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走吧?”
初兰见他还站在原地,以为他有话想说,但他却始终沉默,既如此,还不如回去看球赛。
以前没见过,现在觉得还挺有意思,改天她也学学,以后自娱自乐也是好的。
“刚才那人是谁?”
他不想问的,但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在意,事实证明,他就是在意的要死。
他心里害怕初兰移情别恋,虽然她的情也不见得在自己身上,但别人也没有啊。
他这么千防万防,若是在大婚前夕搞出些别的事,他不得殴死。
“齐衡啊,你不认识吗?”
初兰的态度很自然,她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但她本来就和他没什么,自然无需顾忌。
“齐国公的独子?”
赵策英倒是听过这个名字,贵族之后,虽然没落些,但勉强算得上勋贵人家。
一家子就靠他一个支撑着,今岁开恩科时上榜的进士,也算是比较有才的公子了。
“嗯”
初兰颔首。
赵策英犹豫一会儿,凑近,轻声询问:“那,那你们谈论什么了?”
初兰闻言笑了,看向面前这人,他这是怀疑自己红杏出墙?
“谈天说地,谈情说爱,谈任何能谈的,不行吗?”
“不行,当然不行,你是本王的侧妃,怎么能和别人谈情说爱呢,要是谈,也该是和我谈。”
赵策英急了,他不知她这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但不妨碍他在意,他看重的女子,怎么能和别人谈情。
“我尚未踏入王府,殿下便如此疑心于我,若是以后我与任何男子交谈几句,在您眼中皆是问题,那日后,我们之间岂还有信任可言?”
初兰就觉得赵策英对自己有种病态的占有欲,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有就是有,自然就会被人察觉。
她不喜欢被他人束缚,若是以后过的是这般日子,她还不如捋了头发做姑子去,胜在自由。
“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就是害怕你对别人动心。
那齐衡长得不错,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比我好上太多,并非是我不自信,我就是觉得不踏实。”
赵策英觉得自己一家子就是披上龙袍的蟒,尽管装的再像,但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没变的。
他和人家精心培育的世家公子不一样,且时下风气,女子都偏爱那样的男子,初兰应是不例外的。
“那你怎么能觉得踏实?”
初兰勉强相信他这番解释,实则心里如何想,谁又能知道呢。
都到这一步了,她和这人也算是生死相连,福祸与共了,哄哄他又何妨。
“我们早点成婚”
赵策英早都想提及了,可奈何盛家上头还有位四姑娘,长幼有序,不好打破习俗。
加之这位四姑娘是她的血亲姐姐,更不好抛下她,独自成婚。
“行,随你。”
这事上根本没有她做主的权利,家里有盛宏这个父亲,上头又有陛下这个公公,两人同意,时间一定,婚事自然能举办下去。
“你答应了?”
赵策英原想着她才回家不久,应当是想在家里留些时间的,他只是试着提一提。
“我可以不答应?”
若是可以,盛初兰当然想晚点嫁人,在家里做姑娘多轻松啊,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不不,你既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赵策英才不会放弃到手的好处,尤其是这人是他盼了多年,曾以为无望的人,眼见临门一脚,怎么能放弃呢。
“那可以走了吗?”
