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矶的晨雾还未散尽,长江的浊浪已在崖壁上撞出碎玉。宇文渊的玄甲映着江心的铁锁,寒铁戟斜倚舱门,戟身“胡汉一统”古篆凝着水汽,将陈庆之布下的“铁锁横江阵”,映成扭曲的蛟龙——九道碗口粗的铁锁,系着三丈高的“仁”字白袍旗,在江风中,如南朝的银枪,挑开北朝的甲胄。
“将军,天机舟准备好了。”苏绾的红衣在甲板上翻飞,机关匣的齿轮声混着江水的呜咽,十二艘改良后的天机舟,正以“北斗连珠”阵,切开江面的晨雾。舟身的青铜狼首,衔着太武帝陵寝的玄铁撞角,船舷的“震江雷”机关,正将长江水吸入冷凝,化作破阵的冰弹。
宇文渊的目光掠过舟舷的“护民”砖纹——那是从归狼原带来的太武帝旧物,此刻浸着江水,显形出孝明帝的血手印。他忽然轻笑,声如破冰:“陈庆之倒是会借地势,铁锁横江,既断粮道,又乱军心。”
苏绾忽然按下机关匣,狼首撞角的眼瞳,亮起寒梧纹的金光:“当年父亲设计天机舟时,便留了‘锁江阵’的死穴——”她的指尖划过甲板的太玄星图,“每道铁锁的‘天枢节点’,都在江心的‘玄武地脉’上。”
更鼓三声,苍狼玄甲骑的战吼,忽然从江北岸传来,二十万铁骑的狼首盔,在晨雾中,如漠北的苍狼,踏水而来。宇文渊的战马忽然长嘶,马蹄在天机舟的甲板上,踏出“胡汉同心”的节奏,与苏绾的机关术,形成共振。
“出发。”他的寒铁戟,忽然指向江心的“仁”字旗,戟穗上的狼首铃与并蒂莲玉佩,在江风中,发出清越的和鸣,“让陈庆之看看,护民的戟,既能破大漠的沙,亦能断长江的锁。”
天机舟的螺旋桨,掀起三丈高的浪头,狼首撞角劈开铁锁间的水雾,苏绾的算筹,在船舷刻下“地水师”卦象——十二艘舟的船灯,竟在江面,拼出太武帝的狼首与孝明帝的惊鸿,护着中央的主舰,如巨鲸破浪。
“锁江阵启动!”采石矶上,陈庆之的白袍,忽然在烽火中显形,手中的“仁”字令旗,与铁锁的“玄武地脉”,发出共振,九道铁锁骤然绷紧,竟在江面,织成钢铁的巨网。
宇文渊的瞳孔骤缩,望见铁锁上的“天机”星纹——正是苏绾父族的旧印,却被梁武帝的“血河咒”,染成阴冷的青芒。他忽然振戟,寒铁与地脉的共鸣,竟将江心的“玄武七宿”位,震出冰蓝色的护民光盾:“苏姑娘,震江雷,对准‘天枢节点’!”
十二道冰弹,同时轰向铁锁的连接处,苏绾改良的“震江雷”,裹着太武帝陵寝的玄铁碎,竟将“血河咒”,炸成寒梧与狼首的光雾。宇文渊的战马,忽然踏着甲板的太玄星图,腾空而起,寒铁戟在晨雾中,划出“破虏九式·断江”的轨迹——
“咔嚓!”
铁锁断裂的爆响,惊起采石矶的栖鸟,火星溅入江水的刹那,宇文渊的戟尖,已挑飞“仁”字旗的铜旗杆,旗面的“仁”字,在护民的金光中,显形出“护民”二字的双影。他的玄甲浸着江水,却露出内里的“护民”刺青,与江面的寒梧狼首纹,融成护民的图腾。
“陈庆之!”他的暴喝混着江涛,“你白袍上的‘仁’,若护的是南朝的权术,我这寒铁戟,便替天下百姓,斩了这虚伪的旗!”
采石矶上,陈庆之的白袍无风自动,望着江心的寒梧大旗,忽然轻笑,声如松涛:“宇文将军的戟,倒是比当年在河阴渡,更利了几分。”他的令旗一挥,白袍军的弩箭,却对着天空,“不过这锁江阵,本就是为了引你等,来论一论护民之道。”
苏绾忽然发现,断裂的铁锁内侧,竟刻着“水能载舟”的小字——正是她父亲的笔迹,与舟舷的“护民”砖纹,隔着江水,发出共鸣。她的指尖划过机关匣的暗格,取出半幅《天机舟图》,与江心的铁锁节点,分毫不差:“将军,陈庆之的锁江阵,留着破阵的生路。”
宇文渊的战马,此刻已踏上天机舟的船头,寒梧大旗在江风中猎猎作响,将他的身影,投在采石矶的崖壁上,恰似太武帝临江的浮雕。他忽然望向陈庆之的白袍,见其袖口露出与崔秀宁相同的梧桐纹——那是“梧桐苑”细作的印记,心中忽然明了。
“收兵!”他的戟穗,忽然缠住断裂的铁锁,将其系在船头的狼首雕像上,“陈庆之既然以‘仁’字旗论道,我便用这寒梧旗,回他一句——”戟尖挑起湿漉漉的旗面,“护民者的江,不分南北。”
是日,采石矶的百姓,望见江心的寒梧大旗,与岸上的白袍旗,在江雾中,形成护民的双璧。苏绾的天机舟,此刻正在收集断裂的铁锁,将其锻造成“胡汉共荣”的船锚,而宇文渊的寒铁戟,已在船头,刻下“寒戟渡江”的印记,江水顺着戟痕,在舟身,显形出胡汉百姓的笑脸。
更鼓初响,陈庆之的白袍,渐渐消失在采石矶的烟雨中,却有一枚玉扣,顺着江水,漂向天机舟——扣面的“仁”与“护民”,在月光下,发出温润的光。苏绾忽然轻笑,知道这是陈庆之的“论道”信物,与她父族的天机舟图,共同预示着:江淮的水战,终将在护民者的手中,化作共荣的河。
是夜,天机舟的甲板上,宇文渊的寒铁戟,正映着江心的明月,戟穗上的铁锁残片,与苏绾的机关齿轮,发出细碎的共鸣。他忽然望向南方,那里,寿春的灯火,正与江北的铁骑,隔着长江,遥相呼应——护民者的渡江,渡的不是天险,是千年来横亘在南北之间的猜忌,是让胡汉的血脉,在江淮的浪花中,重新交融的决心。
采石矶的涛声,终究会平息,但寒铁戟斩断铁锁的光芒,却永远留在了长江的记忆里。当第一缕阳光掠过江面,天机舟的船头,已立起“寒梧”与“仁”字的合纹旗,在江风中,猎猎作响——那是护民者的旗帜,不分南北,只护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