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嫒轻轻靠在郝铁肩头,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你刚才想什么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的。
郝铁回过神来,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掌:我在想,人真有意思。明明心里藏着那么多弯弯绕绕,表面上却要装得云淡风轻。
就像你现在?妲嫒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明明手都不老实了,还要跟我讲大道理。
郝铁低笑一声,翻身将她笼在阴影里。窗帘被晚风吹起,月光如水银般泻在妲嫒雪白的肌肤上。
你知道吗,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就像陈皮,要经过岁月沉淀才会醇香。有些事,急不得。
妲嫒的指尖划过他后背,留下细密的战栗:那现在...是火候到了?
床头柜上的山楂茶还氤氲着热气,酸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郝铁注视着身下之人泛红的脸颊,突然想起那句五指不漏缝的俗语。
或许人生的妙处就在于此——既要懂得藏拙,又要在恰当的时刻,让真实的欲望从指缝间流淌而出。
你笑什么?妲嫒轻声问。
郝铁没有回答,只是用动作代替了言语。窗外月色正浓,而室内的温度,刚刚好。
月光透过纱帘,在妲嫒光洁的脊背上投下斑驳的影。郝铁的吻从她的锁骨一路向下,像在品尝陈年佳酿般细致耐心。妲嫒的呼吸渐渐急促,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他结实的臂膀。
等等...她突然抵住他的胸膛,你还没说清楚,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郝铁撑起身子,目光在昏暗中闪烁:笑你像颗山楂。他捻起她散落在枕上的一缕发丝,表面酸甜可人,内里却藏着坚硬的核。
妲嫒挑眉,突然翻身将他反压在身下。长发垂落如瀑,扫过他的脸颊:那你要不要试试...能不能撬开这颗核?
床头那杯山楂茶早已凉透,但空气中的热度却在攀升。郝铁的手掌抚上她后腰的曲线,声音低沉:记得我小时候偷吃山楂糕,总被核硌到牙。
所以?妲嫒俯身,鼻尖轻蹭他的。
所以现在学聪明了,他一个巧劲重新掌握主导权,要先慢慢尝透甜头,再小心避开要害。
衣衫不知何时已散落一地。月光在交缠的肢体间流动,时而照亮妲嫒绷直的足尖,时而掠过郝铁背脊的汗珠。古老的雕花木床发出有节奏的轻响,与窗外蟋蟀的鸣叫交织成夏夜私密的乐章。
在情动的间隙,郝铁忽然想起那个关于五指不漏缝的午后。算命先生捏着他幼时的手掌说,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此刻他十指与妲嫒相扣,忽然明白——真正的富贵,是能紧紧握住想留住的光阴。
分心?妲嫒不满地咬他肩膀。
郝铁用更深的动作回应。她抑制不住的轻呼被吻堵回喉间,化作破碎的喘息。在某个失神的瞬间,他看见梳妆镜里交叠的身影,像两株缠绕的藤蔓,在月下疯狂生长。
高潮如夜潮般退去后,妲嫒懒懒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画圈:现在能说了?刚才到底笑什么。
郝铁拨开她黏在额角的湿发:笑我们像在熬陈皮红豆沙——明明火候刚好,有人偏要加把急火。
妲嫒轻笑,指尖划过他心口那道旧疤:那你呢?明明想让人尝甜头,偏要摆出晾晒陈皮的架势。
窗外传来隐约的鸡鸣。郝铁拉过薄被盖住两人,在渐淡的月色里低语:因为最好的滋味,总要文火慢炖。
晨光初现时,他们像两柄相合的汤匙般交颈而眠。那杯凉透的山楂茶在床头静置着,水面倒映出窗帘缝隙里漏进的,第一缕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