她不能再和他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有人说教。
她虽不惧那些流言,但她不只有一人,若她名声损坏,整个盛家都要受连累。
“走走走”
赵策英拉着初兰,往前头走去。
两人一进场,再度吸引众人的视线,都是明白人,即使心里有些想法,也不敢说出去。
但盛家确实是进入这些世家眼中,前有伯爵府的关系,后又与王府结缘,亲生女儿成了桓王侧妃。
而今复有顾家这门关系,加之其自身是文人世家,还有王家照拂。
这个小小的盛家,文武齐备,关系网之强大,实非寻常。
若是以后桓王……
在场众人都是人精,自然看出些什么,心里也有了想法,只待以后实施。
这场马球会很快结束,盛初兰的美名也就此宣扬出去,不过有赵策英在背后把控,没传得太离谱,很快就停止了。
那些人到底是不敢太过分的,毕竟初兰还顶着桓王侧妃的头衔,那就是皇室的人。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怎能和皇家相提并论。
次日,某人心急,在得到皇帝同意后,又紧催紧赶,终于把大婚的日子定了下来。
盛家也开始忙碌,尤其是大娘子,忙的真是脚不沾地,谁让这几个姑娘的婚事都凑到一起了。
墨兰嫁到吴家,吴家那边也已经来人见礼,双方谈的很和睦,吴家的敬意很足。
给的聘礼是按照老大的规格,大差不差的来了一遍,盛墨兰和林噙霜见了很满意。
倒是墨兰的嫁妆,除了公中出的,外加盛宏暗中补贴的,还是有些单薄。
林噙霜这些年倒是积攒了一些,但她有三个孩子,不好薄待了谁,尤其是初兰,她可是要入王府做妾室的,手里的银钱不能少。
为此,她真是愁的不行,更有些后悔生了这么多孩子,养孩子,还真费钱啊。
娘俩东拼西凑,最后也凑出了一份不错的嫁妆,就是和其它几位姑娘比,还是不够看。
其次就是初兰了,她的嫁妆是家里最足的。
单就是赵策英给的聘礼,那就是照着王妃的规格来的,更甚至把王府库房都搬空了一半。
气的桓王妃直接病倒了,王爷如此偏心,叫她们这一大家子如何活啊。
皇上和皇后也听说了这件事,为此还特意将他叫到宫里训斥,训斥过后,还偷偷补给他。
尤其是赵宗全,他对这个儿子有愧,当年那场刺杀,让他怕了。
他为了一家人的性命,彻底毁了这个孩子的未来,让他藏拙,憋屈的龟缩在角落里。
还有婚事,也是他操控的,当时那孩子跪求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说通他。
如今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心的,又不是杀人放火,成全了他又如何?
总不能他老子都当皇帝了,他的儿子还要憋屈的活,且赵策英也没做过一件出格之事。
这点事不算什么,就是委屈了桓王妃,但她能坐上王妃这个位子,还是靠他儿子呢。
有些委屈,该受就受吧。
赵策英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但他在位份上已经委屈了初兰,旁的地方,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若不是顾忌她的名声,他真的打算把库房搬空,不过是左右手一倒腾,最后还是他家的。
他们是夫妻啊,夫妻一体,以后那些东西再不济也是他孩子的,不必计较那么多。
至于王妃,还真是抱歉,她享受了不该享受的,就该承担自己该承担的。
回归正题,桓王的聘礼瞬间引起盛家的人注意,他们看着这满满当当,占了三座院子的聘礼,半晌说不出话来。
盛宏回到房里,拿出自己的私房,狠心将一半的东西给了初兰。
不给不行啊,看着桓王给的聘礼,在对比盛家的嫁妆,两边若是差太大,那不是叫众人耻笑吗?
大娘子回到屋里,也默默从自己的嫁妆里,挑些好的,合成一份,给初兰添进去。
但若是和如兰比,那还是比不上的,毕竟还是亲生的女儿更重要些。
盛老太太更是大手笔,她将自己嫁妆的一半给了明兰,剩下的一半,又分出一半给初兰。
就凭借这份嫁妆,希望日后初兰能照拂照拂明兰。
初兰拿到嫁妆后,全收了,利益往来嘛,她懂。
顾家的聘礼排在第二,也是满满当当,填满一个院子,这已经很不错了。
唯有如兰的聘礼,在一众聘礼里实在拿不出手,气的大娘子日日耷拉个脸。
更让她生气的是,文炎敬母亲来府上见礼时,那叫一个摆谱,气得大娘子跑到如兰面前破口大骂。
闹得如兰心情不好,窝在屋里不肯出去,便是明兰过来探望,她都爱搭不理的。
没办法,差距太大,有些事,是不能比较的,一旦经过比较,那就不是从前的心态了。
大娘子见如兰这般,真是又气又心疼,夜里只跟盛宏诉苦,让他替女儿做主。
让盛长柏出手,那是不可能的,她算是看出来了。
自打如兰那事被发现后,他这个兄长对如兰就只有几分面子情了,华兰更是不顶事,一心都在明兰那边,巴结着她。
她能依靠的就只有盛宏了。
盛宏——
他能怎么样呢,都是自己女儿,没有不疼的,如兰还是自己最小的嫡女。
盛宏开始寻思,最后特意请了两位嬷嬷回来,放到如兰身边,当作她的帮手,跟着她一起进入文家。
若是这样她都被欺负,那他真不想管她了。
大娘子照着做,选有能力的女使和小厮,给她配备一个班底出来,全部充作陪嫁,进入文家,也算是她的眼线。
若是这样,如兰都敌不过那个老肥婆,那她也管不了了。