剥了糖纸放进嘴里,甜意漫开,两个孩子 —— 他们正专注地玩着羽毛,连糖都没看一眼。
陆西辞没怎么带过孩子,跟小月亮算最亲近的,倒也不觉得什么,只笑着继续看大家忙活。
倒是张桂兰看着两个乖巧的孩子,忍不住感叹:“这俩孩子真是太乖了,又懂事又不闹,这样的孩子,生再多也愿意。”
想起自家那两个白眼狼,要是遇到这事,语气里满是羡慕。
可白丽影却有不同的心思。
她看着两个孩子干净的棉袄、手里把玩的漂亮翎羽,心里暗暗盘算:这俩孩子看着比普通人家的孩子 “文明”,不过是因为他们顿顿吃饱、穿得暖和,换了那些饿着肚子的孩子,哪有心思这般安静?
这根本不是 “品行好”,只是贫富差距罢了。
她更坚定了心思:以后一定要嫁个 “人上人”,让自己的孩子也能像这样,过着像童话里王子公主般的日子。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陆西辞身上 —— 陆西辞虽比她大不少,却身姿挺拔、气质出众,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
比起别人给她介绍的带娃的二婚团长,她更喜欢陆西辞,他没有孩子,肯定喜欢孩子,自己要给这个老男人生个孩子,他不得喜欢的上了天。
了解部队的人清楚,三十岁的团长和四十不到的副师长,有着天差地别。
团长转业的多,可到了师级,大多能在部队干到退休,地位和保障都稳固得多。
接着,她又扫过苏芙盈和江晚意,眼神里多了几分轻视。
江晚意相貌出众,苏芙盈也算是知书达理,两个人都是家庭条件特别好,可两人偏偏都嫁了连长 —— 图什么啊!
苏芙盈还能靠公公的权势盼着未来,江晚意简直是 “没脑子”。
不过,当看到乔云霆忙着给江晚意递水、拿包,连歇脚时都围着她转,像个 “二小子” 似的忙前忙后,她又忍不住撇嘴:在她们老家,这样 “围着媳妇转” 的男人,都被人说成是 “窝囊废”。
火堆的火苗噼啪作响,映着众人各异的神色 ,在这热闹之下,藏着各自的心思。
寻常长相出众的人,习惯了旁人的注视,对落在身上的目光大多麻木无感,但陆西辞不同 。
他是军人,对周遭视线的敏感度远超常人,哪怕只是一道带着探究的余光,也能瞬间察觉。
方才白丽影那几道若有似无的打量,他早已看在眼里,心里不由泛起几分不悦。
近几年随着年纪增长、职位提升,极少再有年轻姑娘对着他 “发花痴”,如今突然被这样盯着,只让他觉得麻烦,而非得意。
这并非他小题大做,而是过往的经历让他不得不警惕。
早些年他年轻有为,模样又周正,曾仅仅是到首长家吃个饭的功夫,就被他们家的姑娘看上。
可那些姑娘的 “喜欢”,往往带着几分任性与冲动 。
她们好像只在乎爱情,不在乎其它,哪怕他有媳妇了,也不会让她们的爱情冷却。
有人会私下找他身边的战友打探消息,把军营搅得人尽皆知;有人求而不得,就哭着跟家里告状,说他 “态度冷淡”“不解风情”。
最离谱的一次,一位首长听信自家姑娘的委屈说辞,误以为他已有家室还在外 “拈花惹草”,当着不少人的面狠狠骂了他一顿。
那是他晋级的关键时候!
六月飞雪不过如此!
家里媳妇不仅不为他的名声而虎,又开始悲春伤秋。
他恨那姑娘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