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红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姜建军听不下去了,“娘,小路他娘做的这些事,我都知道并且很支持”。
许爱红难得卡壳,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大哥和建民日子过得苦哈哈一点不管,竟然把钱给外人”。
姜德顺接话道,“亲兄弟永远是亲兄弟,那是有血缘关系的,过得好的帮助过的差的,这样一家人日子才能越来越好,把钱给了外人,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不怨你娘说你媳妇,每次回村都不来看看我们,我们是她公婆,是长辈,就这样对家里的老人。这次你回来她竟然不带着孩子一起,这像话吗?
姜建军头疼得不行,一回来就是满满的负能量,他们之前那样对颜希和两个孩子,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原谅。另外之前自己帮兄弟的还少吗,他们是怎么做的,升斗恩米斗仇,老话说的一点没错。
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建民怎么回事,冲着媳妇下这样的狠手,咱家没有一个打媳妇你怎么变成这样”。
姜建民撇了撇嘴,心想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媳妇愿打就打,旁人管得着吗?但是他害怕姜建军揍他,不敢说出口。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有打老婆的习惯,伴随着这一系列的事,加上她长得越来丑胖,自己心中女神形象彻底破灭。
他也挣不了几个工分,指着爹娘吃饭,她一点看不清形势,还老是跟娘发生冲突,打着打着就成习惯了。
建军,这就是个毒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反咬你一口,她举报过你媳妇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姜建军还真不知道,颜希从来没说过。看他一脸迷茫,许爱红绘声绘色地把举报信的事讲了一遍,还有杜燕那事。
姜建军越听脸越很沉,眼睛锐利地盯着周美云,那死亡凝视,可是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历练的,吓得她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他一点不想再待下去了,直截了当,“爹,娘,我要带着颜希和孩子们随军了,回来给你们说一声”。
姜德顺两口子被这消息震住了,虽然颜希在县城许爱红也不敢找她去闹,但知道她跟孩子在这,建军早晚会回来,现在倒好,一家都走了,抓都抓不住了,声音尖厉地说道,“我不同意,你休想带她们走”,姜德顺也一脸的不同意。
姜建军万万没想到自己爹娘会不同意,想着说随军省的他们问一些问题,涉及保密不好解释,但现在不说不行了,“严格来说,是部队掉她过去工作,您不同意没用”。
吓唬谁呢,她不就是个赤脚大夫,能进县医院就顶天了,还部队主动要她,你怎么不说大伙都抢她。
还真说对了,确实现在都抢,但跟自家娘是解释不明白的,直接拿出调令,您看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不可能造假。
姜德顺仔细看了一下,确实写着调颜希同志到xxx,上面还有章,这才不得不信。
看完他心里开始活泛起来,之前自己想的没错,老二一家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就能让自己过得很好了。老婆子一直愿意再跟着老大过,他算看明白了,跟着老大手里那点钱全补贴了还不够,到时候要喝西北风了。
跟着建民,不提也罢。想来想去,还是跟着建军舒服,既有钱又有面子,老口子让人有面子,小路他们更是能夸嘴。每天不用干活,还吃得好穿得好,那小日子想想就美。
话头一转,“既然部队有命令,我们当家长的肯定不能拦着。但你一天天回不了家,儿媳妇那也要上班,两个孩子这么小可怎么办。这样吧,我跟你娘先跟着过去照顾,过几年孩子大了不需要人了,我们再回来”。
这就是姜德顺的高明之处,做任何决定都想着留好退路。他要是直接说跟着老二过,要是有变故,岂不是下不来台。另外,分家的时候写得很清楚跟着建民过,突然跟着老二,村里人怎么议论自己,怎么议论建民。
以照顾孩子的名义最好,等过几年孩子大了,自己和老婆子就是不回来,老二还能硬赶回来,不怕战友笑话,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奈何有那不乐意的,姜建民最先反对,“爹,你跟娘是跟着我过,这有力气的时候给二哥帮忙,等老了回来让我养老,我不同意”。
姜德顺没想到小儿子拆自己的台,这瘪犊子想什么,以为自己不知道。现在他靠着自己养着,担心走了没饭吃。一会还是要做下工作,大不了到时候每月寄点钱回来,这小子肯定乐意。
这时,大门猛地一下推开,姜建国两口子走了进来,乔三妹略带讨好地说道,“刚才在地里听说你带着弟妹和孩子们回来了,我跟你大哥就抓紧回来,中午在我家吃饭”。
姜建国接着说,“是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大哥那,咱兄弟说说话”。
其实这话本来应该姜建民说的,毕竟老人跟着他过,这逢年过节或者有别的事,理应他招待。他才不说这话呢,在自己家吃虽然大伙带着口粮,那油盐酱醋茶不花钱。
去大哥家正好,中午还能蹭顿饭,要问人家也没说让他去,那怎样,都是亲兄弟还能把自己扫出来。
姜建军看到这情况,微微皱起眉头,“大哥,不用了,我回来看看爹娘,县里还有事,一会我就得走了”。
转头说道,“爹娘,我先走了,养老钱我会每月按时打回来的”,接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假装没听见喊自己的声音。
爹打的什么算盘自己很明白,但他不可能答应的。孩子们在县城的时候,也不需要别人照顾,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以去了部队,他跟颜希两个人照顾,就算都忙,还有不少嫂子们,忙得过来。
如果真是一心为孩子的爷爷奶奶,或许他还会考虑一下,就凭之前他们对小路的做派,再心大也不敢把孩子交给他们了。
爹娘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养老的事之前也说好了,自己每月拿二十块钱不少了,县城很多工人一月才三四十,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到了。
虽然他们是自己的爹娘,但自己是有原则的,不会一味地愚孝。就自己爹娘这性子,但凡今天自己退一步,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更过分的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